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丽加娜提拼命想压下纷乱的思绪，可眼前的一切，却像磁石般吸着她的注意力，让她无法平静。
心潮正汹涌难平之际，那扎的声音继续传来：“老板去北美前，给我和热巴打了视频电话，说作为他的女人，总该有些像样的首饰——虽然这些东西，他说不怎么值钱。”
“不怎么值钱？”古丽加娜提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指尖捏起一条镶满碎钻、流光溢彩的白金项链，冰凉的金属触感伴着钻石的璀璨，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真的呀，老板原话就是这么说的。”那扎随意接过姐姐手中的项链，指尖划过钻石表面，“尤其是这种钻石饰品，他说最不保值了。”
“老板说，钻石都是西方资本家炒起来的噱头，什么‘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全是骗消费者的广告词。”
“天然钻石的储量其实大得很，那些资本家几十年来一直控着产量，不让太多流入市场，才把价格抬得这么高。”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好光景也长不了了。”
“是资本家要大量开采了吗？”古丽加娜提的求知欲被勾了起来，忍不住追问。
“不是哦。”那扎摇摇头，“老板说，资本家早就囤了好多钻石原矿在仓库里了。真正要冲击市场的，是人工培育钻石的技术成熟了。”
“人工培育钻石？钻石不都是天然的吗？”古丽加娜提满脸诧异。
“我以前也这么以为！”那扎笑道，“但老板说，他在河南郑州、商丘那边投了几家产业，已经能造出人工培育钻石了，就是技术还不太稳定，过几年应该就能成熟了。”
“还有这种事……”古丽加娜提喃喃道，“你说他有赚钱的游戏产业，北美有体育产业，深城还在建儿童乐园，他到底有多少产业啊？”
“我不清楚，丫丫姐也说不清。”那扎耸耸肩，“丫丫姐说，说不定老板自己都记不全呢。”
“他自己都记不全？”
“嗯！姐姐们都说，他做事总爱想到一出是一出。”
那扎掩嘴笑了笑，“就像投河南那钻石产业，好像是哪个姐姐在那边拍戏，他去探班，不知从哪听说当地在研发人工培育钻石，当场就叫南哥去对接，要么收购股份，要么做天使投资——我和丫丫姐都不懂这些啦。”
“南哥我知道，见过好几次。”古丽加娜提点头，“你接着说。”
“也没别的啦，就是让南哥去跟进这些事。”
那扎道，“他身边的这些姐姐里，也就云汐姐懂这些，清楚他到底有多少产业。蒋心心姐是云汐姐的副手，应该也知道些。”
“那莫小姐那样的顶级豪门红三代，怎么会和余少走到一起？难道余少家里不像外面说的，只是西江省的企业家家庭？”
“这话说来就长啦！”那扎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老板和云汐姐是青梅竹马，严格说起来……”
她故意拖长语调，笑着道，“云汐姐得叫老板一声‘师叔祖’呢！”
“师叔祖？”
那扎便把从佟丽丫那里听来的，关于余顺的师承、与莫家的渊源往事，一五一十讲给了姐姐听。
古丽加娜提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余顺年纪轻轻就能创下这么大的家业，原来背后有这样的渊源。
那扎也是这般想的，佟丽丫比她也不过早入门不到一年，很多事也都是听其他姐妹转述的。
听完这些，古丽加娜提的目光又落回了眼前的珠宝首饰上。
不管那扎怎么说这些东西将来不保值，眼下它们的价值却是实打实的！
而最让她心头打鼓的是——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听得清清楚楚，那扎说，这些是给她的。
余顺，余少……他为什么要给自己买这些？
好在那扎见她盯着珠宝出神，又继续说道：“老板说，最保值的其实是黄金，但现在人的审美不一样了，穿金戴银显得俗气，反而这些不保值的珠宝，价值难测，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
“所以他也没能免俗，给女友们都买了这些。”
“上次他打电话给我和热巴，说让香江金至尊珠宝燕京的经理，带最新款的珠宝彩页去工作室，让我们随便挑。
我就开玩笑说，能不能多买一份，我想送给阿姐你。”
那扎的眼神变得格外真挚，语气也柔了下来：“从小你就事事让着我，有一口好吃的先塞给我，新衣服总让我先穿，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好东西本就该一起分享。
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老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说‘应该的，姐姐和小那扎一样漂亮，值得戴这些好看的东西，就当谢谢姐姐从小照顾小那扎了’。”
姐姐和小那扎一样漂亮！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在古丽加娜提的心湖里激起了层层涟漪，牢牢刻在了她心上。
后面那扎说，梳妆台上那些奢侈品牌的化妆品，也是自己顺便要余顺多买了一份，她竟一句也没听进去。
嘴上却连忙推辞：“不行，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那扎，你替我还给你老板，谢谢他的好意。
我们是亲姐妹，我是姐姐，照顾你本就是应该的。”
“哎呀阿姐！买都买了，你就用嘛！”
那扎不由分说地拆开化妆品包装，“来，试试这支迪奥的口红，我和热巴都用过，特别衬我们的肤色！还有这粉底、这眼影……”
“老板都说了，姐姐你这么漂亮，就该好好打扮自己。”
古丽加娜提拦了这个，拦不住那个，转眼之间，桌面上的化妆品包装就被那扎拆了个干干净净。
“好啦，都拆完了，想退也退不了啦！”
那扎笑得狡黠，“阿姐，明早我来帮你化妆，这段时间我跟工作室的化妆师学了好多技巧，咱们姐妹俩漂漂亮亮地去见阿爸阿妈！”
“别别别！”古丽加娜提连忙摆手，“要是阿爸阿妈问起咱俩突然怎么都浓妆艳抹的，你怎么说？”
“也是哦……”那扎挠了挠头，“阿姐你平时上班时也是化淡妆的，不要紧，这些以后慢慢用就好啦。
不早了，我回房洗漱睡觉啦，你可别想偷偷溜走，这么晚了，也没人送你去医院呀。”
“就你鬼主意多。”古丽加娜提无奈地摇摇头。
夜渐渐深了。
古丽加娜提大概是认床，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夜深人静时，她悄悄起身，打开了梳妆台的灯。
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包装精致的化妆品，瓶身的logo在灯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她又拉开首饰抽屉，取出那串钻石项链，轻轻扣在颈间。
冰凉的钻石贴着肌肤，映得镜中女子的眼眸亮得惊人，她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竟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