U 盘插入电脑,投影幕布上很快跳出表格。刘秧指着其中几行标红的记录:“您看这三笔 ——4 月 15 日转入 200 万美金,5 月 8 日转出 150 万美金到纽约一家奢侈品店账户,5 月 20 日又转出 80 万美金到伦敦的房产中介账户。” 她顿了顿,调出另一份文件,“我们查了池贾女儿池晓的消费记录,纽约那家奢侈品店的消费时间和金额完全吻合,伦敦的房产中介也在同一天为池晓办理了公寓过户手续!”
林纾的指尖在幕布上划过那串数字,冰凉的触感仿佛穿透了布料。200 万美金的转入,230 万美金的转出,每一笔都精准对应着池贾亲属的消费,这哪里是普通的资金往来,分明是赤裸裸的利益输送。“还有其他发现吗?比如资金来源。”
“有!” 刘秧切换到另一页,“4 月 15 日那笔 200 万美金,来源是香港一家名为‘盛通外贸’的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就是陈文!”
“陈文……” 林纾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眉头渐渐舒展。陈文的资金转入,池晓的消费转出,马库斯的账户代理,这三者终于形成了完整的资金链条。他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陈文→马库斯账户→池晓消费,证据链可以闭环了。”
就在这时,负责调查赵立冬的小王敲门进来,手里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林队,赵立冬的财产申报记录和关联人员信息都整理好了,有重大发现。”
林纾接过文件,最上面是赵立冬近十年的财产申报单。他快速翻阅,目光停在 2018 年的申报记录上 ——“名下房产 3 处,均为合法购买”,但附件里的购房合同却只附有 2 处房产的证明。“这第三处房产呢?怎么没有合同?”
“问题就在这里。” 小王指着申报单上的模糊地址,“我们根据这个地址查到,这处房产位于汉东市核心商圈的高档小区,市值至少 800 万,但赵立冬在申报时只写了‘继承所得’,却没有提供任何继承证明。我们去公证处查过,也没有相关的继承记录。”
林纾的眼神冷了几分。800 万的房产,仅凭 “继承所得” 四个字就想蒙混过关,这背后肯定有鬼。“继续说。”
“还有更可疑的。” 小王拿出另一份文件,“我们查到赵立冬有个远房亲戚叫赵建军,去年突然注册了一家名为‘启智咨询’的公司,注册资本 500 万。但这家公司既没有实际办公地址,也没有开展任何业务,却在成立后三个月内,收到了来自恒业置业的 200 万‘咨询费’。”
“恒业置业?” 林纾的眼睛瞬间亮了。恒业置业是池贾女婿实际控制的公司,赵立冬的远房亲戚突然收到这家公司的大额 “咨询费”,这绝不是巧合。“你们查了赵建军的背景吗?他有能力提供 500 万的注册资本,或者承接 200 万的咨询业务吗?”
“查了。” 小王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不屑,“赵建军之前是个出租车司机,连高中都没毕业,根本不懂什么咨询业务。我们还查到,他名下的银行卡在收到 200 万‘咨询费’后,大部分资金都转到了赵立冬妻子的弟弟名下,最后用于购买了一套别墅。”
林纾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赵立冬的模糊房产、远房亲戚的空壳公司、恒业置业的可疑咨询费,这些线索像一张张网,将赵立冬和池贾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他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坚定:“看来赵立冬不仅是当年土地腐败的经办人,这些年一直在帮池贾洗钱,还通过亲戚的名义收受好处。”
刘秧补充道:“我们可以把赵立冬的财产问题和池贾的资金链串联起来 —— 池贾通过恒业置业向赵建军的空壳公司转账,再由赵建军将资金转移给赵立冬的亲属,最后用于购买房产,这样既隐蔽又能逃避监管。”
林纾点点头,拿起笔在白板上画出新的线索链:“池贾→恒业置业→赵建军(启智咨询)→赵立冬亲属→购置房产。” 每一个箭头,都指向赵立冬和池贾之间不可告人的利益输送。
“现在证据越来越充分了。” 林纾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刘秧,你继续深挖马库斯账户的流水,争取拿到全部记录;小王,你们再去核实赵立冬房产的真实来源,找到他伪造‘继承所得’的证据。我们要尽快把赵立冬的问题查清,为下一步的抓捕做好准备。”
“明白!” 两人齐声应道,转身离开办公室。
林纾拿起桌上的手机,看着屏保上女儿的笑脸,心里充满了力量。
省委会议室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池贾坐在主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会议桌的木纹。投影仪在幕布上投出 “关于加强企业监管的整改方案” 的标题,而他的目光却透过玻璃窗,落在楼下停车场里那辆闪着警灯的警车 —— 那是专案组派来 “协助工作” 的车辆,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对他的变相监控。
“…… 近期部分企业出现违规操作,暴露出我们在监管工作中存在漏洞。” 池贾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得听不出丝毫波澜,“作为分管领导,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这里向组织和同志们做深刻检讨。” 他微微低头,余光却快速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表情 —— 有人面露同情,有人眼神闪烁,还有人低头记着笔记,仿佛真的在认真听他的 “检讨”。
散会后,池贾刚回到办公室,就迫不及待地关上房门,拿起内线电话拨给市国土局局长:“老王,恒业置业的账户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被冻结?”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难掩怒火,手指紧紧攥着话筒,指节泛白。
“池书记,我也不清楚啊!” 电话那头传来王局长慌乱的声音,“银行说是专案组要求冻结的,理由是涉及经济案件,我们根本插不上手。”
“插不上手?” 池贾猛地提高音量,又迅速压低,“你跟银行行长不是几十年的交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