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宝来本想拒绝，但听是牛奶，又答应了下来。
“好，谢谢妈。”
“儿子啊，辛苦了，啊？”李丽元低声道。
她合上门，站在的门口，听着儿子略带压抑的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
心道：儿啊，妈妈知道你不容易，但你坚持住，就只有三年了，等进了大学之后，你怎么嗨家里都不管。可现在这个情况，你自己也看懂啊了，如果我们这一家你撑不起来，你还有什么颜面面对你的姐姐和姐夫？
李丽元赶紧去给儿子热牛奶去，儿子估计今天也累了，就他爸爸守着，到现在还在背书。
李丽元热了杯牛奶后，人也清醒了，给儿子端进屋里，放在他面前。
“怎么还不睡啊，现在已经很晚了。”李丽元在儿子身边坐下说。
屋里所有人都睡了，李丽元把房门关了，就怕说话吵到别人。
廖宝来问：“子华还没睡吧？我看他看书看到很晚。”
李丽元点头：“我刚过来的时候，看到门缝里还有光。你们俩啊，不要觉得自己还年轻，就一点不注意。要知道身体被透支了，是很难弥补得回来的。”
廖宝来说：“我现在还不叫透支，我挺好的，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而且，在学校里，现在才刚上完晚自习呢，得十一二点才能睡。”
因为隆冬的深夜，大家都睡得早。家里基本上九点半就全部熄灯了，刘千舟自打从月子中心回来，晚上也睡得早，算是生活规律了。
今晚他们回来就已经九点了，李丽元看现在的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该睡了，也快十二点了，冬天早点睡。”李丽元道。
廖宝来点点头：“我知道，妈，你去睡吧，我一会儿就睡。”
“小宝，我跟你说几句话，不会打扰你吧？”李丽元问。
李丽元睡前就想跟儿子说的，可就是怕打扰儿子，这不，睡了一觉，还没放下心去。
廖宝来放下语文书，“妈，你说吧。”
李丽元看着他，“你跟宋美妍是怎么个关系啊？你该不会喜欢人家姑娘吧？”
反正听女儿那话，是自己儿子多事，人家姑娘一心扑在语文老师身上，这事儿跟儿子就没半点关系，可现在事情演变到自己儿子跟语文老师起冲突了，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廖宝来拧眉：“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普通的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
“你说是普通关系，那你跟我说说，为什么人家喜欢老师，你瞎凑热闹？”李丽元问。
廖宝来皱眉：“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人家不是让我照顾她吗？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老师这么做，不道德吧？”
“你姐姐跟宋美妍沟通过了，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什么老师猥亵女学生？你这样说，你知不知会毁了你们老师一辈子的。老师当中是最怕这种舆论，你想，要是你妈妈真没什么都没搞清楚，我就去学校找你们学校说，某某班上的语文老师跟女学生暧昧不清的，还猥亵女学生，你说你们老师是不是一辈子抬不起头，不仅这样，你们老师是不是无法立足？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话而已，会把一个人害得多苦？”
李丽元压低声音数落：“小宝，你也不小了，为什么现在一点都不懂分寸？人家宋美妍上学就是玩儿的，你那么认真做什么？你管她啊？她那个后妈对她，是只要她吃饱穿暖，不冻着不饿着就行了，你何必多管闲事？人家是跟老师的事儿，你还多事。关键你不仅多事，你还把自己搭进去。”
李丽元看着廖宝来，心疼又叹气。
“你自己想想，人家家里在事情发生后，立马把人转走，转回原来的女子高校，你呢？你能有她一样的自由吗？人家直接就走了，你在帮谁？谁能记住你一点好啊？你走不了，留下来念书老师们记住的，就是你的叛逆，你顶撞老师，你跟老师起冲突，是不是？你得到什么了呀？那个小丫头她记你一点好吗？她记不住的傻儿子！”
廖宝来抬眼，“宋美妍要回女高念书？”
“她能不回吗？你闹出这事儿，让你妈、你姐姐说这事儿，不就是让家长阻止她犯错？你以为我们大人看不出你的用意？但那丫头，那么样个倔脾气，怎么阻止？她爸爸就只能让她回女高再念啊。你说她不是为了要蹭你点儿好，她跟你跟你走近吗？你那么热心的为她，她能记住你啊？她记得住才怪了。打从她跟语文老师走近之后，还来咱们家里过吗？人家早就忘记了你是谁。儿子啊，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不要再往前凑了，咱们又不是富二代，出了事儿有人顶着。我们得一步一步往上走啊，我们得扎扎实实的学习、生活，不能跟那些有家庭背景的同学一样，你的将来，你自己不上心，就没人能够帮到你了。这么好的学习条件给你，你还学不好，将来你怨不着任何人。”
李丽元轻声说着儿子，看着儿子埋头不说话，她也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
“小宝。”
廖宝来看着李丽元，“怎么？”
“妈妈在跟你讲话，你能不能认真一点？”李丽元无奈的问。
“我在听，只是，你想让我说什么？她转学就是最好的方法，以后你也不用担心我为她的事情上心，我还要说什么吗？她转学走了，我都不用给你保证会好好上课，是不是？”廖宝来低声问。
李丽元看着儿子：“人间转走了，那不就是你要求的吗？怎么现在这个反应，舍不得人家？”
“没有，只是在想，那蒋老师呢？蒋老师学校会处罚他吗？”廖宝来问。
李丽元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跟你爸爸都担心。”
廖宝来皱眉，怎么这事儿还跟他爸说了，难怪晚上盯了他一晚上，非要他背书不可。
“你怎么跟爸爸说了？”廖宝来不高兴道。
李丽元话说：“我怎么不说啊，我当然得说，不然我一个人现在还管得住吗？我早就管不住你了。”
廖宝来不做声，李丽元低声再说：“我们担心的一样，宋美妍转走了，她一点没有损失，可如果那个语文老师还留在三中教学，首先就是你吃亏，这会更加影响你的学习，你毕竟是得对了他。其次，虽然你夸大了老师的罪过，但他面对女学生自己不恪守本分，还挑唆女学生谈恋爱，这就很不应该，可见这个老师即便没有太大的错处，也没有师德，不应该再留在学校，不然今天转学走了一个宋美妍，明天不会再来一个张美妍、刘美妍？为了孩子们，我觉得学校是应该把那个语文老师开除的，这事儿，我会在跟你姐姐商量的。那种人，靠脸皮吃饭的，就好好去做皮脸工作，跑去学校当老师，岂不是祸害学生？”
廖宝来没做声，“不当老师，对他来说更好。”
廖宝来对蒋老师没有好感，倒也不是太年轻、太有魅力，让女生尖叫抓狂，而是觉得这种人不适合当老师。
蒋友文在学校里，走到哪儿都有女生偷看跟拍，还搞什么文学诗社，俨然是把所有崇拜他的女学生集中在一起，搞个人崇拜，简直有味。
“是啊，那种老师，长得那么好的不就是引起女学生的骚乱吗？”李丽元道。
廖宝来不做声，“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妈，你放心了吧？赶紧去睡吧。”
李丽元话说：“我放心什么呀？那个老师一天不走，他就针对你一天，你让我怎么放心？还是得让他自己离开学校才对。”
廖宝来看着母亲：“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姐姐会想办法的。一个老师也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上面还有学校的意见呢。而且要是学校公开对蒋老师处分，那些女学生不得疯了？”
“我就搞不懂你们现在的女学生啊，怎么都那么早熟啊？听说宋美妍那个丫头，还说什么只是反对对方是老师，只要对方不是老师，她说是不是就可以同意他们在一起了，小小年纪，还提到了结婚的事。我简直搞不明白，你们才多大啊？知道什么是结婚吗？就小姑娘对长得好看点儿的男的的风靡，那就叫爱情了？时代进步得太快，我真是连你们在想什么都搞不懂了，搞不懂了哦。”
李丽元轻轻摇头，又轻声叹气。
“原本跟你没有关系的事，你偏要多事，现在好了，就算蒋老师也被开除，你们班上的老师都知道你跟老师作对有过矛盾，你说他们还会重视你吗？”李丽元担忧的问。
“这个，妈，也不是我能左右的，所以你还是别多心了，赶紧回去睡吧。”
廖宝来将李丽元推着推出了房间，李丽元转身：“小宝啊……”
隔壁门开了，李丽元一愣，忙看向开门出来平子华。
她顿了下，忙问：“子华，你怎么出来了？怎么还没睡，赶紧去休息，这么晚了还没睡，每天早上又起那么早，这不行啊，你还在长身体，得多睡觉，多睡觉吃啊能长得快。”李丽元忙摆手将平子华推进屋里：“别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