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
“你本不应该来。”
“可是我已经来了！”
比武台上，李素裳倚剑而立，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白发青年。
那人，正是先前在山下客栈出现过的冷师兄。
只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却十分难看。
如果不是知道太虚剑派向来以公平公正的比武为荣，他恐怕就要跳起来大喊黑幕了。
两年前的上次演武，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大胸少女，先是破了他不太熟练的太虚剑形，然后用忆心剑法砍得他抱头鼠窜，最后直接化剑为拳，用寸心拳法直接打的他满地找牙，止步于十一强。
谁能想到一个刚入门没几个月的女娃，出手居然如此犀利，简直如同一名天生的战士一般。
若非如此，以他沉浸无尘中段多年的实力，怎么也能击败其他几位师兄弟，不说进前三，至少前五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他今天要一雪前耻！
无尘高段的强大气势爆发出来，令看台上的一众弟子们纷纷有些吃惊起来。
“冷师兄居然再度突破了？”
“无尘高段啊，二代弟子里面恐怕只有枕玉师兄能够稳赢吧？”
“素裳师姐怕是危险了，我记得她两年前不过初入无尘境，现在即便再度突破，恐怕也不过无尘中段吧？”
“难说，上次，素裳师姐可是以初段境界，就打赢了中段的冷师兄，我还是比较看好素裳师姐的。”
评委席上，苏湄看着一脸平静的江婉如，不由得打趣道：“师妹啊师妹，没想到你还真收了位天才弟子，二十四岁的无尘高段，看来明镜有望了。”
“只不过，要是把老七的女儿揍得惨了，只怕老七和老五，都得找你麻烦啊。”
“哼，若是她败了，那也是技不如人，我又岂能是心胸狭小之辈？”
程凌霜面无表情地说道。
而这时候，场上的比武，也正式开始了。
冷师兄长剑出鞘，在空中舞动出几道剑花，冷哼一声：“李师妹，小心了！”
“启剑?残月！”
高度凝炼的剑气，似高天之上的弦月，以几乎肉眼难见的速度，向李素裳的左肩飞射而去。
“这是太虚剑形？”
“冷师兄怎么一上来就放大招？”
“不知道素裳师姐该如何应对呢？”
……
李素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在月牙剑气即将临身之时，一剑刺出。
那来势汹汹的月牙，瞬间溃散，随后消失于无形。
“发生什么事了？”
“素裳师姐……连内劲都没用，光用剑就刺破了剑气？”
台下的弟子们面面相觑，仿佛看到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好，好一个太虚剑形，好一个弱点击破，太虚剑派的武学的确非同凡响。”
原本有些无聊的莫修，见到这种情景，也忍不住赞叹起来。
见到这一幕，冷师兄面色微变，方才他几乎全力施展的太虚剑形，居然被对面的少女在一瞬间寻到了薄弱之处，随后巧妙地抓住时机，只用一剑便击溃了那道剑气。
这种对弱点的洞察力，以及对时机的把握和出手的干净利落，若非对《太虚剑气》上的武学了如指掌，事先学会破解之法，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对面的少女，武道修为绝不在他之下！
“你……你什么时候突破的无尘高段？”
冷师兄神情凝重地盯着李素裳，开口问道。
“欸，没想到居然被师兄发现了？”
李素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去年在天穹峰顶，有幸看到太师父练功，一时有感，勉强突破了。”
“呵呵……十七岁的无尘高段……”
冷师兄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苦涩之意。
他本以为自己二十四岁突破无尘高段，已经是难得的天才了，若是勇猛精进，明镜境界绝不是什么问题，甚至有生之年，或许有机会，触碰到太虚之境的门槛。
却不料，对面这个少女，竟然如此妖孽，不过十七八岁，在境界上就赶上了自幼修行的他，简直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得扔啊！
还想着能凭借境界的优势，能够打败李素裳，一雪前耻，但现在看来，自己多半要再次遭遇滑铁卢了。
“师兄不出手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李素裳也准备发起反击了。
她身形一动，便出现在冷师兄身前，手中长剑化作道道剑影，将冷师兄的周身大穴笼罩其中。
“这是，飞燕剑法？”
冷师兄咬了咬牙，虽然感觉自己这把凶多吉少，但不愿服输的他，还是奋起反抗起来。
只不过，刚一交手，他便察觉有些怪异。
对方并没有使用太虚剑形，或者其他的高级武学来对付他，而是仅仅使用连山下武馆都会教授的入门级剑法——飞燕剑法对付他，未免有点太小瞧人了吧？
但，对拼了几招后，他就脸色大变，身形之间，尽显狼狈。
对方的长剑就好像灵活的雨燕一般，在他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剑势下肆意穿行，仿佛完全不受阻碍一样。但他本人，却被这了无痕迹的剑法，逼迫得连连后退，身上的红色绣袍，早就被剑气划得破烂不堪。
这，这还是飞燕剑法？这明明是飞了几十架无人机啊！
在场的人里，也只有明镜境界的几位高手，看出了些许端倪。
虽然只是最简单的入门剑法，莫修甚至看了一眼，就已经将剑法学会了。但，同样的剑法，在不同的人手上，施展出来的效果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们两人虽然境界相同，但李素裳已经尽得剑法精义，恐怕已经快要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了，即便是入门的剑法，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要知道，一般也只有明镜境界的高手，才会悟出属于自己的武学道路，将一身武学极尽升华，这也是明镜境界可以无视人数限制，击败一切境界不如自己的对手的原因。
可眼前的少女，才无尘境界，就几乎快要到这一步了，说一句千年难遇的天才也不为过。
恍惚之间，冷师兄感觉脖子一凉，却发现对手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身上。
“我……认输！”
他看上去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都化作一声轻叹。
“额，那个，抱歉了，冷师兄。我不是有意要划破你的衣服的，回头我赔你哈。”
李素裳看着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仿佛难民一样的冷师兄，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道。
“你……算了，技不如人，我服了。”
冷师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