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已是人生

刘子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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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感慨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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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里八村,沾亲带故的,都来吊唁。接待人在灵堂,抬起手臂,扬起手中折叠的两三层点燃后的烧纸,再放下,丢入地上的纸灰盆,与此同时进行的是吊唁者掩面而哭的表情和姿势,呜呜几声的同时,本家人会上前劝说,“dei lia dei lia ,人都走了,一家人也跟他付出了,到屋里坐会儿吧……”

埋人那天,按照老黄历习俗,上午10点后,主事人安排正常的吊唁活动,从最亲的人开始,一个一个在正对灵堂的院落,划出一块四方地,供人磕头。因为堂哥辈分小,才三十六岁本命年,所以很多只是行吊唁礼,比堂哥小的,就是孩子辈分了。

这几天一直在灵堂门口,身穿白布孝服,分别跪在两边守孝。只是孩子年纪尚小,堂哥家的小孩子,不到十岁左右,都是孩童的年纪,哭的时候少,大部分几个孩子在吵吵闹闹,笑着玩儿。很不合时宜,但也没办法,爷爷奶奶不说,妈妈不说,伯伯不说,谁还能说呢。自是一句“还是孩子”,所有的都一带而过。

中午吃完流水席,很快收拾妥当。

重要的步骤到了。

听办事的人说是花了3000多块呢,按照价格来说,已经不错了。从车上卸下来,很多人围一圈儿,费了很大劲儿才落到地面上的支架。后来听爸爸说,抬棺材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凑劲儿的人太少了,平时人缘没追往,临了可不都这样。

伯父、伯母、堂哥媳妇,哭天抹泪的时刻到了。仰天嚎啕大哭,嘴里念叨着“儿呀……我那可怜的儿呀……再也叫不醒你lia……”持续了好几分钟,周围观看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很多人被哭声动容,不禁擦拭自己的眼角,眼窝浅的人更是流淌出汪汪的泪水。

白发人送黑发人,人生最悲痛的时刻莫过于此。

目睹了这个过程,哭得很凄惨。在旁边的人,时不时跟着热泪盈眶,尤其是盖棺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哭声啊……永远留在了每个人的心里,久久弥散在空中、耳旁……

按照农村习俗,由十二岁的儿子,摔香盆、打白幡,其他由几个孩子陪伴。送长辈出殡,入土为安。

因为走的人太年轻,下一辈人还小,从伯父家出门、途经村东头大街、在一个十字路口朝东转出村,一路走着到坟地的路上,场面十分悲凉,才五六岁的孩子由大人牵着手走了一程。看这顶着白孝帽子的几个孩子,站成一排,没有哭声,没有眼泪,只是低着头面对这一切,成人的眼泪止不住的地流……

随着几车人到祖坟旁,按照大人的叮嘱,先向老爷爷、老奶奶、爷爷、奶奶坟上念叨几句,大致就是这个意思。然后女的就撤出回伯父家了。剩下的几个人,平坟。

埋完人,主事的人、办事的人才吃饭。好酒好菜上桌,风卷残云般吃完,走人。平辈的男孩子留下送家伙事儿,桌子、盘子、碗、大锅、灶等,一车一车的清整往主人家送。

结束,夜幕降临,各自回家。独独留下张贴在墙上的礼单,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不发一声响,不作一句言,随风起皱,日落风干,若干天后被人撕去。好事的人,或者就对这个感兴趣的人,喜欢研究礼单,清风也站在面前,细细观看起来。

细细研究这份礼单,大部分人是冲着伯父伯母来的。只有个别的人,是冲着当事人来的,微乎其微。

死亡后的花名册,些许悲凉,人的一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人性何以至此,至贱,轻薄的如一张纸,就把一个人的一生给交代了。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何其恍惚。这一生,该怎样度过,才对得起不白来一趟。

人一生的价值,从他死后的礼单上可以看出一二。生前结交什么人,也从一个侧面体现了自己曾经的价值。可是“包子、豆芽、百合”,这是什么鬼,为什么写成这样,不去追究。

但恰恰就是这几个字眼引起了清风强烈的好奇,写下这段故事。惊醒着清风,要去结交死后能参加葬礼的人,要去结交有价值的人。

第二天,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平辈人,聚集在一起干完事情后,又各自四散开去。坐火车的坐火车,坐飞机的坐飞机,开车的开车,一股烟似的都走了……

亲兄弟留下,亲堂兄弟留下,三天的时候要去上坟。上完坟,才能走。

清风直接回北城了,送到高铁站。是啊,北城还有一堆事等着清风面对和处理。

一个晚上,让清风得知了好多故事中的故事。出轨的过程,夫妻打架的过程,发泄心中的那口气与那男人打架的过程,一系列生大气之后,病情恶化的很快。情绪控制不住,动不动就打。

戴绿帽子了,男人的自尊受到侮辱,想出气而撒不出去反被打,这一系列的窝火,憋在他心里难受,直接导致脸部发黑,逐渐下不了床。算是挺着过了一个完整的年。年一过完,很快就进医院了。两个月后花费巨资换肝,找到合适的立马做手术,手术后观察没事,回家第二天重新进医院,重症监护室,当晚不行了。

得知这些,清风也很震撼。奈何很多事情,不会因为听的人不同,而有些许改变。

地点的转换。场景已不同,心境随之趋于平静,感慨颇多。

每每想起伯母仰天大哭、由众人拉开的场景,内心就很不平静,那是一位母亲永远的痛。

失去和拥有,谁能真的不在乎。等我们走过了这条路,才能懂。往日情深付东流,念也忧,见亦忧,滚滚热泪浇眉头。今朝不见种别愁,余生伤,几载悠,思亲无望奈何求。

作诗一首,奉上所有感受。

人生短暂,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在珍惜中度过,在度过中学会珍惜。人生除了生死,其它都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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