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瀚子的新书血泪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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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风云突变 鬼魂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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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回

风云突变 Z反派惶恐终日

鬼魂夜出 李成章死而复生

公元一九七六年九月九日晚上的新闻报道中,报告了一条令人们悲痛欲绝的消息,我们的亲人因病逝世,终年八十三岁。在这一年的前九个月的时间里,三位杰出的亲人相继逝世。亿万人民对他们在缔造党、军队和国家,在领导中国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在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于中国等等方面的伟大功绩和卓越贡献,都怀有深深的崇敬和感激。亲人的逝世使蓉阳县这座隐藏在皖南山区中的小县城也顿时笼罩在巨大的悲哀气氛中。在悼念亲人逝世期间,上边有若干条规定:诸如停止一切娱乐活动,各地都要举行哀悼会等等。

蓉阳县委规定,各科级单位都要设灵堂,下属各单位轮流到灵堂去哀悼祭奠。县委县政府机关的灵堂就设在县委小会议室,由党委办公室主任侯丽英负责安排各科室轮流哀悼祭奠时间。

第一部分来悼念的人是县委县政府县级领导干部:吕明修在最前边,依次是张树藉、沈默久、李挚等共十六人。他们每人的左衣袖都扎着黑色孝布,胸前戴一朵小白花,低着头,满脸忧愁如伤考妣,到摆放画像的灵堂前,横向站成两排。哀悼仪式由康晶晶主持,她似乎经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一样,熟练地用哭泣的低沉的声调说:

“哀悼我们最最敬爱的亲人开始,第一项,放哀乐。”

哀乐那低沉、悲怆、幽远、感伤的曲调播放起来了,每个人都很虔诚,康晶晶泪如雨下,下边也有不少的人流着泪,没流泪的也是满脸的哭相。沈默久那小睡眼偷偷的环顾着,见很多人的眼泪都噼哩叭啦的往下掉,自己却怎么也掉不下泪来。他怕别人看见说自己不忠不敬,或者对逝者没有感情,他使劲地揉着那双小睡眼,直到把泪揉出来才安下心来。

康晶晶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她抽泣着说:“第二项,向我们亲人的遗像默哀三分钟。”

大家都深深的低垂着头,不过跟批审那“飞机式”大弯腰还差得远着呢。哀乐一直在响着,人们的泪一直在流着……

三分钟默哀结束了,康晶晶哭泣着说:“集体背诵。”

康晶晶起个头说:“人总是要死的——开始!”

大家咕咕哝哝的背诵着:“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

最后,康晶晶说:“我们的亲人他老人家日理万机,为人民呕心沥血,他老人家是为人民的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比泰山还要重。他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让我们化悲痛为力量,坚决把‘无产阶级文化学习活动’、‘反击右倾翻案风’进行到底。”

整个追悼过程就结束了,内容也就随着过程而结束了,人们心里殷切的渴望文化学习活动也结束了。

两周了,每天康晶晶像这样的追悼过程要重复十几次,每次她都痛哭流涕,每次她都无比感伤。

亲人去世的这些日子,真正感到悲痛欲绝、坐卧不宁的是吕明修和沈默久、张树藉等人。他们总是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感觉:老人家去世了,这新的接班人究竟对“文化学习活动”、“反击右倾翻案风”怎么看待?更具体点说,在“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中,跟随布署大杀大砍的这些红派干部能不能真正被承认?那些老家伙们会不会卷土重来?吕明修他们确实有一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直到十月四日,报上发表《永远按既定方针办》的文章,似乎给吕明修这些惶惶不可终日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沈默久在收发室从报上看到这篇文章的标题,连什么内容也没来得及看,就拿着报纸一瘸一拐的跑到吕明修办公室,说:“书记,你看看这篇文章的标题。”

吕明修看看标题,提法十分明确。他当即告诉沈默久,把所有常委及县级领导,县委、县政府各部门领导召集到小会议厅,学习这篇文章。

吕明修念完这篇文章,到会的人各个喜笑颜开,如同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们互相握手,弹冠相贺,悬着多日的心总算归位了。

吕明修满面春光,他说:“大家都安心了吧!你们马上到下边各单位去,要组织干部职工反复学习这篇文章,宣传部负责把这篇文章印发到各单位。他老人家虽然不在了,但他的路线,他的思想是永存的,同志们要一如既往,放心大胆地抓好‘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各项工作,尤其要抓好揭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工作,绝不能让那帮老家伙们死灰复燃。”

吕明修在给下属鼓劲打气,可他自己心灵深处却总感到底气不足,这么重要的文章为什么“两报一刊”未发表呢?他感到不解,而且这篇文章似乎还影射有不安定分子,这又是指谁呢?他隐隐的有一种恐慌。

过了没几天,一九七六年十月八日,距亲人逝世刚好一个月,上边分批召开各主要负责人会议,宣布已经粉碎了文化学习活动小组“四人帮”反动武装暴乱。

消息一传出,人们如同第二次被解放了,敲锣打鼓放鞭炮,奔走相告。而在蓉阳这小县城里,因为有“九?一七”特大反革命案和高阳等七人给上边写信被判死刑的教训,群众似乎反映并不大,张贴了几条打倒“四人帮”的标语,人们似乎还在观望。可是,人们内心里都十分明白,他们却都很清晰地感觉到这“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就此结束了。这天晚上,大多数人家都像过年一样,关起门来偷偷的庆贺。但是,十年的“无产阶级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实在把人们搞怕了,谁也说不准还会出现什么问题。蓉阳县的人们在内心里期盼着高阳他们能平安的归来,“四?五反动事件”能够重新定性,盼望着敬爱的老同志们能够再出来主持工作。

这天晚上九点钟,彭婕回到了蓉阳县。她戴着一副深色的墨镜、白色的口罩,尽量躲开人们的视线,偷偷的来到家门口。她心情十分激动,急促的敲着院门。

裘兴隆来到院门前,低声问:“是哪位呀?”

“我是彭婕,快开门!”彭婕声音有些颤抖。

裘兴隆心怦怦的跳着,嘴里叨咕着:“我的天哪,你可回来了!你这一个多月可是跑到哪去了?”

院门开了,裘兴隆一下抱住彭婕,气喘吁吁的说:“老婆呀,你到哪去了?你可回来了!”

彭婕也很激动,她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快关好院门,进屋去说。”

裘兴隆关好院门,从里边插上了,跟着彭婕进到屋子里。

彭婕摘下墨镜口罩,到房间看了一下,问:“裘实呢?在姐姐家?”

裘兴隆惊异的望着彭婕说:“在姐姐家。你这是从哪回来呀?你走怎么都不告诉我呀?”

彭婕坐在木椅上:“给我倒点水喝!”

裘兴隆忙给彭婕倒了杯温茶,彭婕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老公啊,别怪我了。你说,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白雪吟他们被枪杀呀,我原想到都城去鸣冤叫屈,后来一想,这中间还不得被文化学习活动小组劫持啊!弄不好不也得象白雪吟他们一样的下场吗!所以我没有告诉你,别再卖一个搭一个了,裘实总不能一下失去双亲吧。到了省里后,我想,说不定我在都城还没回来,白雪吟她们就让他们给弄死了。忽然想到,‘九?一七’大案时听说省军区副政委李秉和跟高阳伯伯是战友,我何不去找他呢。等了两天,才见到李秉和伯伯,他听说高阳伯伯等被判死刑很震惊。他把我安排到军区招待所后,立即派人到省革委,省革委主要领导都不清楚这件事。后来才知道,都是政治部部长孙志权一手操纵的,孙志权有尚方宝剑——是奉文化学习活动小组首长的指示。李秉和副政委向省军区司令请示后,决定先把高阳伯伯这七个人救下来,上边文化学习活动小组要是追问,就说押解到省里审核处理。明天,高阳伯伯他们七个人就安全回到蓉阳县了,省委已经给蓉阳县发来新处理决定了。”彭婕一口气把整个过程向裘兴隆讲了一遍。

裘兴隆兴奋得跳了起来,抱住彭婕抡着圈,把茶几上的杯子都打到地上去了。他放下彭婕,喘着气,对彭婕说:

“彭婕呀,谢谢你了,是你救了白雪人他们七个人的命啊!谢谢你啦,你干了这么大的一件好事儿啊!七条人命啊!”他说着,拉过彭婕的手“走,我们去告诉那几家吧,让他们也高兴一下啊!”

彭婕笑着说:“明天白雪吟他们就都回来了,李秉和副政委告诉不要太声张了,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形势虽然比较明朗了,但要防备其它变化,还是谨慎些好。再说,现在我们去告诉各家,好象咱们邀功似的,别去了。我们哪也别去了,就老实呆在家里吧。”

裘兴隆点点头。一会儿,他又说:“那咱们就到姐姐家去吧,你也得看看咱们的宝贝儿子呀,也让姐姐和孟克放心了!”

“好吧,咱们到姐姐家去。”彭婕站起身,又戴上口罩和墨镜。

裘兴隆笑着:“你这一打扮,漂亮中还很神秘啊!高级特工啊!”

“四人帮”被打倒了,在蓉阳县这个地面上最感到不安的是吕明修这些人,他们担心会不会自上至下层层往出抓“三人帮”“五人帮”。

晚上,吕明修自己喝了两盅闷酒,康晶晶倒是还有点见解,她说:“明修,我觉得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老人家选定的接班人,难道他会否定‘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啊!说老实话,他也是文化学习活动期间上来的人物,他总不会动摇自己的根基吧?”

这晚上,一向能吃能睡踌躇满志的吕明修失眠了,直到后半夜才朦朦胧胧的觉得自己走出家门,掖下夹着一把雨伞。在他来到县委门前时,见许许多多的人在拥挤着,叫喊着。他大声背诵着红宝书:“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随后又大喊“革命的同志们,革命的同志们,有话慢慢讲!”可是这些人根本不理睬他,他又高声念着:“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这些话也不管用了,他只好也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冲进人群,往前挤,终于挤进了县委大院;进了县委办公楼,这时他却发现掖下的雨伞不见了:想挤回人群去找吧,看着那叫喊着、拥挤着的人群,他畏惧了。这把雨伞是不会再回到自己的身边了。

这时听康晶晶在叫着:“明修,明修,起床吧,已经快八点了。”

吕明修醒了,想到刚才梦中的情景,若有所思,一把挺好的雨伞就这样丢了,他内心还在惋惜着。他起身穿好衣服,嘴里却不停的念叨着:“一定要找回这把伞,一定要找回这把伞。”

吕明修随便洗了一把脸说:“康晶晶,我先走啦,到老爷子那里去一下。”

康晶晶好生奇怪,这一大早不吃饭,也不去上班,就要到老爷子那里去,她知道吕明修对老爷子是恨之入骨的,按吕明修的说法,老爷子这次在省里,竟然说县里的领导班子都是“四人帮”的爪牙,还特别举出了他吕明修的种种问题,用这莫须有的事想一棍子把他吕明修打死。“九?一七”大案吕明修甚至主持判老爷子死刑,因给上边写信判老爷子死刑,吕明修也是暗自高兴的。怎么睡了这一晚上,突然又想起要去看老爷子呢?康晶晶不解的问:

“你到哪去?是说到吕向阳那里吗?”

吕明修已经走出屋门,听了康晶晶的话,他转过头来,怒视着康晶晶说:“什么吕向阳?混账,那是我爹,是我亲爹呀!”吕明修又转过身去,嘴里依然不停的自言自语着:“我要找回这把雨伞,我要找回这把雨伞。”

康晶晶怔怔的看着恍恍惚惚走去的吕明修的背影。

吕明修来到吕向阳家门前,推了一下门,门没锁。他走进院子,见吕向阳正在院里活动着身子。

吕向阳见是吕明修进来了,他旁若无人,依然活动着。

吕明修来到吕向阳身边低声问:“爸爸,回来了,你老身体还好吗?”

吕向阳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眼前也根本就没有吕明修这么一个大活人,他依然活动着身子。

这时,叶亚男出来倒垃圾,吕明修迎上去叫着:“妈妈,你——你——”吕明修不知该说什么好。

叶亚男可不客气,她想到自己“九?一七大案”那一个多月的监狱的折磨和这次吕向阳死里逃生,气忿的说:

“我家可是人住的地方,哪进来个牲口啊?”

吕明修弄得很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过他内心认准了一条,为了找回这把雨伞,一切都可以忍受。他又来到吕向阳身边:

“爸爸,儿子以前太过分了,请爸爸原谅儿子吧。可是,这次因给上边写信入狱,儿子可是竭尽全力关照哇!再说,很多事情我也是按上边的意图在办,你以前不是常教导我要坚持原则,必要时应该大义灭亲吗?”

吕向阳终于开口了:“吕明修,咱们就挑明了说吧,‘文化学习活动’、 ‘反击右倾翻案风’的病根找到了,这个病根就是‘四人帮’。祸国殃民的‘四人帮’被打倒了,你预感到形势可能会有变化,你也预感到我们这些被你们当成封资修路线的残渣余孽有可能东山再起。我呢,只奉劝你一句,辞掉县党委书记兼县长职务,老老实实的交代你这几年所犯下的错误甚至是罪行,这是你的唯一出路。任何人都不可能也根本不会再当你的保护伞。我的话已经讲完了,请你离开我家。”

吕明修心里明白,这丢失掉的雨伞是不会再找回来了,不过,哼,还说不准鹿死谁手呢?他转身悻悻地走了。

十二月十日上午,吕明修从省里开会回到蓉阳县委,他立即把党委办公室主任侯丽英叫到办公室。

侯丽英站在吕明修身旁说:“吕书记,你走这十来天,县里工作基本没人管了!”

吕明修一本正经的说:“这可以理解,摸不清形势啊!现在你马上通知县委县政府全体工作人员及县直各单位领导下午一点到县委大会议室开会,我要传达省会议精神,给大家吃一颗定心丸。”

侯丽英微笑着说:“一定是好消息了?”

吕明修高兴的说:“是的,你快去通知吧。”

下午一点,大会准时开始了。

吕明修兴致勃勃的走上主席台,这次会议没有象以前的会议那样安排些很正规的程序,他一个人主持。吕明修走到讲台前,先仰起那白净秀气的脸目视着斜上方,一会儿,他转过身来,又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全场来参加会议的人。县里一些主要领导都坐在台下的前一排,满会场几百人鸦雀无声,大家都在关心着吕明修从省里带回来的新精神。凭着感觉,人们知道这精神一定是对吕明修一班人有利的。吕明修开始讲话前先背诵了《愚公移山》中的一段话:

“‘我们宣传大会路线,就是要使全党和全国人民建立起一个信心,即革命一定要胜利。首先要使先锋队觉悟,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接着,他开始传达会议精神:

“革命的同志们,我传达一下省委政治部部长孙志权同志的讲话,这里先声明一点,孙志权的讲话也是传达上边的精神。”接着,吕明修拿着厚厚的一沓孙志权讲话稿传达起来,有些地方吕明修又结合蓉阳县实际情况谈了自己的看法。

一直传达了两个多小时,才算结束了。吕明修最后说:“革命的同志们,怎么样,这回大家心里都有了底吧!上边强调‘四人帮’是资产阶级的典型代表,是不肯改悔的‘走Z派’。我的理解,‘四个帮’既然是‘走Z派’,那也就是高阳、吕向阳、方玉晴、杜施正、杨忠等我县‘走Z派’的后台老板;上边还特别强调要继续搞好‘反击右倾翻案风’。大大小小的‘走Z派’妄想‘四人帮’粉碎了,老家伙们会重新出来,他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同志们,这下你们可以放心大胆地干革命了,天还是我们无产阶级革命派的天,蓉阳县还是我们无产阶级红派的蓉阳。”吕明修停了一下,喝了一口水“各单位在最近都要把这个会议精神传达下去,可以结合传达开批审会,要有点声势。县里呢,会后我们县委几位主要领导开个会研究一下,准备召开一次批审大会,要给高阳、吕向阳等‘走Z派’一点颜色看看,打一打他们的嚣张气焰。别以为他们就可以逍遥法外了,尽管他们写给上边的信是‘四人帮’批示的,但‘反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反对‘反击右倾翻案风’这是事实吧。这就和现在上边的思想不一致吗!

晚上,县委主要领导连夜秉烛召开会议,分析了当前形势:“走Z派”蠢蠢欲动,在他们的想象中,“四人帮”被打倒了,他们似乎也该解放了。群众思想也比较混乱,所以决定在十二月二十六日召开一次批审“走Z派”大会,煞一煞这些“走Z派”的嚣张气焰。

吕明修看着跳动的烛光,对张树藉说:“树藉,你抽出一点儿时间到发电厂去一趟,老是停电,影响很坏,我们也得关心一下人民的呼声啊!”

张树藉点点头。

李挚说:“是不是把在蓉阳县影响较大的家庭成分不好和本人有问题的也一同揪上台批审,快元旦了,也让革命群众提高警惕性。”

沈默久点着大肉头说:“我支持李副县长的意见,象白森这老Y派,白雪吟等,都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就在这时,门猛的被推开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站在门旁,声音沉闷,但他的话却是一字一顿的说得十分清楚:

“被批审的还应该有我一个,我是死鬼李成章!”

听了这句话,会议室的人全都惊呆了。

李挚瞪圆了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注视着门旁站立的飘忽不定的身影;沈默久急速的闪动着他那双小睡眼,一点儿睡意都没有了;张树藉、吕明修面色青白,张着嘴合不拢。他们都看清楚了,确实是李成章。可李成章不是已经验明正身死了吗?难道站在门旁的真的是一个鬼魂吗?这个世界上真有鬼存在吗?

一眨眼,李成章却又不见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把目光集中到李挚身上。李挚仿佛被李成章勾走了魂魄,痴呆呆的毫无反应。

李成章忽然又出现在门旁,还是那样挺立着。那铁青色的脸毫无表情,慢声慢语的说:“我就是鬼魂,我要把你们全都抓到阴曹地府去问罪!”

沈默久是亲眼看见李成章死的,这不是李成章的鬼魂又是什么呢?他吓得抖成一团,缩着头大气不敢喘。

李挚摇摇头,揉了揉眼睛,他不相信会有这样的怪事。他诈着胆子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想到近处去看个究竟,却碰倒了蜡烛,办公室陷入一片恐怖的黑暗。

等到点亮了蜡烛,门旁什么都没有了。

吕明修气忿的说:“咱们都是马列主义者,我就不信这个邪,继续开会。他李成章就是鬼魂,我们也要把他揪上台批审!”

会议继续进行着。

李挚的这项提议元旦前召开批审有问题人的大会被通过了。

吕明修最后说:“整个会议的准备工作由康晶晶和侯丽英负责。”他对坐在旁边记录的侯丽英说“侯主任,你把会议精神向康晶晶传达一下。”

晚上十点钟,呼的一下电灯亮了,县委主要领导会议也散会了。吕明修独自坐在办公室吸着烟,他内心也觉得亮堂了,充满喜悦,因为一场虚惊终于真正过去了。

这时侯丽英却又来到他的办公室,请示说:“吕书记,高阳怎么办?他从省里一直没回来。”

吕明修沉思一会儿说:“派人带车去接他回来,就说有事与他研究,他是我们县‘走Z派’的总后台,必须接受批审。策略点儿,跟他不必讲批审大会的事。”

侯丽英转身欲走,吕明修叫住她:“丽英,先别走,你把我去省开会这段时间县里工作讲一下,我需要了解一些情况。”

侯丽英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汇报这几天的工作,又不知从何说起,再说现在又这么晚了。她说:

“吕书记,我连夜整理一个汇报提纲,明天向你汇报可以吗?”

吕明修来到侯丽英身旁,一只手搭在侯丽英的肩上,颤抖着声音说:“丽英。”并伸手关掉了灯。

侯丽英回手又把灯开亮,她想起刚转来时在街上碰到白雪吟,白雪吟得知她安排在党委办公室当主任,很认真的说:“丽英,咱们共同培训了一年,我们也算同学,你外婆刘奶奶我早就认识,我说一句话不知对不对,咱们都是女孩子,要多一点自我保护啊。”侯丽英又想到有人跟她讲过吕明修和彭婕之间的事,今天,吕明修果然又露出了本性,但她毕竟在吕明修手下工作,她不想获罪于他,强装着笑脸说:

“吕书记,我知道你在工作上对我很支持,但是,我不能做出越轨的事来,否则我对不起康晶晶姐姐。另外形势究竟如何变化还很难说,我劝吕书记还是多考虑一些以后的工作吧。”

这一番话讲得吕明修犹豫不决,是啊,“四人帮”被粉碎了,“文化学习活动”和“反击右倾翻案风”那一套难道真的还会维持下去吗?形势瞬息万变,不能因小失大,还是谨慎些好。想到这,他自我解嘲地说:

“我也没想怎么样你啊?只是觉得你在工作上尽心尽力支持我,我当然就心存感激,喜欢你啊!”说到这,吕明修难以控制情欲的踊动,又走过来抱住侯丽英,手还在她胸前乱抓。

侯丽英内心厌恶极了,可如果要发火,给他吕明修个下不来台,后果又会怎么样呢?她想先用缓兵之计吧,就笑着说:

“吕书记,你看已经很晚了,一会儿也许我爸爸妈妈会来接我。你对我好,我知道,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吕明修听如此讲,更加放肆,竟然伸手去抓侯丽英下身。

侯丽英奋力挣脱,依然是平心静气的说:“吕书记,今天真的不行,太晚了,我这两天正来例假,你就耐心再等两天,好吗?”

吕明修放开手说:“那好,你说话可得算话啊!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我吕明修就最讲究‘认真’。”

侯丽英暗中好笑又好气,吕明修竟然把这段话用到这来了,但她还是平静的说:“我每天都来县委上班,不算话你可以找我吗?你放心吧,我也是很喜欢你的啊。”

吕明修嬉皮笑脸的说:“那你过来,让我亲一下再走。”

侯丽英只好顺从地走过去。

吕明修抱住她,在面部、脖子上狂吻了好一阵。侯丽英说:“好了,我该回去了,一旦我爸妈来了我们就很难解释了,耐心点,来日方长啊。”

方玉晴和李莉虽然逃过一场死劫,可心里依然悲痛至极呀,李成章的死一直揪着两个人的心。娘俩个合计,明天找裘兴隆打听一下李成章的墓地,两人想去拜祭。

忽听有敲击院门的声音。

方玉晴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方玉晴有些疑虑的说:“这么晚了,谁会来呢?”

李莉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彭婕呀?”

方玉晴站起身,感叹的说:“以前错怪彭婕了,这次要不是彭婕咱们七个人早都见你爸爸妈妈去了!这彭婕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啊!”

李莉忙站起来说:“妈妈,你坐着吧,我去开门。”

“先问问是谁,陌生人就别开门。”方玉晴叮嘱着说。

李莉来到院门旁,把头贴在门板上听着外边的动静。

听外边有个很低的、语气温和的声音说:“是小莉吧,爸爸没有死,你别害怕,爸爸还活着呢!”

李莉听了,倒退了几步,觉得头发根上发炸。一会儿,她又到院门旁,暗想:也许爸爸真的还活着,就撑着胆子,颤抖着声音问:

“爸爸,你真的还活着?你从哪来呀?”

李成章声音依然很低的说:“我藏在白森家了,昨天白雪吟回家,我才知道你们也都活着呢!”

李莉确信爸爸真的还活着,急忙开了院门。在窗户透出的灯光下,她看清楚了,确实是爸爸,她激动的抱住李成章:

“我们都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是彭婕救了我们啊!”

李成章拍着李莉的背说:“活着,活着,爸爸的命也是彭婕救的呀!你妈妈还好吗?”

李莉连说:“好,好哇!”她放开搂抱着的双手,拉着李成章的手说“快进屋吧,快进屋看看我妈妈吧!”

李成章把手缩回来,低声说:“小莉,你先进屋跟妈妈说一声,别再吓着她。别没有被枪毙,却让我给吓死了!”

李莉又拉过李成章的手:“我妈妈是真正的唯物主义者,老革命,战争年代见过的死人多了,不会吓着她的!”

两个人进屋了,并排站在门里边。

方玉晴看着李莉和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拉着手站在那里也不讲话。她把目光落到衣衫不整的人脸上,一下愣住了——这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丈夫李成章吗?方玉晴摇摇头,又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想使头脑清醒些、眼睛明亮些。看清楚了,确实是李成章。成章不是死了吗?是幻觉吗?

李成章和李莉手牵着手,丝毫不动的站在那里。

方玉晴确信是自己产生了幻觉,真的是李莉和李成章,为什么不动、不说话呀?

方玉晴从茶几上端起水杯,把水倒在手心里,然后拍打着自己的头。再看看门旁,李成章、李莉依然并立不动。

方玉晴从木椅上站起来,迟疑的走到两个人面前,伸手抓了一把李成章。她真的抓到了,也察觉到了李成章面部表情的微妙变化。她心里明白了,李成章还活着,确确实实的还活着。

李成章、李莉还是面无表情的站立着。

方玉晴又回到座位上,端起那半缸茶水,做出还想往手心倒水的姿势。可她却忽然抬起手,一下泼向了李成章。笑着说:

“装神弄鬼,还想吓唬我呀?”

两个人再也控制不住了。李莉跨过两步抱住方玉晴说:“我爸爸还活着,我爸爸还活着。”

李成章也走过来,三个人抱在一起,流着泪。

方玉晴擦着泪水说:“你是先吃饭,还是先汇报死而复生?”

李成章接过李莉送过的毛巾,擦了擦脸说:“晚饭在白森家吃过了,我就向你们娘俩汇报死而复生的过程吧。”

原来,李成章在医院被确认死亡后,白森、白雪峰、裘兴隆和彭婕用推车把李成章尸体推到城南小路避静处,几个人抬着尸体往棺材里装时,却听到李成章哼了一声。彭婕说:“还没死,还没死。”伸手摸摸心口,还觉得温温的。白森说,赶紧推到我们家去吧,房子多,又远离县城。就这样李成章被安置在白森家后书房里间的卧室。几个人把一口空棺材装上几块石头,拉到坟地埋了,还立了一块木牌,写着“李成章之墓”。李成章一直躲藏在白森家,彭婕每天到白森家诊断,打吊针,常常是通宵达旦。

李成章喝了口水,继续说:“彭婕这孩子,是个有肝胆的好孩子。为了我,她蒙受着别人对她说三道四,白森也是跟着遭受人格的污辱哇!我在住院时,自知命不长久,也是彭婕去找吕明修,我们才有那次相见啊!昨天白雪吟回家了,我才知道你们还都活着,我就想回家见你们,可是,腿软走不动。今天,我再也忍受不住了,就穿起住院时这套破衣服,给白森留了个纸条,偷偷的回到了县城。我先到县政府,想找李挚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吓他一下子,没有人。我又到县委大楼,见他们正在开会,我在门外听他们说要开批审大会。我就推门进去了,全他妈都吓傻了。”

方玉晴听到这里,瞒怨李成章说:“你怎么还去招惹他们哪,真是没头脑。第一,我们从省里回来,省军区领导再三嘱咐不要声张、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省里将给蓉阳县一个待查待审的结论。第二,‘四人帮’虽然被打倒了,可局势变化不大,敬爱的老同志还没出来工作。第三,政治斗争很残酷,我们这次都领教了,几乎全家丧命,你怎么还感情用事,去吓唬他们呢!”

李成章笑了说:“来不及先向你这位领导请示了,我无组织无纪律,请求首长处分。”

方玉晴摇着头:“李成章啊,你是永远长不大了!”

李莉问李成章:“还要开批审大会?”

方玉晴不以为然的说:“批吧,要我看呐,吕明修这些人已经是秋后的蚂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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