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长家的时候，两口子正在院里支了小桌子吃饭。
“哟，小天来啦，”杨玉珍还以为这小子是专门儿来找她的，眼神里透着欢喜，“吃早饭了吗？”
“对对，坐这儿一块儿吃，”王石头昨天收到了六千块钱租地进账，看得出来心情不错，高兴地招呼着，“有大白馒头有包子。”
噗……
赵小天差点喷了，村长你真大方，你媳妇儿也是这么说的。
“不吃啦村长，我是有个事儿想问问，看能行不。”赵小天也没表现得这么急。
上回说租地，看看王石头的样子，就知道是想抬价，他要是整得太急了，弄不好这栖凤山上又得给使绊子。
“啥事儿，你说，只要是能办的，石头叔给你一路开绿灯！”王石头现在是刚刚找着了点儿当村长的感觉，没办法，从前穷的叮当响，谁认识你是村长啊？
赵小天皱巴着眉道：“我昨天琢磨着，不知道那栖凤山能不能开得出来，想着请教下村长，毕竟这事儿村长见识多，有经验……”
其实这也是满嘴胡说，栖凤山从来都没有人打过那主意，村长能有个屁的经验。
可是这句话王石头很受用，再加上刚刚吃到了包地的甜头儿，心里正活泛的时候，赵小天再一说这话，他净看着眼前有好多钞票蹦蹦跳跳地往怀里跑了。
“能啊，咋不能，”王石头一想，这当然得说行啊，不行你还怎么给钱，“栖凤山几乎就是咱小荒村的代表，要是能把山给开出来了，那不但能赚钱，还是咱村里的一块大招牌啊！”
“你行了啊，少忽悠小天，你离远了看看，那像是招牌吗？简直就像是个墓牌……”杨玉珍说着，就看男人在冲他眨眼。
可是这婆娘不理那一套：“再说了，那地方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常乡亲们连去上边看看都不敢，租了那地能干啥，万一要是惹祸害了小天咋弄？”
“看你这婆娘，这都是什么年代了，要相信科学，不要迷信好不好？”王大村长立刻摆出一副高大的样子来。
“你少来，不说这个，就那山上到处都是烂石头，啥都种不了，租来做什么？要是别人想租，那也就租了，可是小天这孩子对咱多好，昨天刚刚给咱……给村里送了六千块钱，这才一转眼儿，你就想坑他，我这当娘们儿的都看不过眼儿，你也真能狠得下心啊？”杨玉珍一通话说得理直气壮。
王石头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只好咳嗽两声：“其实吧，那上面也有人上去过，乱石头是多点儿，种庄稼这类的肯定不行，但要是种个果树啥的，凑合还能找着地方。”
赵小天眼前一亮，他之前也想过这个问题，那山上的情况，要开出耕地来难度太大，恐怕只能种果树了，看来王石头还真知道一些情况。
微微点了点头：“是，刚刚我也去看了看，是好多乱石头，所以我这心里也打鼓，想试试看，又怕成不了都亏里面了。”
“小天啊，既然你知道这样儿，还非得包栖凤山？”杨玉珍语重心长地说道，“山下面那么多荒地没人开，虽然是贫点儿，也总比那个乱石冈子强啊。”
赵小天点点头：“婶子你说得也对，可我觉得刚刚村长说得也对，那栖凤山就跟咱村里的一块招牌似的，它坏，咱就跟块坟地荒地一样，它要是变好了，那咱村里也会变成一块风水宝地，还愁会不富得流油？就因为这样，我才想着要去试试。”
“好！”王石头称赞道，“要是每个年轻小伙子都跟小天似的，咱村里就不用愁了，我觉得可以干……”
“可以个犊子啊，”杨玉珍气鼓鼓的，好像是因为男人不听她的，“亏了呢？你光忽悠着小天去干这干那，好了是跟村里一起好，亏了是小天一个人亏，别看着人家孩子老实就欺负人家，我个妇道人家都看不下去。”
赵小天很配合，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听着好像真是一个十乖宝宝。
这下子王石头挠头了，有心训婆娘几句，晚上不让上炕是小，问题她说得也挺在理，这么搞不大行。
“既然小天想包山，咱这当长辈的就得给他想办法，年轻人嘛，得鼓励，不能光像咱一样啥都稳稳的，那样干不出有大出息的事儿来，”犹豫了下，他又嘿嘿笑着开始请教，“婆娘，你脑子活，一块儿想想办法，让小天这风险小点儿，同时还能把这事儿给办成了。”
“最好的就是不包。”杨玉珍还是老意见。
“婶子你就帮帮忙吧，我是真想包啊！”赵小天也开口了。
“看看，这不是我撺掇的，是小伙子上进！”王石头立刻就给自己辩解着。
杨玉珍狠狠瞪了赵小天一眼：“你这个小死犊子，老娘拼命拦着你还非要朝坑里跳，那到时候真的坑里面了，可不能怪你石头叔和玉珍婶儿没劝你。”
“哪儿能呢，我都记着你们的好！”赵小天连忙表态。
“这事儿我看这么着吧，包山头出钱，跟原来那地一样，不过头一年可以不出钱，要是干完这一年，你不干了，一分钱不用出，可要是还想接着干，就按照现在宁的合同里，一年该多少钱给多少钱，咋样？”杨玉珍说道。
还别说，赵小天再一次佩服起杨玉珍这婆娘来，这法子的确是把两边儿都给照顾到了。
一年时间，你要还是看不出来赔赚，还接着往死坑里跳，那就怪不得谁了，可要是你收手，村里也不往死里逼着你，很人性化的条件。
“还是婆娘想得高！”王石头夸道。
“不过小天，话说到这里，丑话也得先放了，这合同肯定是一租几年的，要是到时候你租了第二年，以后几年的钱，就算是不干也得照给，那时候你石头叔可得按合同办事儿，这可是村里面的利益了，你叔也不能瞎整。”杨玉珍接着又敲打起赵小天来。
王石头暗暗给老婆伸了个大拇指，还是婆娘厉害，第一年不交钱算啥，只要后面交，一下子五年十年的钱，那是大头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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