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有时候看走眼很正常，不要陷入自信的圈套中。”刘闵不屑地看着她。
江淮柚清了清嗓子，“那您敢应下我的比赛吗？”
刘闵不说话了。
直播仍在继续，气氛也更加焦灼。
江淮柚见他不言，笑着看着钢琴：
“我先手，刘闵老师再演唱。”
她侧目对上润亮的杏眸，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视线：
“接下来我将演奏原创歌曲《唯一》。”
（唯一）
（作词／作曲／原唱：王力宏）
舒缓律动性强的音符自指缝里流淌，钢琴发出古老的合奏。
江淮柚觉得这首歌可以大众化，更重要的是她暂时驾驭不了过于复杂的歌曲。
她自身机能太差，只能靠系统的奖励多用技巧性发声。
演唱至副歌，江淮柚利用边缘化发声，转头声过渡：
“最近我无法呼吸，连自己的影子都想逃避，逃避。”
“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两个世界都变形，回去谈何容易。”
...
林清辞听着听着，眼眶竟然不自觉地发酸，大致知晓女孩在顾忌和逃避什么。
垂落的指尖轻轻缩了缩，她看起来很理智。
尾音落下，江淮柚稍显羞涩地和弹幕互动。
“这首新带来的歌曲，稍后会在天河传媒旗下音乐app发布，谢谢。”
她看着分屏里面色牵强的男人，点头：
“到你了。”
刘闵前额冒出密密的冷汗，他能从音乐裁缝做到二线歌手，旁门左道的实力不弱。
他很清楚这首歌艺术性的含金量。
他对上戏谑的凤眼，沉脸，“你抄袭我的作品，你不配在大众面前露脸，你就是行业耻辱。”
“你怕了？”江淮柚可不吃这套，“证据？”
刘闵噎住，向右瞥一眼，硬着头皮唱新鲜融合的歌曲。
弹幕都少很多。
四分钟后。
江淮柚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地在钢琴上复刻出他的和弦和律动，甚至还即兴改编得更加好听。
“刘闵老师，你的和弦有点广泛。”
网友这下清一色地嘲讽刘闵是音乐裁缝。
刘闵涨红脸，怒气上冲，张口就是说教：
“你好好听，这怎么不好？你不懂不要乱说，我们原创歌手很难的。”
点击挂断，江淮柚看着滚动的弹幕，忽然冒出极大的噱头。
“接下来我会在弹幕抽取一位网友的留言，我将根据这句话来现场创作歌曲。”
闻言，林清辞都有些意外地挑眉。
时间已经来到八点二十。
弹幕霎时间哗然，有不信的，有发送的，也有水军带节奏。
看着虚拟面板疯狂跳跃的数值，江淮柚心里乐呵呵。
她偷偷朝身后比心后，才抽取弹幕。
看见截屏中第一段话，她怔住，默默道：
“我昨晚抗癌失败啦，柚子我特别喜欢你唱歌，不过我以为我会成功。害，能看见你我就很开心哦～”
网友罕见的集体沉默。
林清辞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春日的江面辽阔而寂静，新时代的跨江大桥因为暖风熏陶而不失冷清模样。
快要接近八点半，江淮柚收回眺望江面的视线，垂眸：
“世界很大，有很多不得不让你驻足的理由，比如爱人、朋友、家人、兴趣等等。”
她勉强扯出笑容，“谢谢歌迷支持，这首歌是为她专门谱写的曲子。”
［江淮柚：系统花费599w购买...这个的词曲谱子。］
系统扣费后，她脑中忽然清晰浮现字体和音符。
江淮柚手指搭在钢琴上，“这首歌名字是《虹之间》。”
（虹之间）
（作词：Zheng wei／Gua-Guo da-Feng）
（作曲／原唱：金贵晟）
夜色深沉似墨，轻扬的点奏却充满悲伤。
这首歌对边缘化发声和头混声都有极高要求。
江淮柚采取的是原版唱法，只不过多加了些闭合力量。
让歌曲既哀伤又涵盖着丝缕希望。
“童话说雨后会有一道彩虹，却也不曾说过它也会转瞬成空。”
...
虽然原作是歌颂爱情，但江淮柚私心加入一点元素。
使尾奏变得遗憾又令人释然。
江淮柚后半段掺杂着哭腔，反而为过于空灵的歌声平添几分烟火气。
演奏结束。
弹幕也刷新不动，像是卡顿住。
江淮柚看着镜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谢谢大家，希望你早日康复。”
话落，她果断挂断直播。
她看着坐在角落里的人，拿起摄像机，朝她笑：
“走，带你回别墅。”
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
摄像头是反方向，节目直播分屏里网友只能听见声音。
江淮柚向她眨眨眼，试图掩盖眼睑处细微的泪光。
低头看着镜头拿反，林清辞会意，抬起指腹轻揩去她眼角的湖水：
“好。”
两人相视无言，默契地微笑着下楼。
月色晃眼，更晃心。
啪嗒啪嗒。
雾蓝色拖鞋敲在地板上，林清辞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闪烁的万家灯火，眼底似有奇怪的情绪。
她点开手机，拨通号码。
嘟嘟嘟。
“喂？小辞要不要当面谈。”
“不用了，就在电话里说吧。”林清辞声音平静如潭水，“张松叔叔。”
电话另一端传来叹息，“小江是个不错的人，你若是真心待她，要多些耐心和勇气。”
“小辞，我对不起你妈妈，我希望你能慢慢放下芥蒂去拥抱爱人。”
他提到谢瑾瑜时，仿佛整个人都苍老十几岁，苦笑着。
林清辞垂眸看着通话界面，“张松你没错，你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外界舆论导向偏激居多，我已经配合网警排查。”
“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小辞，小逸的车祸有问题，你应该知道吧？”
“嗯，你说。”
“是经纪人的买通司机，但是这件事警方没有公布，而是事先让我参考权衡利弊。小辞你有想法吗？”
“先压热搜，回头我会让王律去收集资料。”
“注意休息。”张松像老父亲般唠叨嘱托。
“嗯。”
收起手机，林清辞看着缀满星子的夜空，沉思一会，又点开v信。
［林清辞v：老婆，晚安。］
对面秒回亲亲表情包。
她笑了笑，缓缓走进卧室。
躺在床上时，林清辞却失眠了。
在第三十五次入睡失败时，她没有拿安眠药，脑海里却突然蹦出不纯心思。
她指尖摸索着点开保存音频。
浅淡熟悉的呼吸声回荡在耳畔，林清辞莫名有些困倦，眼皮渐渐沉沉阖上。
心尖像是洒满冰淇淋的蜜糖，安逸又带着甜意。
夜鸦低啼，春风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