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边境危机再现
边关狼烟窜上天际时，燕如烟正在御药房碾碎最后一味药草。铜杵砸在玉臼上的脆响突然被马蹄声撕裂，宫墙外传来守将嘶哑的吼叫："；八百里加急！"；她指尖的银针骤然转向，钉穿了飘到鼻尖的灰烬——那焦黑碎屑里混着漠北特有的骆驼刺气味。
张清风踹开朱漆门，铠甲上的冰碴簌簌而落。他手中染血的密报展开时，燕如烟腕间玉镯突然发烫，读心术穿透羊皮纸嗅到铁锈味——不是墨香，是真正的血。"；三日前漠北王庭撕毁盟约，五万铁骑已破嘉峪关。"；他话音未落，燕如烟已抓起案头《边防舆图》，金丝捆带崩断的瞬间，三十七处关隘在她瞳孔里燃成火海。
"；不对劲。"；叶如歌的剑鞘突然压住舆图某处，青锋出鞘三寸挑开夹层。泛黄的宣纸飘落，竟是三年前工部修筑关墙的预算清单——本该用花岗岩的箭楼全换成了夯土。燕如烟的金针划过清单末尾的朱批，官印红泥里钻出半只蛊虫，獠牙上还挂着户部侍郎的皮屑。
宫灯被朔风吹得乱晃，燕如烟的白袍掠过汉白玉阶，在太和殿前拖出蜿蜒血痕。二十七个文官跪在丹墀下劝谏，礼部尚书的花白胡子沾着唾沫星子："；女子岂可掌兵符！"；她突然俯身，玉镯擦过他颤抖的腕脉，读心术捕获的密谋碎片里，竟混着漠北王庭的驼铃。
皇帝扔来的虎符带着血腥气，燕如烟接住时瞥见他袖口新绣的漠北图腾。这图案她在冷宫密道见过——就在苏婉未寒的尸身旁。"；七日。"；鎏金宝座传来虚弱的咳嗽，"；七日内若不能退敌..."；话音未落，燕如烟已转身，宫门在她身后重重闭合，震落梁上三根淬毒银针。
漠北的风像带着倒刺的鞭子。燕如烟策马冲过烽火台时，读心术突然刺痛——这不是战场该有的心跳声。本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里，藏着三十七个刻意压低的呼吸。她猛地勒马，马鞭甩向左侧沙丘："；滚出来！"；
伏兵掀开伪装用的驼绒毯时，叶如歌的剑已割断七人咽喉。燕如烟却盯着他们铠甲下的丝绸中衣——江南云锦，只有二品以上官员才配享用。一支流矢破空而来，她偏头咬住箭杆，舌尖尝到熟悉的苦杏味：正是太医院独门毒药。
"；护住粮草！"；张清风的陌刀劈开偷袭者的面甲，露出的脸让众人倒吸冷气——竟是三个月前暴毙的羽林卫副统领。燕如烟的金针扎入尸体耳后，挑出半截蛊虫残躯，虫腹上的七星烙印与陆毅银戒如出一辙。
血色残阳里，燕如烟的白袍浸透成赭色。她跪在伤兵堆中施针，读心术穿透哀嚎捕捉到异样的脉搏。当那个腹部中箭的小兵突然暴起时，她反手将药杵捅进他张大的嘴——喉管里涌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蛊虫。
"；小心火油！"；叶如歌的警告晚了一步。燕如烟滚地躲开爆炸时，腕间玉镯突然龟裂，迸发的青光竟让漫天箭雨凝滞一瞬。就这电光石火的空隙，她看清了敌阵中的玄铁战车——车辕上刻着工部军械司的编号。
子夜鏖战最酣时，漠北王帐突然响起鹰笛。燕如烟割断敌将喉咙的瞬间，读心术捕获到一缕颤抖的心声："；...城破时点燃狼烟..."；这分明是官话！她猛地扯开敌将护心镜，藏在里面的密信还沾着御书房的龙涎香。
张清风的陌刀插进沙地，刀柄上缠着的绷带渗出新血。"；他们在等什么？"；他望着突然后撤的漠北铁骑。燕如烟却盯着沙地上凌乱的马蹄印——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分明是有人在用漠北文字传递讯息。
当第一缕晨光照亮尸横遍野的战场，燕如烟在敌营发现了煮到半熟的米粥。木勺搅动时，锅底浮出未化的霜糖——这种岭南贡品，昨日才出现在她的晚膳中。叶如歌的剑尖挑起灶灰："；火折子是军器监上月新制的。"；
鸣金收兵时，燕如烟的白袍已成血衣。她站在残破的城楼上，读心术突然刺痛——三十里外的流沙河里，有七艘挂着渔网的商船。当弩箭射落船帆，甲板上滚落的不是货物，而是整箱淬毒的漠北箭镞。
"；燕大人！"；亲卫捧来水囊的手在抖。燕如烟抿了一口突然吐在地上，液体在沙地上腐蚀出皇城护城河的轮廓。她捏碎水囊，内衬的防水绸印着户部的官印——正是三年前治水时特批的贡品。
暮色四合时，敌阵突然竖起白旗。使者捧来的和谈书卷轴竟是澄心堂纸，燕如烟抚过纸缘的鎏金纹，突然冷笑："；去年上元节，苏婉娘娘赏给礼部尚书的，也是这般装裱。"；使者瞳孔骤缩的瞬间，她已撕开卷轴夹层——掉落的密信盖着新帝的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