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壁画上那漆黑的漩涡，是它的源头，是它的归宿。
“混乱印记……难道并非单纯的邪恶力量？”一个念头在江枫脑海中闪过。
壁画上清晰地展示着，混乱与秩序是伴生的，是构成这个宇宙的一体两面。
没有绝对的善恶，只有本质的不同。
或许，所谓的“邪恶”，只是后来的某些存在，利用、扭曲了这股原始的混乱之力？
就像那个“秩序神庭”，他们追求绝对的秩序，视混乱为必须清除的“污秽”。
那纯白祭坛，或许就是“秩序神庭”或者类似势力，为了某种目的而建造的，用来放大秩序之力，压制混乱之力的装置？
而混乱印记的起源，可能与纯白祭坛同源，都来自于壁画上描绘的宇宙本源之力，只是走向了两个极端？
这个猜测，让江枫的心脏猛地一跳。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体内的混乱印记，其潜力和意义，将远超他的想象！
就在江枫和清沉浸在壁画带来的震撼信息中时，环形石壁中央，那秩序与混乱符文交织最激烈的地方，突然散发出一阵微弱的能量波动。
嗡……
一道极其黯淡、近乎透明的虚影，缓缓从石壁中浮现出来。
那虚影没有具体的形态，只是一团模糊的光影，散发着古老、沧桑，却又无比浩瀚的气息。
它似乎没有固定的意识，更像是一段残留在此地的意志印记。
“……平衡……维系……”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意念，直接传入江枫和清的脑海。
这意念并非通过语言，而是一种纯粹的精神传递，跨越了时空的阻隔。
江枫心神剧震。
他能感觉到，这股残留意志的目光（如果它有目光的话），似乎正落在他的身上，准确地说，是落在他体内的混乱印记之上。
“……非恶……乃……源……”更多的意念传来，依旧破碎，但核心意思却无比清晰。
混乱，并非邪恶。
它是源头之一。
与秩序同源，共同构成了世界的基石。
只是，它的力量过于狂放、难以掌控，极易被扭曲利用，化为毁灭的力量。
残留意志似乎在解释，也在……警告？
“……失衡……倾斜……需……归位……”
意念断断续续，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悲剧。
平衡被打破了。
天平向着某个极端倾斜。
需要力量，让一切回归原本的轨迹。
江枫猛地看向清。
清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她闭着眼睛，似乎在接收着更多的信息，那些记忆碎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她脑海中闪现、组合。
她看到了更多的画面。
身穿白袍的“守序者”们，试图彻底抹除混乱的存在，建立一个绝对秩序的世界。
他们建造了巨大的白色祭坛，抽取、净化、放大秩序之力。
但也因此，引发了更可怕的反噬。
原始的混乱被激怒，被黑暗的力量所引诱、扭曲，化作了侵蚀万物的“污染”。
战争爆发了。
秩序与被扭曲的混乱，展开了旷日持久的战争。
世界在哀嚎，平衡在崩溃。
最终，似乎有一部分清醒者，意识到了问题的根源，试图寻找弥补的方法……
清猛地睁开眼睛，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迷茫，有痛苦，也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我……想起来一些……”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残留意志的虚影变得更加黯淡，似乎传递这些信息已经耗尽了它最后的力量。
它最后“看”了江枫一眼，那目光中带着某种期许，又带着深深的忧虑。
“……钥匙……亦是……枷锁……善用……慎用……”
最后的意念消散，虚影彻底融入石壁，消失不见。
整个圆形空间恢复了寂静。
但江枫的心，却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
钥匙？枷锁？
这残留意志，似乎将混乱印记视为某种关键，但也充满了危险。
它既是打破失衡局面的钥匙，也可能成为毁灭自身的枷锁。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混乱与秩序之力在其中缓缓流转，不再像之前那样激烈冲突，反而透出一种微妙的平衡感。
理解，而非对抗。
当初在祭坛下的濒死体验，以及刚才壁画和残留意志带来的信息，让他对自身力量的认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混乱印记，不再是单纯的诅咒，而是蕴含着无限可能，也伴随着巨大风险的……本源之力的一部分。
残留意志消散，环形石壁上的微光也渐渐隐去，恢复了原本的古朴。
整个地下空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壁画上揭示的宏大真相，残留意志传递的破碎信息，如同重锤敲击在江枫和清的心头。
“秩序神庭……他们追求的绝对秩序，可能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江枫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为了所谓的纯净，试图抹杀宇宙本源的另一面，最终却可能导致了更大的灾难和失衡。
“那些记忆……很混乱，但指向了一个被遗忘的时代，一场关于平衡的战争。”清的眼神依旧有些迷茫，但多了一份坚定，“我的使命，或许与此有关。”
她看向江枫，目光复杂：“你的力量……混乱印记，它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重要，也更加危险。”
江枫点头，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混乱印记的变化。
在理解了其部分本质后，他感觉自己对这股力量的掌控力，似乎提升了些许。
不再是单纯地压制或引导，而是尝试去理解它的“意愿”，顺应它的某些特性。
那股狂暴和毁灭的气息依旧存在，但似乎多了一层可以沟通的“外壳”。
“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一下这位‘老朋友’了。”江枫自嘲地笑了笑，但眼神却变得无比锐利。
无论这混乱印记是钥匙还是枷锁，既然已经与他融为一体，他就必须掌控它，利用它。
两人仔细检查了一下这个圆形空间，除了那面信息量巨大的壁画，并没有发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比如秩序神庭想要寻找的“秩序之核”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