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转金丹炉第2部

用户23987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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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8章 《糖糕余温犹在手,雪原铁血已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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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时,御膳房的甜糕刚蒸好,热气裹着桂花香气漫了满院。林牧抢先抓起一块塞进嘴里,灵雀在他肩头跳着,啄食他指尖沾的糖霜。“还是宫里的糖糕好吃!”他含糊不清地说,又递了一块给林恩烨。

林恩烨接过,掰了半块喂给灵豹,灵豹伸出舌头卷进嘴里,尾巴在地上扫出欢快的弧度。灵狐则趴在林恩灿膝头,盯着碟子里的杏仁酥,金瞳亮晶晶的——它向来偏爱坚果味的点心。

“慢点吃,没人抢。”林恩灿笑着推了碟杏仁酥过去,灵狐立刻凑上前,小口小口地啃起来。他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平安锁,忽然道:“下午我去趟观星台,看看那个孩子。”

“我也去!”林牧立刻举手,灵雀跟着啾啾叫,“清玄子师兄说要教我画安神符,正好去学学。”

林恩烨挑眉:“你那画符的手艺,别把符纸画成鬼画符就不错。”

“谁说的!”林牧不服气地掏出张皱巴巴的符纸,“上次我画的驱邪符,灵雀都说是好的!”灵雀配合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仿佛在佐证。

正说着,俊宁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一卷卷宗:“陛下刚下了旨意,玄阴教余党交由刑部审理,牵连的官员也一并彻查。”他将卷宗递给林恩灿,“这是从教主密室搜出的账册,牵扯到三位地方官,怕是要劳烦殿下过目。”

林恩灿接过账册,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墨迹:“贪赃枉法,勾结邪祟,该查。”他翻到最后一页,忽然停住——上面记着笔巨额银两,去向标注着“北境”。

“北境?”林恩烨凑过来看,“北境守将不是父皇的亲信吗?”

俊宁捋着胡须,眼神沉了沉:“难说。玄阴教的触手,或许比我们想的更长。”

清玄子这时也来了,手里提着个药箱:“刚给那孩子诊了脉,没大碍,就是受了惊吓,睡不安稳。”他瞥见账册上的“北境”二字,眉头微蹙,“我前几日收到北境师弟的传讯,说那边近来邪祟作祟,莫非……”

林恩灿合上账册,眸色清明:“看来这桩事,还没彻底结束。”他看向林牧和林恩烨,“下午观星台先不去了,林牧,你去调北境近半年的卷宗;林恩烨,让灵豹跟着暗卫去北境查探,动静别太大。”

“是!”两人齐声应道,灵雀和灵豹也跟着精神起来,像是察觉到新的任务。

灵狐从林恩灿膝头抬起头,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背,金瞳里映着他的影子。林恩灿摸了摸它的头,轻声道:“看来这糖糕,得等些日子才能安稳吃了。”

院外的阳光正好,桂花香混着甜糕的热气漫进来,明明是暖融融的景致,却因那账册上的两个字,添了几分沉凝。但林恩灿望着身边的弟弟们,还有脚边忠心的灵宠,忽然觉得,就算前路还有迷雾,只要他们并肩,便没什么闯不过去的。

“先把眼前的事了了。”他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俊宁,又给清玄子递了一块,“尝尝,御膳房新做的,加了蜜渍青梅,酸甜得很。”

俊宁与清玄子相视一笑,接过糕点。灵雀在林牧肩头欢快地鸣叫,灵豹用脑袋蹭着林恩烨的手心,灵狐则蜷回林恩灿膝头,继续啃它的杏仁酥——纵然前路有风雨,此刻的安稳与暖意,也值得好好珍藏。

林恩灿指尖叩着账册边缘,抬眼看向俊宁:“师父,北境守将赵承,您早年在军中是否打过交道?”

俊宁捻着糕点沉吟:“赵承……倒是识得,当年他还是个偏将时,我带过他半年。此人作战勇猛,但性子刚愎,若是被玄阴教钻了空子,怕是会栽大跟头。”

清玄子刚给灵雀喂了颗蜜饯,闻言接话:“我北境师弟传讯说,那边夜间常闻鬼哭,似有邪祟聚灵,多半与玄阴教脱不了干系。林牧的灵雀对阴气敏感,让它跟着暗卫去,或许能提前察觉异常。”

林牧立刻拍胸脯:“放心!灵雀最机灵,上次在磨坊就提前发现了埋伏!”灵雀仿佛听懂了夸奖,在他肩头扑腾翅膀,嘴里还叼着半颗没吃完的蜜饯。

林恩烨摸着灵豹的头,看向林恩灿:“哥,灵豹速度快,让它随暗卫先行,若遇紧急情况,还能回来报信。”灵豹低吼一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应和。

林恩灿点头,将账册推到桌中:“赵承那边,我亲自修书一封,旁敲侧击问问情况。林牧,你让暗卫带上我的信物,若真遇到麻烦,凭信物或许能让赵承卖几分薄面。”

“好嘞!”林牧刚要起身,灵雀突然对着门外鸣叫,声音急促。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内侍匆匆进来禀报:“殿下,陛下召您去御书房议事,说是北境八百里加急送到了。”

林恩灿心头一凛,起身时灵狐从他膝头跳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靴面。他弯腰摸了摸灵狐的耳朵:“看来是等不及修书了。”又对林恩烨道,“你先带灵豹去备马,我去去就回,咱们随后北境汇合。”

俊宁在他临行前递过一枚玉佩:“这是当年赵承送我的谢礼,你带上,他见了或许能多几分信任。”

林恩灿接过玉佩揣好,大步流星出了院门。灵狐紧随其后,金色的瞳仁在阳光下闪着光,仿佛在说:无论去哪,我都跟着你。

院外,林恩烨已牵了马候着,灵豹伏在马侧,随时准备出发。林牧抱着灵雀,正对着暗卫交代着什么,见林恩灿出来,立刻道:“哥,我都安排好了,暗卫队一刻钟后出发!”

林恩灿颔首,翻身上马,灵狐轻巧地跃上马鞍前桥,稳稳坐定。他勒了勒缰绳,回望了眼院内的众人:“等我消息。”说罢,策马扬鞭,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声渐远,林恩烨对林牧道:“咱们也准备吧,北境天寒,得多带些御寒的衣物。”灵豹似是听懂,转身往库房方向跑去,不多时竟叼来一件厚厚的狐裘,放在林恩烨脚边。

林牧看得咋舌:“灵豹这记性,比你还好!”

林恩烨笑着踹了他一脚:“赶紧收拾你的符纸笔墨,别到了北境连张安神符都画不出来。”

清玄子在一旁摇头失笑,俊宁则望着北境的方向,眉头微蹙——这趟北境之行,怕是比想象中更棘手啊。

林恩灿快马抵达皇宫时,御书房的烛火已燃得正旺。他刚进门,就见俊宁立于案前,手里捏着一封密信,眉头拧成了疙瘩。

“师父,北境出了何事?”林恩灿沉声问道。

俊宁转过身,将密信递给他:“赵承那边传来消息,玄阴教的人在边境活动频繁,似在寻找‘镇魂石’。那石头关系着北境的地脉灵气,若是被他们得去,后果不堪设想。”

林恩灿快速扫过密信,指尖微微收紧:“玄阴教竟敢如此猖獗。赵承可有应对之法?”

“他已派兵严守,但玄阴教的教徒行踪诡秘,怕是防不胜防。”俊宁叹了口气,“你师弟清玄子已带着弟子先行支援,我让他带上了你的灵狐,那小家伙对邪气敏感,或能派上用场。”

林恩灿点头,灵狐似是听懂了谈话,从他袖中探出脑袋,对着俊宁轻轻叫了一声。他摸了摸灵狐的头:“有清玄子师兄在,再加上灵狐,应能撑到我过去。”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恩烨风尘仆仆地闯进来:“哥,灵豹探到消息,玄阴教的先锋已经绕过防线,往镇魂石的方向去了!我让林牧带着灵雀先去拦截,他说灵雀能扰乱对方的感知。”

“做得好。”林恩灿眼中寒光一闪,“备马,我现在就出发。师父,这里就劳您坐镇,北境那边,我去处理。”

俊宁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给她:“持此令牌,可调遣北境所有驻军。切记,镇魂石不可有失。”

林恩灿接过令牌,翻身上马,灵狐轻盈地跃上马鞍。他勒住缰绳,回望了一眼皇宫方向,随即扬鞭道:“林恩烨,跟上!”

“来了!”林恩烨骑着马,身后跟着叼着狐裘的灵豹,紧随其后。

两骑并辔,朝着北境疾驰而去。夜风中,灵狐的金色瞳仁闪烁着微光,灵豹则不时发出低沉的咆哮,似在为前路的凶险预警。林恩灿握紧手中的令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玄阴教得逞,北境的安宁,他要亲手守护。

马蹄踏碎夜色,北境的风带着雪粒,打在林恩灿的玄色披风上,簌簌作响。灵狐蜷在他怀里,金色的瞳仁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不时抬头蹭蹭他的下颌,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警惕。

“还有多久到镇魂石所在的黑风口?”林恩灿勒住缰绳,问身旁的林恩烨。

林恩烨打马靠近,灵豹在他身侧低吼一声,前爪在冻土上刨出浅痕。“按这个速度,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清玄子师兄传讯说,玄阴教的人已经摸到了黑风口外围,林牧带着灵雀正在拖延,让我们尽快赶去。”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灵雀的扰乱之力有限,怕是撑不了太久。”

林恩灿点头,目光穿透前方的风雪:“让灵豹加速探路。”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脖颈,灵豹会意,低吼一声,化作一道残影窜入风雪中,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哥,你说玄阴教怎么突然盯上镇魂石了?”林恩烨跟上林恩灿的速度,风雪模糊了他的侧脸,“那石头虽能镇地脉,却无直接战力,他们抢去做什么?”

林恩灿望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黑色山影——那就是黑风口,镇魂石就嵌在山口的石壁中,常年被风雪环绕。“俊宁师父说过,镇魂石的核心藏着一丝鸿蒙紫气,寻常人取不出,但若用邪术炼化,或能短暂拥有操控地脉的力量。”他握紧缰绳,指节泛白,“玄阴教的教主修炼了禁术,怕是想用鸿蒙紫气续命,顺便……毁了北境的地脉。”

林恩烨倒吸一口凉气:“好狠的心!北境地脉要是毁了,数千万百姓……”

“所以绝不能让他们得手。”林恩灿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北境的冰,“灵狐,感知一下玄阴教的方位。”

怀中的灵狐立刻支棱起耳朵,鼻尖在风雪中轻嗅,随即朝着黑风口左侧的峡谷低吼一声。

“在那边。”林恩灿调转马头,“林恩烨,你从右侧包抄,我去正面接应林牧。”

“小心!”林恩烨应声,打马向右,灵豹紧随其后,很快消失在风雪的另一侧。

林恩灿独自策马前行,风雪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人马吞噬。灵狐突然从他怀里窜出,化作一道白影,在前方引路。它的速度极快,雪粒打在它身上,竟留不下半点痕迹。

黑风口越来越近,隐约能听到灵雀的鸣叫,尖锐中带着一丝疲惫——那是灵雀力竭的征兆。

“林牧!”林恩灿扬声喊道,声音穿透风雪。

前方风雪中,一道身影踉跄着冲出,正是林牧。他的灵雀翅膀上沾着血迹,正虚弱地靠在他肩头,见林恩灿到来,勉强扑腾了两下翅膀。“哥!你可来了!玄阴教的人太多,灵雀快撑不住了!”林牧脸上沾着雪和泥,声音嘶哑,“他们的教主就在里面,正准备强行剥离镇魂石!”

林恩灿翻身下马,将灵狐放在地上:“去帮灵雀。”

灵狐会意,化作白影冲向黑风口,口中喷出一道寒气,瞬间冻住了数道攻向灵雀的黑气。灵雀得救,立刻飞向林牧肩头,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

“镇魂石怎么样?”林恩灿问。

林牧指向黑风口深处:“嵌在石壁里,他们用邪术在石上刻了阵纹,镇魂石的光芒已经暗淡了不少!清玄子师兄正在设法破坏阵纹,却被玄阴教的教徒缠着,脱不开身!”

林恩灿拔出腰间长剑,剑身在风雪中泛着冷光:“我去帮清玄子师兄,你带着灵雀退后,守住入口,别让漏网之鱼跑了。”

“好!”林牧点头,小心地将灵雀护在怀里,退到山口外侧。

黑风口内,风雪稍歇,石壁中央的镇魂石果然被刻上了密密麻麻的黑色阵纹,光芒黯淡,周围围着十几个玄阴教教徒,正疯狂地往阵纹里注入邪气。清玄子被五个教徒围攻,虽未落下风,却难以靠近镇魂石。他的拂尘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击都带着道家清气,却始终无法突破防线。

“清玄子师兄!”林恩灿喊道,长剑化作一道流光,劈开两个教徒的围攻。

清玄子见他到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太子殿下,阵纹已快成型,再拖下去,镇魂石就要被污染了!”

林恩灿剑势凌厉,每一剑都直取教徒的破绽,他的剑法带着皇家的威严,又不失灵动,很快便将五个围攻清玄子的教徒逼退。“师兄先去破阵,这些杂碎交给我!”

“好!”清玄子不再恋战,拂尘一抖,无数银丝射向镇魂石上的阵纹,银丝触到黑色阵纹,立刻发出滋滋的响声,阵纹上冒出黑烟。

“找死!”玄阴教教主的声音从阵纹后传来,他正双手按在镇魂石上,闻言猛地回头,脸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疯狂,“镇魂石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他一掌拍向清玄子,掌风带着浓郁的邪气,清玄子被迫回拂尘抵挡,破阵的动作顿时一滞。

林恩灿见状,剑指教主:“你的对手是我!”长剑横扫,逼得教主不得不收回掌力防御。

“一个黄口小儿,也敢拦我?”教主冷笑,黑袍一挥,无数黑色触手从袖中射出,缠向林恩灿。

林恩灿不慌不忙,长剑挽出一朵剑花,将触手一一斩断,同时灵狐从他袖中飞出,口中喷出寒气,冻住了剩下的触手。“玄阴教的禁术,果然邪门。”他看着教主脸上的黑色纹路,“修炼到这种地步,你离入魔只剩一步了。”

“入魔又如何?能得到鸿蒙紫气,能长生不死,入魔又算什么!”教主嘶吼着,黑袍猛地炸开,露出里面布满符咒的身体,“今日我就要炼化镇魂石,让北境化作炼狱!”

他扑向林恩灿,速度快得惊人,周身的邪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林恩灿迎了上去,长剑与邪气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他的剑法沉稳,每一剑都蕴含着浩然正气,正是邪祟的克星。灵狐在他身边游走,不时喷出寒气,干扰教主的动作,一人一狐配合默契,竟渐渐占了上风。

清玄子趁机再次攻向阵纹,拂尘银丝密布,将阵纹一点点抹去。镇魂石的光芒重新变得明亮,发出嗡鸣,似在回应。

“不!”教主见状,怒吼一声,竟不顾林恩灿的剑,强行冲向镇魂石。

“拦住他!”清玄子喊道。

林恩灿眼神一凛,长剑直刺教主后心,同时灵狐扑上前,死死咬住教主的袍角。

教主吃痛,动作一滞,清玄子抓住机会,拂尘猛地抽向阵纹,最后一道黑色纹路被抹去。

“轰隆——”

镇魂石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震得整个黑风口都在颤抖,玄阴教的教徒被光芒扫中,发出惨叫,身上的邪气迅速消融。

教主看着重新焕发光彩的镇魂石,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他猛地转身,黑袍下伸出无数黑色的爪子,抓向林恩灿:“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好过!”

林恩灿眼神一沉,长剑贯穿了教主的心脏,同时灵狐喷出的寒气将教主的身体冻住。“作恶多端,该有此报。”

教主的身体在寒气中冻结,最后化作一块黑色的冰块,碎裂在风雪中。

清玄子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多谢太子殿下及时赶到。”

林恩灿收剑,看向重新嵌在石壁中的镇魂石,光芒温暖,将风雪都染成了金色。“是镇魂石自己不愿被污染。”他顿了顿,看向清玄子,“师兄,林牧说玄阴教的主力都在这?”

“应是如此。教主已死,剩下的教徒不足为惧。”清玄子道,“只是……玄阴教在北境经营多年,怕是还有余党,需得彻底清查。”

林恩灿点头:“我让林恩烨带着灵豹去搜山,务必斩草除根。”

此时,林恩烨的声音从山口传来:“哥!清玄子师兄!灵豹找到了玄阴教的一个密洞,里面藏着不少禁术典籍!”

林恩灿与清玄子对视一眼,朝着山口走去。

黑风口外,风雪已停,一轮残月挂在天上,照亮了北境的雪原。林牧正逗着恢复了些力气的灵雀,见林恩灿出来,立刻迎上去:“哥,清玄子师兄说,这次多亏了你,不然镇魂石就危险了。”

林恩灿摸了摸灵狐的头,灵狐舒服地眯起眼睛。“是大家合力的结果。”他看向远处林恩烨带着灵豹搜山的方向,“等林恩烨回来,我们就返程。”

清玄子走到他身边,拂尘轻挥:“太子殿下,此次北境之行,让老道刮目相看。你身上的正气,比镇魂石的光芒还要耀眼。”

林恩灿笑了笑:“师兄过奖了。守护北境,本就是我的责任。”

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仿佛在认同他的话。远处的雪原上,灵豹的低吼隐约传来,带着胜利的喜悦。林恩灿抬头望向残月,心中一片澄澈——北境安稳,百姓安康,这便是他前行的意义。

北境风雪初霁,晨光漫过黑风口的石壁,将镇魂石的金光映得愈发温润。林恩灿正清点玄阴教遗留的禁术典籍,灵狐忽然竖起耳朵,朝着山口方向轻呜——林牧与林恩烨带着灵雀、灵豹回来了。

“哥!灵豹在密洞里扒出个古怪的铜匣!”林牧举着个巴掌大的匣子跑过来,灵雀站在他肩头,尖喙啄着匣上的锁扣。灵豹则叼着块残破的兽皮,甩到林恩烨脚边,兽皮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地图,标注着数个红点。

林恩烨踢开兽皮上的雪:“清玄子师兄说这是玄阴教的余党分布图,西边的黑松林和断魂崖都有标记。”他指了指灵豹,“这家伙刚才在密洞外刨出只死蛇,蛇腹里裹着半张符咒,看着像是某种结界的钥匙。”

灵狐忽然窜到铜匣边,鼻尖顶着匣底的纹路轻嗅,尾巴尖绷得笔直。林恩灿按住匣子仔细查看,匣身刻着与镇魂石阵纹相似的图案,只是更为繁复:“这匣子封印着东西,得找懂阵法的人来解。”

“我来试试。”清玄子接过铜匣,指尖灵力游走,触到匣面时突然皱眉,“里面有活物的气息,很微弱,像是……被封印的灵体。”

话音未落,灵雀突然炸毛,对着黑松林方向急促鸣叫。灵豹也低伏身体,喉咙里发出警告的低吼。林恩灿抬头望去,只见黑松林边缘的雪地上,凭空多出数道黑影,正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是玄阴教的残部!”林恩烨拔刀出鞘,灵豹已如箭般窜出,利爪撕开最前一道黑影的衣袍——里面竟是具空壳,黑袍下缠着密密麻麻的黑线。

“是傀儡术!”俊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带着弟子赶到,手中拂尘一甩,银丝缠住两只傀儡,“他们想用傀儡拖延时间,定是想抢回铜匣!”

林恩灿将铜匣塞进怀里,长剑出鞘时带起凛冽的风:“林牧,灵雀能破幻术,让它找出操控傀儡的人!林恩烨,灵豹速度快,跟着灵雀追,别让操控者跑了!”

灵雀领命冲天而起,在半空划出金芒,光芒扫过之处,傀儡身上的黑线瞬间绷直,指向黑松林深处。灵豹循着金芒方向窜去,四爪踏雪无痕。灵狐则绕到林恩灿身前,对着扑来的傀儡喷出寒气,冻住它们的关节。

“这些傀儡不怕刀剑,得毁了他们的引线!”清玄子拂尘翻飞,银丝斩断数道黑线,傀儡顿时僵在原地,“恩灿,我护着你去追操控者,俊宁道长留下清理余孽!”

林恩灿点头,与清玄子并肩冲向黑松林。灵狐在前方开路,不时用利爪勾断暗藏的绊索。雪地上,灵豹的爪印与灵雀的金芒交织,指引着方向。林牧则带着几个弟子,用灵雀的羽毛沾着朱砂画符,贴在傀儡身上,符咒金光一闪,傀儡便化作黑烟消散。

深入黑松林三里后,灵雀突然俯冲而下,对着一棵老松树猛啄。灵豹随即扑上,利爪撕开树干——树洞里藏着个黑袍人,正握着数根黑线瑟瑟发抖,线的另一端连着外面的傀儡。

“原来是你在捣鬼。”林恩灿剑指黑袍人咽喉,灵狐跳上他的肩头,用爪子拍了拍铜匣的位置,似在逼问。

黑袍人哆嗦着指向铜匣:“那里面是……是教主教主炼制的‘聚灵核’,能吸走方圆百里的灵气……你们要是打开,整个北境的灵脉都会枯竭……”

灵雀突然对着铜匣鸣叫,声音带着恐惧。灵豹也蹭了蹭林恩烨的手,像是在示警。林恩灿按住怀中的铜匣,指尖能感受到里面微弱的搏动,如同心脏在跳。

“看来这铜匣,才是真正的麻烦。”他望向黑松林更深处的断魂崖,兽皮地图上的红点在那里最为密集,“先解决了眼前的傀儡师,再去断魂崖看看——他们费尽心机护着的东西,总得弄个明白。”

灵狐蹭了蹭他的脸颊,灵雀与灵豹也对视一眼,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三宠聚首,虽初遇阻碍,却已将彼此的气息拧成一股绳,跟着主人的脚步,朝着更深的风雪中走去。

黑松林的雪没及脚踝,灵狐踩出一串梅花似的爪印,忽然停在老松树旁,对着树洞里的黑袍人龇牙——那人怀里还藏着半块玉佩,玉上刻着的“玄”字与玄阴教令牌如出一辙。林恩灿弯腰拾起玉佩,指尖触到一丝阴冷的灵力,眉峰微蹙:“这玉佩能引动傀儡,看来不止一个操控者。”

“灵雀说,断魂崖那边有更强的灵力波动。”林牧捧着灵雀,小家伙正用尖喙梳理被雪打湿的羽毛,“刚才它飞高了些,看见崖顶飘着黑雾,像是结界。”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立刻窜上一棵松树,居高临下地扫视四周:“清玄子师兄带着弟子清理傀儡,咱们先去断魂崖探探。”他忽然指向西北方,“灵豹说那边有处冰洞,能抄近路。”

灵狐率先钻进冰洞,洞内的寒气让它皮毛上凝了层薄霜,却也让它的嗅觉更加敏锐。“这边走。”林恩灿紧随其后,俊宁给的避寒符在怀中发烫,驱散了刺骨的冷意。冰洞石壁上布满冰晶,折射出他们的身影,仿佛有无数个自己在同行。

“哥,你看这冰纹。”林牧忽然停步,灵雀落在冰壁上,尖喙轻啄一处凸起的冰晶,“像是人为刻的阵纹,和铜匣上的图案有点像。”

林恩灿凑近细看,冰晶里果然嵌着细密的纹路,纵横交错,隐隐构成一个“锁”字。“是玄阴教的锁灵阵。”他指尖凝聚灵力,轻轻按在冰纹中心,“这阵法能困住灵体,看来崖顶的黑雾,就是被它锁在那里的。”

灵豹从洞外窜回来,嘴里叼着块冻硬的布条,布条上沾着暗红的血迹。林恩烨展开布条,上面绣着半截玄阴教的图腾:“前面有人受伤了,可能是清玄子师兄的人。”

三人加快脚步,冰洞尽头的风雪愈发狂暴,隐约能听到崖顶传来的嘶吼。灵狐突然炸毛,对着洞口方向低吼,林恩灿按住它的头,沉声道:“别惊动对方,我们从侧面攀上去。”

灵豹驮着林牧,如履平地般在崖壁的冰棱上跳跃,灵雀在前方引路,避开松动的石块。林恩灿则带着灵狐,用长剑凿出落脚的凹槽,俊宁教的“踏雪步”让他在湿滑的冰面上稳如磐石。

崖顶的黑雾中,十几个黑袍人正围着一个冰台,台上躺着个白发老者,正是清玄子。他被数道黑索捆住,灵力被压制得无法动弹,看到林恩灿等人,急道:“别过来!这黑雾是‘蚀灵瘴’,会吞噬灵力!”

“师兄!”林牧急得想冲过去,被灵雀死死拉住——小家伙用翅膀拍着他的手背,示意他看黑袍人的脚下,那里画着与冰洞相同的锁灵阵,阵眼处插着三柄黑色匕首。

林恩烨让灵豹伏在雪地里,低声道:“灵豹说,那匕首是阵眼的关键,拔了它们,阵法就破了。”

林恩灿点头,对灵狐打了个手势。灵狐会意,化作一道白影绕到黑袍人身后,趁他们念咒的间隙,突然窜起,撞向最左侧的匕首。黑袍人反应极快,挥袖打出一道黑气,却被灵狐灵巧避开,匕首应声落地,阵纹顿时淡了一角。

“有异动!”黑袍人警觉起来,黑雾翻涌着扩散,蚀得崖边的冰层滋滋作响。

“就是现在!”林恩灿暴喝一声,长剑带着金芒直刺阵眼,林恩烨与灵豹左右夹击,灵豹的利爪拍向右侧匕首,林恩烨则劈向捆着清玄子的黑索。

林牧让灵雀飞至半空,洒下一片金粉——那是灵雀的尾羽粉末,专克阴邪之气,黑雾遇之竟如潮水般退去几分。“师兄,撑住!”他祭出清玄子教的清心咒,咒音穿透黑雾,让黑袍人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三柄匕首接连落地,锁灵阵彻底溃散,蚀灵瘴如潮水般退去。清玄子挣脱黑索,与林恩灿并肩而立,拂尘一扫,将残余的黑袍人卷倒在地:“多谢你们及时赶到,这些人是玄阴教的死士,被种下了‘绝命蛊’,宁死也不会招供。”

林恩灿看着冰台上残留的血迹,眉头紧锁:“他们抓您来做什么?”

清玄子叹了口气,指向冰台中央的凹槽:“他们想逼我用‘聚灵核’启动这个‘转灵阵’,把断魂崖的灵脉引去玄阴教总坛。若真成了,北境的灵气会彻底枯竭。”

灵狐叼来那枚刻着“玄”字的玉佩,放在凹槽里,竟严丝合缝。林恩灿恍然大悟:“这玉佩才是启动阵的钥匙!之前的铜匣,只是幌子?”

“或许都是幌子。”林恩烨踢开地上的黑袍人,“他们故意让我们找到铜匣,又引我们来断魂崖,说不定是想借我们的手,毁掉这里的锁灵阵,好让转灵阵更容易启动。”

林牧抱着灵雀,小家伙正啄着他手心的碎冰,他忽然道:“灵雀说,刚才黑雾退去时,它看见崖底有个发光的东西,像是……另一块镇魂石。”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崖底深不见底,却隐约有微光闪烁。俊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带着一丝疲惫:“那是‘母石’,镇魂石的源头。玄阴教折腾这么多,最终目的就是它。”

林恩灿回头,见俊宁拄着拐杖站在雪地里,脸色苍白——显然是强行冲破蚀灵瘴赶来的。“师父。”他快步上前扶住,“您怎么来了?”

“再不来,你们几个就要把天捅破了。”俊宁瞪了他一眼,目光却带着暖意,“母石关系重大,玄阴教的教主就在崖底守着,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杀招。”

灵狐、灵雀、灵豹同时望向崖底,眼中闪过警惕与决然。林恩灿握紧长剑,与林牧、林恩烨交换了个眼神——无论崖底藏着多少凶险,这一战,他们必须奉陪到底。三兄弟的身影在崖顶站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灵宠们依偎在主人脚边,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便一同跃入那未知的深渊。

崖顶的风卷着雪沫,打在脸上生疼。俊宁从袖中取出三枚玉简,递给林恩灿兄弟:“这是‘破瘴符’,捏碎可避蚀灵瘴。母石在崖底百丈处,被玄阴教主用‘血河阵’围着,阵眼是他的本命精血,寻常法术破不了。”

林恩烨接过玉简,灵豹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背,似在请战。“师父,血河阵有何弱点?”

清玄子揉着被黑索勒出红痕的手腕,接口道:“血河阵靠怨气催动,母石的灵气能克制它。只是母石被三层结界锁着,得有人先破结界,才能引灵气冲阵。”

林牧抱着灵雀,小家伙突然对着崖底鸣叫,声音清亮。“灵雀说,结界缝隙在东南方,那里的怨气最淡!”

林恩灿捏紧玉简,目光扫过两个弟弟:“林牧,你带灵雀守在崖边,用清玄子师兄教的‘鸣音术’扰乱阵眼;林恩烨,灵豹力气大,随我破结界;清玄子师兄与师父在此接应,防止有人从后方偷袭。”

“哥,我也想下去!”林牧急道,灵雀在他肩头直点头。

“听话。”林恩灿按住他的肩,“鸣音术是破阵的关键,你守在这里,比跟我们下去更重要。”他转向林恩烨,“走。”

灵狐率先跃下崖壁,金色的身影在冰棱间穿梭,为他们探路。林恩烨骑着灵豹紧随其后,灵豹的利爪嵌入冰层,每一步都稳如磐石。林恩灿则仗着俊宁教的“踏雪步”,在崖壁上辗转腾挪,长剑偶尔凿出冰屑,映着天光闪烁。

崖底果然弥漫着浓稠的血雾,隐约能看见母石被三层淡紫色的结界包裹,散发着温润的白光。玄阴教主站在阵眼中央,黑袍上的血迹已凝成暗红,见他们到来,发出沙哑的笑:“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敢下来。”

“少废话。”林恩烨让灵豹伏低身体,“识相的就解开结界,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教主狂笑,“等我吸了母石灵气,别说你们,就是天塌下来也压不死我!”他双手结印,血河阵猛地翻涌,无数血手从雾中伸出,抓向林恩灿二人。

灵狐喷出寒气,冻住数只血手,林恩灿趁机祭出破瘴符,金光护着他们冲向结界。“林恩烨,东南角!”

灵豹驮着林恩烨,如离弦之箭撞向东南方的结界,“铛”的一声,结界泛起涟漪,却未破裂。“这结界比想象中硬!”林恩烨喊道。

“用灵力!”林恩灿长剑刺入冰层,引地脉灵气灌注剑身,“我数三声,一起发力!”

“一——二——三!”

剑光与灵豹的利爪同时撞上结界,伴随着一声脆响,第一层结界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母石的白光透过缝隙渗出,血河阵的血雾顿时淡了几分。

“找死!”教主怒吼,亲自扑了过来,黑袍下伸出的触须带着腥气。

林恩灿挥剑格挡,触须被剑光斩断,却化作血珠重新凝聚。“这东西杀不死!”他心头一凛,忽然想起俊宁的话,“林恩烨,引母石灵气!”

灵豹再次撞向结界,第二层结界应声而裂。更多的白光涌出,血河阵剧烈波动,教主的身影在白光中痛苦扭曲。“不——!”

就在此时,崖顶传来灵雀的鸣音,清越的声音穿透血雾,直刺阵眼。教主动作一滞,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就是现在!”林恩灿与林恩烨合力攻向最后一层结界,灵狐则扑向教主的手腕,死死咬住他结印的手指。

第三层结界破碎的瞬间,母石的白光如潮水般爆发,血河阵的血雾寸寸消融。教主在白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透明,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崖顶的俊宁与清玄子见状,同时松了口气。林牧抱着灵雀,兴奋地大喊:“哥!成功了!”

林恩灿望着散发着柔和白光的母石,灵狐蹭了蹭他的手心,像是在庆祝。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头,笑道:“这次总算没拖后腿。”

灵豹低吼一声,用头蹭了蹭他的脸颊。远处的雪地里,灵雀的鸣音与灵狐的轻呜、灵豹的低吼交织在一起,在北境的晴空下,谱成一曲胜利的歌谣。

母石的白光漫过崖底,将残留的血雾涤荡得干干净净。林恩灿伸手触碰母石,指尖传来温润的暖意,顺着经脉缓缓流淌,之前耗损的灵力竟在悄然恢复。灵狐蜷在母石旁,舒服地眯起眼,金色的皮毛被白光映得发亮。

“哥,快上来!”林牧的声音从崖顶传来,带着雀跃,“清玄子师兄说母石安稳了,北境的地脉都在欢呼呢!”

林恩烨拍了拍灵豹的背,灵豹顺势蹲下身,让他骑上去:“走吧,再待下去,灵雀怕是要把崖顶的雪都啄光了。”

林恩灿最后看了眼母石,白光已收敛回石体,只在表面留下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弯腰抱起灵狐,灵狐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三人一宠回到崖顶时,俊宁正与清玄子检查母石的结界。见他们上来,俊宁笑道:“母石的灵气已重新与地脉相连,玄阴教这桩祸事,总算是彻底了结了。”

清玄子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递给林牧:“这是给灵雀的疗伤丹,这次多亏它的鸣音术,不然破阵没那么容易。”灵雀立刻从林牧肩头飞下来,用尖喙轻啄瓷瓶,惹得众人都笑了。

灵豹走到灵狐身边,用鼻子碰了碰它的耳朵,像是在打招呼。灵狐也难得温顺,任由它亲昵。林恩烨看着这一幕,打趣道:“看来这几个小家伙,倒是打出交情了。”

林恩灿望着远处渐渐放晴的天空,北境的风雪彻底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该回东宫了,”他轻声道,“父皇还在等消息。”

俊宁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欣慰:“你们兄弟这次北境之行,历练得够多了。尤其是恩灿,遇事沉稳,取舍有度,已颇有储君风范。”

林牧凑过来,献宝似的举起灵雀:“那我呢?我这次画的符咒,是不是比以前厉害多了?”灵雀配合地啾啾叫,仿佛在为他作证。

清玄子笑着点头:“进步很大,回去后我再教你几招厉害的,保准让你超过你二哥。”

林恩烨“啧”了一声,拍了拍灵豹的头:“灵豹,听到没?有人想让小不点超过咱们呢。”灵豹低吼一声,用尾巴扫了扫林牧的腿,像是在挑衅。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灵狐在林恩灿怀里打盹,灵雀在林牧肩头梳理羽毛,灵豹则昂首挺胸地走在最前面,像个骄傲的护卫。北境的雪原上,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风吹来的新雪轻轻覆盖,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只有他们知道,这片土地上曾发生过怎样的凶险,而他们,用并肩作战的勇气与默契,守护住了这份安宁。东宫的方向,炊烟袅袅,那里有暖炉,有甜糕,还有等待着他们归来的安稳岁月。

归程的马车碾过未化的残雪,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林恩灿坐在靠窗的位置,灵狐蜷在他膝头,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他的手,暖融融的一团。他掀开帘子望向窗外,北境的荒原在阳光下泛着冷白的光,远处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偶有孩童的笑声顺着风飘进车厢,平和得让人心安。

“哥,你看清玄子师兄给我的新符咒!”林牧凑过来,献宝似的展开一张黄符,上面用朱砂画着繁复的纹路,灵雀站在他肩头,用尖喙轻轻啄着符纸边缘,像是在查验。“师兄说这叫‘惊蛰符’,能唤醒地脉灵气,开春用正好呢!”

林恩烨靠在对面的车壁上,灵豹趴在他脚边,脑袋搁在前爪上打盹,偶尔抬眼扫一下林牧手里的符咒,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呼噜声,像是在不屑又像是在认可。“小不点,别总学些花架子,”他懒洋洋地开口,“真遇到事,还得看我家灵豹一爪子拍过去实在。”

“才不是花架子!”林牧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上次破血河阵,若不是我用‘鸣音符’引灵雀叫破幻象,你能那么顺利冲进去?”

林恩灿放下车帘,含笑看着两人拌嘴。灵狐被吵醒,打了个哈欠,蹭了蹭他的手心。“好了,都有功劳。”他伸手揉了揉林牧的头发,又看向林恩烨,“灵豹这次确实勇猛,不过林牧的符咒也关键,少了谁都不成。”

林恩烨挑眉,没再反驳,只是用靴尖轻轻碰了碰灵豹的耳朵,灵豹晃了晃脑袋,算是回应。

马车行至中途驿站歇脚时,俊宁和清玄子已在院中等候。俊宁手里提着个食盒,见他们下车,笑着迎上来:“猜猜我带了什么?”

“是糖糕!”林牧眼睛一亮,灵雀也兴奋地扑腾翅膀。清玄子从俊宁身后走出,手里拿着个小布袋,递给林牧:“这是给灵雀的灵谷,上次它帮忙破阵时受了点小伤,吃这个补得快。”

灵雀立刻飞过去,用喙啄了啄清玄子的手指,亲昵得很。林恩烨的灵豹则凑到俊宁脚边,鼻子嗅着食盒,尾巴难得摇了摇——它还记得上次俊宁带来的肉干味道。

俊宁打开食盒,里面果然是热气腾腾的糖糕,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快趁热吃,”他看向林恩灿,“母石稳固后,北境的灵气流转顺畅多了,连驿站的厨子手艺都似好了几分。”

林恩灿拿起一块糖糕,递给灵狐一小块,小家伙小口小口啃着,眼睛眯成了缝。“师父,此次北境之行,弟子受益匪浅。”他认真地说,“以前总觉得治理靠法度便够,如今才懂,人心安稳,才是最牢的防线。”

俊宁欣慰地点头:“能明白这点,才算真的长大了。你是储君,往后要守护的不只是疆土,更是这土地上的人,和他们心里的安稳。”

清玄子在一旁补充:“就像灵雀的鸣叫能安抚人心,灵豹的威猛能震慑邪祟,刚柔并济,才是长久之道。”林牧听得连连点头,偷偷把清玄子说的话记在心里。

歇脚过后,再次启程时,林牧靠在车窗边,看着灵雀在车窗外飞旋,忽然道:“哥,等开春了,咱们带灵狐、灵雀和灵豹去皇家园林玩吧?那里的桃花开了肯定很好看。”

林恩烨接话:“顺便比试比试,看看灵豹和灵雀谁更厉害。”

林恩灿望着膝头满足打盹的灵狐,又看了看窗外并肩飞翔的灵雀和跟在马车旁慢跑的灵豹,嘴角扬起温和的弧度:“好啊,到时候咱们还像这次一样,带着它们,一起去看看这太平盛世的样子。”

马车继续前行,载着少年皇子们的笑语,载着灵宠们的亲昵,也载着那份在北境风雪中淬炼出的默契与守护之心,朝着东宫的方向缓缓驶去。前路漫漫,却因身边有彼此,有这些忠诚的小家伙,而充满了无限暖意与希望。

马车驶入东宫时,已是暮色四合。宫人们早已候在门口,见林恩灿等人下车,连忙上前接过行囊。灵狐从林恩灿怀中跳下来,抖了抖毛,率先窜进殿内,熟门熟路地跳上窗边的软榻——那是它在东宫的专属位置。

灵雀落在林牧肩头,叽叽喳喳地跟他汇报着一路见闻,灵豹则慢悠悠地跟在林恩烨身后,不时用脑袋蹭蹭主人的手背。林恩灿走在最后,看着这热闹的景象,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块从北境带回来的暖玉,玉上还留着灵狐的温度。

“总算回来了!”林牧一进殿就瘫坐在椅子上,灵雀立刻飞过去,用喙啄他怀里的点心盒,“饿了饿了,中午的糖糕没吃够!”

林恩烨敲了敲他的脑袋:“就知道吃,先去洗手。”转身对宫人吩咐,“把北境带的特产分下去,灵谷给灵雀备着,肉干留些给灵豹。”

林恩灿走进内殿,刚坐下,灵狐就蜷到他腿上,发出舒服的呼噜声。他失笑,伸手顺着它的毛:“在北境野够了,回来倒变黏人了。”

这时,俊宁和清玄子也到了。俊宁手里拿着一卷卷宗,递给林恩灿:“这是北境官员的考核结果,你看看,有几个在这次事件中表现突出,值得提拔。”

清玄子则从药箱里取出几个瓷瓶:“这是给灵宠们调理身体的丹药,灵狐之前受了点寒气,灵雀的翅膀需要巩固,灵豹……”他看了眼正趴在地上啃肉干的灵豹,“它倒是壮得很,不用费心。”

林牧凑过来看丹药,眼睛亮晶晶的:“我来喂!我来喂!”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粒丹药,递到灵雀嘴边,又给灵狐和灵豹分了药,动作笨拙却认真。

林恩烨靠在门框上,看着弟弟忙前忙后,又看了看林恩灿专注看卷宗的侧脸,忽然道:“哥,下月的赏花宴,要不要请北境那些官员的家眷来?也让他们看看东宫的样子。”

林恩灿抬眸,目光扫过殿内温馨的画面——灵狐的呼噜、灵雀的鸣叫、灵豹的咀嚼声,还有林牧的碎碎念,以及俊宁和清玄子温和的笑意。他点头:“好啊,就办得热闹些。”

俊宁抚须笑道:“这才像个储君该有的样子,有容乃大,方能聚人心。”

清玄子也笑:“到时候让灵雀表演个衔花,灵豹展示下捕猎技巧,保管能镇住场子!”

“那灵狐呢?”林牧追问。

林恩灿低头,指尖轻轻点了点灵狐的鼻尖:“它啊,负责貌美如花就好。”

灵狐似懂非懂地蹭了蹭他的手心,殿内顿时响起一片笑声。窗外的月光悄悄爬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每个灵宠的身上,温柔得像一层薄纱,将这份从北境带回的暖意,牢牢锁在了东宫的夜色里。

林牧举着刚剥好的葡萄,凑到灵雀嘴边:“你说,下月赏花宴,我穿那件月白锦袍好不好?会不会太素了?”

灵雀啄了颗葡萄,扑棱着翅膀蹭他脸颊,像是在点头。

林恩烨擦拭着灵豹的爪子,闻言嗤笑:“你穿什么都一样,反正没我那件墨色镶金边的好看。”

灵豹配合地低吼一声,尾巴扫了扫林牧的腿,像是在附和。

林恩灿正给灵狐梳毛,闻言抬眼:“你们俩少争。林牧穿月白显干净,恩烨穿墨色衬气场,都合适。”他顿了顿,看向俊宁,“师父觉得,宴上用北境的雪酿做酒如何?”

俊宁刚用小银勺给清玄子递了块杏仁酥,闻言点头:“雪酿清冽,配着江南的新茶点正好,既显北境诚意,又不失东宫雅致。”

清玄子放下茶盏,指着灵狐:“那可得看好它,别让它偷喝——上次在北境,它偷舔了半坛,醉得抱着柱子打盹,还记得吗?”

灵狐似是听懂,往林恩灿怀里缩了缩,耳朵耷拉下来。林牧笑得直不起腰:“我作证!当时它脸红得像颗樱桃,灵豹想拉它都拉不动!”

林恩烨挑眉:“何止,还对着灵雀唱跑调的歌呢。”

灵雀立刻扑到林恩烨肩上,用喙轻啄他的耳垂,像是在抗议“不许说”。

林恩灿失笑,把灵狐抱得更紧:“好了,不笑它了。”他看向众人,“赏花宴那天,让灵宠们也露一手——灵雀衔花,灵豹钻圈,灵狐……”他故意拖长音,看着怀里的小家伙紧张地抬头,才笑道,“灵狐就负责给大家递花束吧。”

灵狐似是松了口气,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殿内的笑声混着灵宠们的轻鸣,在暖融融的烛火里荡开,比窗外的月光还要温柔几分。

“说起来,灵雀最近好像长本事了。”林牧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张皱巴巴的符纸,“前日我画错了符咒,它竟用翅膀蘸着朱砂改了两笔,清玄子师兄说改得还挺对!”

灵雀得意地在他肩头跳了跳,尖喙叼起符纸晃了晃。清玄子抚掌笑道:“这小家伙本就有灵性,跟着你耳濡目染,倒成了半个‘符师’了。”

林恩烨正逗灵豹转圈,闻言哼了声:“再厉害能有灵豹能打?上次在黑松林,它一爪子就拍碎了三个傀儡,那叫一个利落。”灵豹配合地扬起前爪,爪尖闪着寒光。

灵狐忽然从林恩灿怀里窜出来,叼着他的玉佩跑到灵雀和灵豹中间,把玉佩往地上一放,对着两人“嗷呜”叫了声,像是在说“别吵了”。

林恩灿失笑:“看来还是灵狐懂事。”他看向俊宁,“师父,赏花宴上要不要请些民间艺人?听说城南有个耍皮影的老师傅,手艺极好,孩子们都爱瞧。”

俊宁点头:“甚好。既要有官员家眷,也该有市井百姓,才显得不那么拘谨。”他转向清玄子,“你道观里的小徒弟们,不是会吹笛吗?让他们来凑个热闹。”

清玄子眼睛一亮:“他们肯定乐意!上次林牧送了些灵雀的尾羽给他们做笛膜,念叨着要道谢呢。”

林牧拍手道:“那正好!让小师父们教我吹笛吧?我学了好久都吹不响。”灵雀立刻用翅膀拍他的手背,像是在说“我教你”。

林恩烨靠在廊柱上,看着灵豹追着灵狐跑,忽然道:“哥,听说父皇要给你赐婚了?”

林恩灿正给灵狐顺毛的手一顿,耳尖微红:“别听外面瞎说。”

灵狐似是察觉到他的窘迫,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林牧凑过来挤眉弄眼:“哥要是娶了嫂子,可得给灵狐找个伴儿,不然它该孤单了。”

“胡说什么。”林恩灿轻敲他的额头,目光却不自觉飘向窗外——月光正好,风吹过庭院的桂树,落了一地细碎的影子,像极了此刻心里悄悄漾开的涟漪。

俊宁与清玄子相视一笑,没再追问。殿内,灵宠们的嬉闹声、少年们的笑谈声,混着桂花香,在夜色里酿出几分甜意,仿佛连时光都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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