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
吴欣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嘶哑着声音强装镇定，“在虫群。。。那里动手，可。。比现在省事多了。”
努尔不答。
它被问住了。
如果只是追求杀戮，它大可以忽视虫群，只消冲过去一爪就能将吴欣悦轻松击杀，四分五裂。
但是，它想听她垂死前惊恐的叫声，想看她被吓得泪水奔流、大小便失禁的样子。
另外，它对吴欣悦凭空扔出的阔斧也很好奇。
徐云天的这个女人，看来确实不一般。
吴欣悦看努尔不答话，暗自调整自己的姿势，打算起来。
可是她烧伤的双臂无法动弹，仅靠腰腹部的力量，实在无法起身。
吴欣悦试了几次都无法撑起身体，只能狼狈地在地上蠕动。
努尔见状，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看来，徐云天的声带已被它扭曲得不成人样，“你以为我不能？但那些臭虫把你啃得稀巴烂，血肉都变了味儿，杀你还有什么意思？”
它俯下身，污秽兽腥臭的气息喷在吴欣悦脸上，“现在的你，得养养。等伤口愈合，再一爪一爪把你撕开-----这样才够新鲜带劲。”
努尔居然在意起这个了，明明以前它就是个只会一味沉迷杀戮的凶兽，这让吴欣悦颇有些意外。
但是，它毕竟是个不通世事的污秽。
吴欣悦被黑火燎伤的脸又红又黑，但她还是尽力用轻蔑的语气说道，“你想。。多了。。。我这样的伤，可能今晚都撑不过。。。。还等伤口愈合。。。呵呵。。”
努尔突然跃起，一爪狠狠抽打在洞壁上，碎石簌簌落下，“你死不了！”
它跳回来又用爪子掐住吴欣悦下巴，兽瞳里翻涌着猩红的暴戾，“别忘了你在沙滩上扔给我的武器，你身体里藏着有趣的力量，这力量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掉。”
努尔，你真是什么都不懂。
吴欣悦被掐住下巴，发出连声咳嗽，根本无法答话。
她不知道能不能拖到努尔占据的时间结束，但她必须试试。
好在这时努尔也算觉察到了她的不适，稍稍松了点劲。
“咳。。既然。。你没忘我扔给你的武器，那你应该知道，没有那武器你赢不了那些虫子。”
努尔闻言，兽瞳里闪过恼怒，“赢不了？那些臭虫不过是些会喷酸水的废物！要不是它们数量太多。。。。”
它突然顿住，喉间发出不满的低吼，显然不愿承认吴欣悦的帮助对战胜虫群起到了关键作用。
吴欣悦艰难地喘着气，继续说道：“你以为靠蛮力就能解决一切？如果不是我抛出的阔斧，你能奈何那条大鼻涕虫吗？怕是早就被那些虫子的酸液腐蚀成一滩烂肉了。”
她故意将声音放得更轻蔑，“原来你努尔，也不过是个只会横冲直撞的蠢货，顺便还是个只能寄生于徐云天身体的寄生虫。”
努尔彻底被激怒，它一把环抱住吴欣悦，无视她的惨叫，将她狠狠摔在地上，山洞的碎石硌得她伤口生疼。
“你这该死的女人！”
努尔挥舞着利爪在她头顶划过，“别以为有那点奇怪的能力就能威胁到我！我现在就可以。。。。”
“杀了我？咳咳。。。”
吴欣悦吐出一口鲜血，胸痛如麻，该死，它肯定又弄折了我几根肋骨。。。
“杀了我，你就永远无法知道我是怎么给你造出武器的。”
原本是打算拖延时间让徐云天重新掌控身体，但她现在与努尔共处一室，那实在的恐惧让她又放弃了打算。
想到如果被努尔伤成盼盼那样的重度残疾，但又没死成，吴欣悦可接受不了那样的结局。
但求生的本能总让吴欣悦反复摇摆。
“展示你的能力，女人。”
努尔冷酷地命令道。
要是我说不呢？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一把幽影小刀还是凭空出现在吴欣悦身旁，然后咣当坠地。
努尔费劲地用爪子拾起来，这个尺码对它来说太小，不便持握。
有意思，真有意思。
确实跟刚才的阔斧是同一种材质的。。金属？可是它怎么能凭空出现的？
努尔不打算深究这些问题，它甩甩头。
还能做什么？
努尔那双兽瞳第一次露出好奇的神情。
“扶我起来，我才能展示更多。”
吴欣悦看穿了努尔的想法，撒了个谎。
努尔迟疑了，能随时造出武器确实可怕，万一她造出的武器是在我努尔体内呢？
但眼前这个女人已经受了重伤，应该已无力反抗。
何况，杀死了我，徐云天也会一起陪葬。
努尔厌恶地摇摇头，它讨厌这种权衡利弊的思维模式，但随着它跟徐云天身体融合越来越深，却无法避免被彼此所影响。
最终，它决定冒险一试。
它缓缓地伸出爪子，将吴欣悦从地上拉了起来。
吴欣悦感到阵阵剧痛从伤口传来，但她努力忍住，不让努尔看出她的虚弱。
“你最好别耍花样。”
努尔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它用漆黑爪子紧紧地抓住吴欣悦的胳膊，随时准备将她撕成碎片。
吴欣悦抬起头，一只眼已经痛得睁不开了，可还坚持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努尔：“你害怕了，努尔。你害怕面对真正的挑战，所以只能在这里对我这种受伤的女人发泄。”
挑衅，她居然还敢挑衅我。
努尔红色双眼闪烁着愤怒的光芒，但它没有动手，而是等待着吴欣悦下一步动作。
吴欣悦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集中精神。
她必须让努尔看到她的能力不仅仅是制造武器。
好在自今晚她双臂自燃之后，释放幽影恩赐不再需要支付代价。
在她的周围，空气开始微微波动，有什么东西正在形成。
努尔紧盯着吴欣悦，它爪子微微颤抖起来，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你以为我只能制造武器？”
“我的能力可以创造生命，也可以夺走生命。”
随着她话音刚落，几只幽影小老鼠在她的身边显现出来。
它们眼睛闪烁着微弱光芒，仿佛是夜里的小灯笼。
这些小动物在吴欣悦的脚边跑来跑去，发出细微的“吱吱”声，仿佛在安慰它们的造物主。
努尔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它从未见过这样的力量。
“你。。。。。你真的能创造生命？”
努尔声音中带着一丝它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它红色双眼紧紧盯着那些幽影小动物。
吴欣悦费力地点了点头，尽管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她仍然努力保持着镇定。
她知道，这可能是她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