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写到媳妇避孕失败,意外有喜,两次去县里做人流都没成,后被第四次人口普查人员发现,我紧急把媳妇转移前哨,再转移富锦二哥家,随后我安排俺娘到富锦陪伴媳妇,生了二孩,不久秘密返回抚远,但不敢叫小孩回家,小孩留在俺娘家,由俺娘来看管。接下来写小二孩被人发现,被迫再次转移。
这是1991年6月几号了,屋外的天气暖和了,俺娘在屋里看着小二孩,小二孩老哭,俺娘把小二孩放在炕上,让她在那躺着就哭,哭,俺娘就给她抱起来,抱起来能好一会儿,等着过了一会儿还哭。俺娘想,这孩子5个多月了,给她抱着到院子里走走,溜达溜达也行了。俺娘想好了就给小二孩抱着,拿着板凳子,到了外面,坐在院子里。
外面的空气清新,还有微微地小风,微风拂来,给人以很舒服的感觉,小二孩很快就不哭了,还不时地扭扭头了,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俺娘看到小二孩不闹了,心里也高兴了,说,呀,你这孩子也知道外面好啊?好啊,外面好,以后,奶奶就天天给你抱出来。正说着呢,邻居王婶路过俺娘家院子,眼睛一下子就瞅见了小二孩。“哟,这谁家孩子呀,真可爱!”王婶笑着凑过来。俺娘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强装镇定,笑着说:“这是我远方亲戚家的孩子,来住几天。”王婶也没多想,逗了逗孩子就走了。
可俺娘心里犯起了嘀咕,这要是被别人再发现,可就麻烦了。到了晚上,俺娘跟俺爹说了这事,俺爹听了,心里真有点害怕,说,这老王家, 老百姓,没啥大事,以后啊,你还是尽量别抱出去,小二孩哭,你叫她在炕上哭呗,也哭不 坏。要不行的话,你给她打点白面糊糊,让他吃点,就好了。
第二天了。快晌午了,小二孩又开始哭了。俺娘就按照俺爹说的法子,用饭勺子在灶坑门口点一把柴火,给小二孩打点白面糊糊,用手给小二孩抿着吃了。吃了,当时是管用,可过一会还是哭。哭,俺娘就拿小晃啷给她摇。摇摇也当点事。可是过了几天就不行了。不行,俺娘只好抱着到院子里溜达。
俺娘路达,没过几天,镇政府管计划生育的李薇薇就来了,来了,给俺娘说,大娘,我来串个门,俺娘说串个门,串呗。她说着就问俺娘这小孩是谁家的呀?俺娘心里一紧,脸上堆起笑容说道:“这是我远方亲戚家的孩子,来住几天。”李薇薇上下打量着小孩,眼神里满是怀疑,“大娘,您这远方亲戚也没个信儿,孩子放这儿也不方便吧。我看这孩子眉眼和您家还挺像呢。”俺娘心里“扑通扑通”直跳,强装镇定地说:“哪能啊,就是凑巧长得有点像。”李薇薇笑了笑没说话,在屋里转了一圈,又问了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儿就走了。
等李薇娟走后,俺娘赶紧把情况跟俺爹说了。俺爹皱着眉头,“这是李薇薇给送信来了,不行,这孩子就得给家军和他媳妇说了,不能再留这儿了,叫家军看看,和他媳妇商量商量,抱走再安排哪去吧。
这是6月二十几号了,时令夏至都过了,小弟来给送信来了。小弟说了李薇薇,媳妇说去年搞人口普查我就叫他们撞上了,我打岔打过去了。我听了,说那是人家好,不愿整你,要是遇到那愿整你的人,你打岔能打过去吗?小弟说,咱爹就是这么说的,李薇薇去,就是告诉咱们转移呢。我听了,说,转移,马上转。媳妇说转移,往哪转呀?我生这孩子,是上富锦二哥家生的,我在去之前,咱都给二哥家去电话了,等着我去了,二嫂走了,二哥说二嫂回关里了。我看是二嫂有意躲出去了。是不想伺候咱们。我看这回二孩子,再转移,富锦二哥家是不能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不管二嫂上次是不是躲出去了,咱也是麻烦二哥家一次了。这就行了,咱再不能去麻烦二哥家了。媳妇说,那这次咱们往哪转呀?
媳妇说,我想了想,我觉得自己家就 行。我说,小弟,你看我家这怎么样,你在一中上学从我家到你们学校有几里地。小弟说,少说也有三四里地。我说三四里地,我家距离县城里远,偏僻,我这西边有道还没修。很少来车。我看二孩子咱接回来就行。媳妇说那我就得在家看孩子了?不能做小买卖了。
我说行,不做就不做,孩子重要。于是我和媳妇赶紧去了爹娘那儿,把小二孩接回了家。回到家后,媳妇全心全意照顾着小二孩,虽然不能做小买卖,收入少了,但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她心里也满是欢喜。
可安稳日子没过多久,有一天土地局王书记突然派吴丽和小迟来我家,我在县政府招商局接待外商呢,我也不知道啊,吴丽来了,我媳妇也不认识她和小迟子啊,她们装着看房子买房子,打听谁家买房子的摸样,吴丽进屋就问这家买房子吗?我媳妇说不买,我家这房子还是去年刚买的呢。原来李薇薇回去后把情况汇报上去了,王书记如获至宝,趁我不备,马上派人来调查。
我媳妇也不知道啊,吴丽先推门看看厨房,又看看西侧小丽红的卧室,又进里面南测客厅瞅瞅墙壁柜转一圈,又到东侧,隔着门趴在门上面的玻璃往南卧室看看。看,我家小二孩就在里屋卧室呢,这时正在睡觉呢,睡觉是侧着身子把小脚丫扔在墙壁上,身子贴间壁墙上,吴丽看硬是没看到。我媳妇陪着看,吴丽看完了,我媳妇问这房子怎么样,值多少钱。我媳妇一问,吴丽噗嗤一声笑了。我媳妇说,怎么的了,感冒了,吴丽说,我们不是来看房子的?小迟子说,我们那是看房子的啊,我们和爱人马老师是一个单位的,这王书记整事,说你家超生,派我俩,来调查你家有小孩子吗?吴丽说,就是啊,迟姐,你看马主任家那有小孩呀。
我媳妇明白了,但判定吴丽和小迟没发现,或者吴丽看着了,没说。就强装镇定,不慌不忙地说,啊,我说你们来干什么的,既然来了,你们就仔细看看,来一趟挺辛苦的,你们看这,我去给你们二位做饭去,做了饭,我再给炒两个菜吃,吃完再走吧、吴丽和小迟对视了一眼,摆了摆手说不用了。小迟说:“王书记叫我们来,我们就得来,我们来了,也看到了,看的都是实情,没有孩子,那我们回去会跟王书记如实汇报的。没有,我们也不会瞎说呀?”说完两人便出了门。
媳妇悬着的心这才稍微放下,赶忙进南卧室看看,小二孩子还把那小脚丫扔在墙上睡呢。我媳妇激动的摸摸小二孩,说你真有两下子,你还会武功呢,你啥时候学的呢?你可为你爹长脸了。你要不这样,你爹的工作就没了。
我媳妇正说着呢,小二孩子醒了,一折身子,哭上了。媳妇赶快抱起来,拿晃啷摇着哄她,不叫她哭。小二一哄就不哭了。媳妇说,这才是你老娘的好孩子呢。可媳妇知道,这事肯定没完。媳妇赶紧到前面小商店打电话告诉了我,我心急如焚,在招商局坐立难安。和外商的谈判也有些心不在焉。我给招商局王局长说,你在这谈着,我单位来电话,叫我回去一趟。我走到单位我装着回来找材料查材料,我想试探吴丽,看她在我家发现小二孩吗?我叫吴丽给我拿材料,吴丽说,吴丽拿着材料,说,妈呀,我今天可忙了,你要早回来一会,我都给你拿不成材料。我说你忙啥,你不在办公室坐着给我看电话。我丽说,看电话,我倒想坐着看电话。我今天刚一上班,王书记就过来喊我,叫我领着小迟子去查超生的,我听了笑了,说,呀,王书记啥时候管计划生育了,他叫你去你去了吗?吴丽我说去了,他叫我去我敢不去吗?我说你去了,都去谁家了。吴丽说去了,去老滕家了,去你家了。我听了,说,呀,你去老滕家了,还去我我家了。我说呀,你去老滕家了,还去我家了。老滕家超生了吗?吴丽说老滕家那超生了,人家有个小孩是富锦来的,是老滕兄弟媳妇家生的。我说王书记真是管的宽呀。那你去我家,我媳妇在家了吗你们进去屋了吗?吴丽说我们去了,你媳妇在家了。我说他超生了吗?吴丽说,哪有啊,我们进你家装着买房的问问,看看就走了。我一听,吴丽去了,确实没有发现我家小二。我撂下材料,去把办公室的门反扣上。我拽着吴丽过来,我说你上我家去,你还不和我说一声,你还和我好不好了。吴丽说着就来亲我,我给他好顿亲。
晚上我回到家,和媳妇商量对策。媳妇说:“咱得把小二孩送走了。”他提出几个方案,送到山里的老房子亲戚家去,那里偏僻。送到前哨他侄媳妇家去。”我想了想,觉得都不妥。最后我和媳妇商定,送到远处双鸭山岭东他二哥家去,叫他二嫂给看着,去送的人,安排他三姐,因为她三姐有特点,精神不正常,在她住过的地方,大家都i知道他,见谁骂谁,她周边的人,见到他都老远的躲开。
我们研究好了,我到船站,买了船票,叫三姐抱着小二孩坐船走了。三姐抱着小二孩走了,可刚走第三天,这老王书记又带着一群人来了。可我家大门锁着。这王书记以为我家害怕了,在 外面把门锁上,就使劲敲门,结果邻居老宋听到咣咣咣砸门,老跑出来了,问你们是干什么的,王书记说,找小马家的人。老宋说人家小马上班去了,媳妇在中俄大市场摆摊买货呢,你们要找去哪找去吧。
王书记听了老宋的话,不甘心地带着人去了中俄大市场。在市场里一番打听,找到了媳妇的摊位。王书记直接表明来意,媳妇心里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说家里就一个孩子,在二小学上学呢,我家超什么生啊。王书记不依不饶,非要去家里看看。媳妇无奈,只能带着他们回到家中。可屋里哪还有小二孩的影子,王书记翻遍了屋子也没找到。这时,我的三姐突然回来了,她一脸疯癫地骂骂咧咧着,把王书记等人吓了一跳。
王书记见实在没证据,只能带着人悻悻离去。我和媳妇相视苦笑、三姐看王书记走了,小声给我媳妇说,小二孩子送走了,不怕他们了。我笑一笑,我说多玄呀。媳妇说这孩子生的,本来不想生,意外有了。没钱,借了三十块钱吧,上县里做掉吧,去县坐客车在车上钱叫小偷给钱偷走了。
三姐说,这小二孩子就是大命人,你们没看到我抱着她坐那大船上呢,我抱着坐那船舱里,她看着围着我坐的周边人,就哭。我心思她是饿了,我搞嘴给她咀嚼从这带的那小饼干,用嘴喂她,她不吃,就啊啊啊的。媳妇说那是她认识人了呗,看不是自己家的人了,心里想着这又是怎么的了,又给我往哪折腾啊?媳妇说这也没办法,事就是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三姐说,小二孩,到了双鸭山岭东,两个眼睛都长眵目糊了。咱二嫂看到小二孩子说,二孩呀,你别上火,你以后就在二舅妈这了。你们给我拿的五十块钱,我给二嫂留二十五,剩下的我就用它买回来的车票,加上买回来的船票了。我听了说,行,行行,这就很好了,谢谢三姐了。谢我什么,我就是这么一个疯疯癫癫地人,我平时也不能为你们干什么,这回你们叫我去给你们送孩子,我这一路上都使劲控制住自己,千万别叫我发病,叫我给我妹妹这孩子送到地方呀。
媳妇说,三姐,你这给小二孩送到二哥家了,你没给二哥二嫂说呀,以后,我们每个月会及时给二哥家打钱呀?
三姐说,说了说了,你别看我平时是个疯子,你给我说的这话,我一直想着到二哥那,千万要给二哥二嫂说呀,我说你还没有找到工作,就老妹夫一个人上班,家刚在县里买了个房子,把 家搬到抚远县城里去了。媳妇听了三姐的话,心里稍感安慰。
可没几天,二哥打来电话,说二嫂觉得长期照顾孩子压力大,不太愿意继续帮忙了。我和媳妇又陷入了困境,这孩子到底该往哪安置呢?
就在我们发愁的时候,二嫂又来电话了,说和宝山区的她大儿子说好了,给小二孩子转移那去。我和媳妇心里的一块石头又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