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源周身的光影凝滞了一瞬，闪烁不定，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迟疑：“灵气至高，我已知悉对方的存在......不知，可否引渡一部分到如今的世界中。”
罗雅像是被这句话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指着小源的身影，满眼都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你重生一次，脑子坏掉了吧？”
“邪神是什么玩意，我可是把信息共享给你了！”
“你这世界还要不要了？”
小源又闪烁了一番，方才说道：“完美至高，这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话音未落，祂便沉声道，“开始对过往文明技术进行标记，提取「终页 · 文明发展的可能性尝试 · 虚假之天的创造」。”
“这是某些文明正在进行的尝试，因为「源」的成功，踏上这条道路的文明越来越多。”
“若是引入邪神这一不可控变量，足以将这些文明预设的行动轨迹彻底打乱，为我们争取到更多布局的时间。”
罗雅已经不能说是惊愕，整张脸都写满了惊悚，死死盯着对方，周遭其余存在也难掩诧异，齐刷刷地看着祂。
罗雅深吸一口气，像是确认什么惊天大事般：“你脑子是彻底坏掉了吧？”
天道的底层逻辑永远围绕着生存与发展，大多数情况下只会走向两个极端——要么是包容万物的 ‘ 大爱 ’ ，要么是偏执极端的 ‘ 大病 ’。
对天道而言，只要世界的车轮在向前滚动，不管是虚假之天、再世之天，还是堕天之神......只要能维系存续，便都是可以容忍的选项。
就像曾经「源」的横空出世，未尝没有祂在幕后的默许与支持，即便那献祭名单里赫然有祂本天的名讳。
很快，小源机械感的声音传来：“一切正常，若是存在异常，应与如今的世界有关——我作为当前世界意识，暂时无法完全适配祂的力量层级，需要继续努力。”
楚河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光影中的小源，语气带着几分玩味：“乖乖了，这退位过一次、复活过一次、再就业过一次的天道就是不一样，好像产生了很有趣的变化呢~
“虽然我早有所察觉。”
话音刚落，楚河头顶的虚空微微扭曲，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凝聚，肯定道：“祂正在诞生独属于自己的自我意识。”
—— 专业的来了。
“祂可能确实需要混乱邪神的帮助，接下来的行动暂时调整，想办法抓一些低阶邪神过来。”蓝星天道的声音直接在楚河识海中响起。
对于这份珍稀的样本，可能的同类，蓝星天道和楚河一样，兴趣十足。
“「源」和我们，还真是好大的因缘。”楚河啧啧称奇，“总是能出乎意料的给我爆金币。”
最初给自己指明了未来的道路，如今能当作外置能源核心，现在还能拉来蓝星天道的额外投资。
当真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苦修无数。
这整得楚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 楚某人对「源」的开发不足百分之一，过段时间定要再深挖一番，看看还有什么隐藏的 ‘ 宝藏 ’ 。
蓝星天道和楚河的交流，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就已经完成。
罗雅则好奇的看着楚河，好奇地凑过来，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 这可是自己的工作伙伴，可不能出意外啊！
楚河没有卖关子，直接解释道：“你们也知道，作为「源」最初的合成素材，祂曾从「众生之上」的天道位格，硬生生降格为「众生之一」。
“在那段漫长到近乎永恒的凡尘岁月里，作为普通生灵的祂，开始慢慢诞生属于自己的独立意识......尽管这份意识还很稚嫩，一片空白，但确确实实是独属于祂的自我。”
罗雅闻言，脸上的惊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她确认道：“不是世界意识被影响后诞生的某种性格表征，而是真正属于生灵的、拥有自主思考能力的自我意识？”
楚河笃定地点了点头：“虽然目前表现形式还带着天道的刻板，但本质上，这确实是独属于祂的自我！”
“那可太棒了！”罗雅猛地一拍手，眼睛里瞬间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世界意识、天道这类存在，向来是油盐不进，好糊弄却又极难掌控，总有一些雷打不动的底线，说无法协商就真的无法协商。
有时候祂们会混合生灵的混乱本性，做出蛇鼠两端的选择；可若是想通过生灵去影响天道，又总会有莫名的 ‘ 智慧 ’ 冒出来，让天道做出些出乎意料的决断。
这就是天道死板、秩序之下，那层永远变化，不可捉摸的底层逻辑。
可天道有了自我意识呢？
即便现在行事风格还带着过去的影子，但只要稍加引导.......桀桀桀！！！
罗雅心中开始邪恶的笑了起来。
不过......现在不急，肯定不急，要慢慢来，操之过急的结果，看看终产者这个样衰老登就知道。
—— 当初那家伙就是因为死到临头，太急躁了，才被自己抓住破绽，直接爆掉了核心金币。
反正小源如今接触的存在屈指可数，就暂定一个 ‘ 万年培养大计 ’ 好了。
“我的自我？”小源的光影晃了晃，语气里满是困惑。
—— 祂在内心自检了一番：一切如常，只是想法比过去多了些变化，但考虑到如今世界的局势动荡，有这种调整似乎也很正常才对。
“没错。”楚河随手扔出一张古朴的符咒，“这是另一个和你处境差不多存在的联系方式，有兴趣的话，可以试着联系祂一下。”
祂给的当然不是蓝星天道或者深渊意志的联系方式。
这是属于「两界牛马 · 越干活越开心 · 血脉与灵气之圣灵 · 小圣」的联系方式。
相比起蓝星天道和深渊意志这两个走极端的异类，这位从众生来，被众生影响，也反向影响众生的圣灵，更符合现在这位懵懂的天道。
而且对于小圣的性格......楚河颇为惊奇。
堪称 ‘ 负负得正 ’ 的经典案例 ，性格善良的有些过头。
甚至没有武者常见的唯吾独尊、头铁偏执、阴险狡诈、爱走歪路的通病。
冷静、勤奋、努力，却又懂得适可而止，从不过分偏执。
这样的性子，就算放在普通人里，也是一等一的“正常人”，
比现在冷漠超脱的蓝星天道更像个合格的世界执掌者，是块经世济民的好料子。
就是不知道小圣那份纯粹的 ‘ 坚持 ’ 还能撑多久~
若是这份选择能化作一条独属于祂的道路，未尝不能给蓝星世界和深渊世界带来更多意想不到的变化。
“小圣？”罗雅笑得更开心了，“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吗？”
对于那个被楚河压榨却乐在其中的小家伙，她也是认识的。
天真的家伙，但只要这份天真配上足够的气量，那便足以被称得上改变世界的远大理想。
虽然小圣现在还未完全成长起来，但对于这种拥有无限试错成本、且能随时收拾烂摊子的存在而言，暂时的稚嫩根本不是问题。
只要祂还能继续 ’ 工作 ‘ ，蓝星帝君、深渊魔皇那群自由到没边的家伙，就愿意无条件支持祂去实现自己的想法。
罗雅觉得，小源，颇有小圣之姿，可以学习一番。
“完美至高，请不要使用如此奇怪的眼神观察我。”
罗雅闻言，收敛了自己过于赤裸裸的眼神：“你等着，我到时候绝对帮你抓几只邪神标本回来，改造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