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立雪姐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这点本事，离明镜境界，还差的远呢。”
李素裳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先前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每次和师叔切磋，都以为一流高手不过如此，比无尘境界强不了多少，但出去游历几次，见识到真正的高手之后，才知道自己还是小瞧了那个普通武者一辈子都无法触碰的境界。
而今天和师叔切磋，她也完全感受到了师叔给她放的海，就好像逗孩子一样，完全没有拿出真功夫，而她本人，其实已经快用出全力了。
“哟，不错嘛，没想到太虚山现在，还有这么有自知之明的弟子。看来这些年变化的还挺大啊。”
就在两人聊天的时候，一个有些嚣张的声音，从两人头顶不远处传来。
“谁？”
两人大惊，身为古武者，有人接近她们身边，竟然毫无察觉，甚至在对方开口说话之后才恍然发现。
树上的人影，轻轻一跃，便出现在两人身前。那是一个披着斗篷的家伙，完全看不清真容，不过，从说话的声音来判断，应该是一位女性。
“阁下是何人，难道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和偷看其他门派武功，是武学大忌吗？”
程立雪长剑出鞘，紧握在手中，一脸警惕地看着对方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话，我在树上躺一天了，分明是你们两个小辈过来打扰了我的休息，怎么还质问起我来了？”
斗篷人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
程立雪更加震惊了，早知道，自己一个时辰之前，就已经来到这片树林里等候素裳了，却完全没有感受到其他人的气息。眼前的斗篷人，如果所言为真，那恐怕，她的武道修为，要远在自己之上！
随后，斗篷人又用一种充满不屑的语气说道：“至于偷看武功什么的，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太虚山的武功，我倒立在悬崖边都能用出来，又有什么偷看的必要？”
“你会太虚山的武功？”
李素裳愣了愣，莫非这个怪人，是太虚剑派某个隐世不出的老前辈？
“哼，那有何难，你们看清楚了！”
斗篷怪人伸出手来，随意地折断了身边的一根树枝，随手划了几下。可程立雪两人却顿时脸色大变。
这怪人使用的，正是太虚剑派的基础入门武学——太虚剑法！
“怎么样，我都说过这些我都会的，没骗你们吧？”
斗篷人不断出手，那纤细的树枝在她的手中化作一团残影，但眼尖的程立雪还是从出手轨迹中，认出了多种只有太虚山门人才能习得的高深武学。
“忆心剑法，破天神拳，折剑十八式……”
甚至到后面，一些招式，就连身为赤鸢仙人亲传弟子的程立雪都没有见过，却依然能从中看到太虚山武学痕迹的高深功夫，也都被斗篷人施展出来。
“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斗篷人歪着脑袋，语气中有些得意地说道。
“前，前辈，莫非您是太虚剑派的前代高人？”
程立雪口气放缓，小心翼翼地问了起来。
“前辈高人？”
斗篷人似乎有些高兴，但很快又轻咳几声，装作正经的样子说道：“咳咳，没错，我就是前辈高人！看来你们两个很有眼光，要不要考虑做我的弟子，我可以把太虚山的所有绝学，都交给你们！”
“抱歉，前辈，我们已经有师傅了，并不打算改换门庭。”
立雪眉头微皱，但还是客气地拒绝了斗篷人的邀请。
“嗨，整个太虚剑派，又有谁能有我精通各种武学？只有我才能让你们得到更好的成长，其他人，只不过是照猫画虎之辈，跟着她们一点前途都没有的！”
斗篷怪客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
“我师傅是当今掌门，现任赤鸢仙人，纵使前辈你深不可测，和仙人相比，只怕也力有未逮吧？”
程立雪只好实话实说道。
却没想到，一听到“赤鸢仙人”这几个字，斗篷怪人仿佛勃然大怒，开口骂道：“什么仙人，她也配做仙人？只不过是插标卖首之徒罢了！真正的仙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两人听闻此言，心头一惊，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遇到了掌门人的仇家，急忙戒备起来。
但斗篷人看到她们如临大敌的样子，也只是冷笑一声，便失去了踪迹。
素裳神情略微放松，开口问道：“立雪姐，那个人究竟是……”
“小心！”
程立雪面色大变，手中的若水剑舞出一道剑花，迅速刺向素裳身后，勉强抵挡住了斗篷人的手臂。
“哼，我不信你能一直护着她！”
斗篷人冷哼一声，再度出手。
程立雪心中暗暗发苦，虽然只是简单的过了几招，但她持剑的虎口，都已经开裂了，鲜血不断从手掌滴落，一股剧痛沿着手臂传来，但也只能强撑下去。
若非若水剑乃当世神兵利器之一，恐怕早就被斗篷人轻而易举地折断了。
但对方竟能用一根树枝，将手持神兵利器，迈入明镜高段的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恐怕至少也是一流巅峰高手！
太虚门内，何时出了这样一位敌视师父的恐怖存在？
但只怕就连从小跟随师父十几年，手持“柳轻尘”打遍神州鲜有对手的大师姐林朝雨，又或者是八位师兄妹中天资最强，二十多岁便领悟绝学的五师姐“自在剑”程凌霜，比起此人也要逊色几分。
面对这种可怕的对手，仅凭自己和不过无尘后期的素裳，真的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看来，必须得想个办法了。
程立雪将素裳护至身后，瞬间爆发内劲，将蒙面人逼退几步，随后，手中的若水剑发出淡淡霞光。
她大喝一声，万千道连绵不绝的蓝色剑气宛如汹涌的浪潮一般，铺天盖地朝着斗篷人的位置进攻而去。
这一招，是她目前可以用出的最强绝招，但非常消耗内劲，一般情况下，只有决胜负的时刻才能使用。
但此时，由于形势急迫，她不得已只能殊死一搏。
赌得就是斗篷人自视甚高，不会躲闪晚辈的攻击。
只是，对方也只是不屑地笑了笑，同样挥舞着手里的树枝，发射出同样规模的剑气，将这一招消弥于无形之中。
程立雪的眼中还没来得及露出惊讶之色，巨大的消耗，便已经让她支撑不住，以手拄剑，半跪着支撑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
“这种华而不实的招数，你是在放烟花给我看吗？”
斗篷怪客毫不客气地嘲讽一声，然后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似乎是想要痛下杀手。
“止步！休想伤害立雪姐！”
李素裳持剑挡在立雪身前，却被斗篷人随手一击打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看着越来越近的斗篷人，立雪心中冰冷，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抱歉了，师父，立雪……只能陪您到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