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来电话邀请宋玉树去家里吃饭,宋玉树的心里是幸福的,又有点愧疚。因为凌霜母子的事,这一段时间,他忽略了女儿太多。
宋玉树下楼,没有开车,他家离阮四月家本来就不远,
开车也就几分钟的行程,
走路过去也算远,也就十来分钟的路。
宋玉树慢慢地走在路上,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
他突然觉得,这世界是如此美好,当初怎么就想到了死呢?
而且,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吃药了,但却也没有不好的感觉,
在医院陪床的这一个多月,天天面对凌霜,
凌霜的乐观与坚忍,每次都让他自惭形秽。
她命运是那么苦,她却总是觉得未来可期。
她不抱怨 ,不悲观 ,坚强 地活着,
养活母亲和孩子,是她每天的目标。
而他,财富自由了,只有一个女儿,他管还是不管,他的女儿圆圆,都被 阮四月养得好好的。他似乎没有了任何的负担 ,余生都是自由,
这种极度的自由,让他感觉到没有了追求的目标,有一种空虚 的感觉。
他抑郁了,他想到了死。
和凌霜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却在新的压力下,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 ,
此时的他,对于生命,似乎有了新的感觉。
他不能就此蹉跎下去,
他准备马上投资开公司,他要忙起来。
余生,就算不为钱而努力 ,
也要设立一个目标。
走到阮四月家的时候,圆圆一开门,看到宋玉树的的笑脸,
“宋爸爸,”
圆圆开心的抱一下宋玉树,亲热地拉着他往餐桌那边去,
“你看,我爸爸亲自下厨房做的。”
宋玉树没想到,林东亲自下厨房做了一桌子菜请自己吃饭。
阿姨做的菜也很好,
但林东亲自下厨房,这代表了一种重视。
“哇,这菜色,你爸爸的手艺,快顶上专业的厨师了。”
林东听到宋玉树来,在厨房里大声说,
“玉树来了,马上就好啊,
那个四月刚才说,路上堵车了,
要晚会回来,她这一回来就能吃饭了。”
宋玉树走到厨房那里,只见林东还在奋战,
阿姨在一旁打下手。
这边刚把饭菜弄好,
阮四月开门进来了。
“哟,我今天赶得好巧,
一进门就吃,还这么丰盛的一桌子。”
林东忙上来,接过阮四月的背包挂起来,牵着她的手走到桌子边,
“今天,是我特意亲手做的,
我下午没有上班,买菜做菜准备了一下午呢。”
“哟,是吗,
玉树,你看,你好大的面子,
林东可是很久没有下厨房给我们做过菜了。”
林东笑道 ,“你别冤枉我,我这一段不是忙吗?我可不是故意不给你做菜吃的。”
席间,大家谈到宋玉树对于未来的规划,
林东问,“玉树,你这打算开公司的话,就不要拖,夜长梦多,有想法就去干。”
“这个,我还在思考 中。”
“有什么好思考 的,
你这做了半辈子的生意了,经验丰富,也有资金,干吧,”
圆圆也说,
“宋爸爸,你做公司吧,省得天天在家里待着,想东想西的。”
宋玉树听了圆圆的话,知道这肯定 是阮四月说过的话,但是来自女儿的关心还是让他很高兴,他宠溺地笑着,摸一下圆圆的头,
“圆圆,爸爸让你担心了。”
宋玉树无意识的自称爸爸,让林东心里梗了一下。
虽然 ,圆圆每次叫宋玉树,都是喊的宋爸爸,
林东才是圆圆从小叫到大的爸爸。
阮四月说,
“玉树,
这一段,你在医院这么久,圆圆好多次都担心你在医院睡不好,影响身体健康,你这一段,确实也瘦了,你要不要再去好好体检一下。”
“体检什么啊,我前一段住院,那不是早就体检了好几遍了。
我这身体啥事也没有。
不就是前一段不开心吗,现在我想开了,既然 我想开了,人也开心了,那就什么毛病也没有了。”
宋玉树当然知道,抑郁症不是简单的不开心的小事,但他尽可能在女儿面前,对这个病轻描淡写,不想让女儿担心。
一顿饭吃得欢乐融洽,
林东对宋玉树心里的别扭,已经接近于打消,
宋玉树和王晓琳虽然 没有成,但也过一段交往,
经过之前一次闹别扭,林东断定,阮四月和宋玉树绝对没有旧情复燃的迹象 ,
心里醋劲下去了。
宋玉树本来心里就很高兴,
一来凌霜母子终于出院,
二来,是他似乎感觉到向上的希望与力量。
多日来在医院待着,如今脱离了医院,感觉到了一身的轻松。
他一杯一杯酒下肚,喝醉了。
林东也醉了。
阮四月看着他们俩喝得尽兴,自己小心注意没有喝多,她不想一家子都成醉猫。
饭毕,宋玉树已经喝得有点走不稳路,
“走吧,我去送你。”
阮四月说。
阿姨说,
“四月,你也喝了不能开车。”
“我知道,我带他下去打车,
你看他这样,还能一个人回去吗?”
圆圆说,
“妈妈,我和你一起去。”
“圆圆,你还要写作业,
我自己把你宋爸爸送回家,就马上回来了。”
阮四月和阿姨一起,扶着宋玉树出了小区,在路边拦了一辆车,阿姨说,
“四月,你能一个人把玉树送到家里吗?
下车还要扶着走一段距离呢。”
“没事,我可以的。你上去帮我看着林东,小心他乱吐。”
阿姨赶紧赶回家去。
阮四月半扶半抱着宋玉树进门,只见阿姨来开门,阮四月说,
“阿姨,快,来帮我扶一下,”
宋玉树把她半边肩膀压得都是酸的,
虽然 他瘦了,但这么大的个子,
体重大半压在阮四月身上,还是很沉很沉。
阿姨还没有接手,宋玉树突然搂住了阮四月,就去吻她,
把阮四月和阿姨都吓了一跳,阮四月扭过头,她的唇 避开了他的唇 ,
“阿姨,快,把宋先生接过去 ,他喝醉了。”
阿姨伸手来接,宋玉树甩开了阿姨的手,
“我没有喝多。”
宋玉树喃喃着,“我没醉,没醉,没喝多。……”
他开始用力抱着阮四月的腰,手上逐渐 又没有力气,他的双臂从阮四月的腰部环着往下滑,
他慢慢瘫坐在地上,还双臂抱着阮四月的两条小腿,
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