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海参崴的总督府宴会厅里，餐桌上摆着刚从阿穆尔河捕捞的大马哈鱼，佐餐的是轻工城的醉仙酒。但这桌精心准备的宴席，气氛却不像寻常家宴那般轻松——杜泽坐在主位，左手边是他的弟弟、北斗控股集团董事局主席杜勇，右手边是集团总裁张辉，对面坐着对外投资部总监刘军。以及营销部新提拔的宫伟明。这也是北斗控股集团的老员工了，从开酒厂就是业务员。
四人都是一身深色西装，公文包放在脚边，他们刚从伯力回来，显然是带着议题来的。
“哥，你这总督府的排场，比国内的省政府还气派。”杜勇先开了口，语气里带着玩笑，眼神却在快速打量四周——墙上的远东地图、书架上的鹅文典籍，甚至侍者领口的徽章，都在无声地诉说着主人在这里的分量。
杜泽没接话茬，直接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文件：“客套话不多说。伯力的资源管控已经理顺，现在要补全产业链，这块蛋糕，我想让北斗系来啃。”
张辉拿起文件，第一页就是《伯力高端制造基地规划》，他手指在“高端机械制造”“特种钢材”“精密仪器”几个词上划过，抬头问：“你的意思是，把北斗在国内的产业链，复制到远东来？”
“不是复制，是升级。远东缺高端制造业，鹅国欧洲部分的工厂设备老化，对精密机床、工程机械的需求缺口很大。我们在伯力建基地，原材料用本地的铁矿、贵金属，产品直接供应鹅国市场，比从国内运过来节省40%的物流成本。”
刘军在一旁翻着可行性报告，忽然笑了：“阿泽这步棋够狠。资源在总督府手里，制造端在北斗手里，等于把‘采—炼—造—销’全攥在自己人手里。”他话锋一转，“但风险也不小，布京那边要是翻脸，产业被收归国有怎么办？”
这正是杜泽要的话头。他放下酒杯，目光扫过四人：“这就是我把你们叫来的原因。总督府的产业，挂的是远东的牌子，他想收，找个理由就能收。但北斗是华夏企业，注册地在武灵市，股东都是国内资本，他敢动？”
杜勇立刻明白了：“哥是想把‘公家产业’和‘华夏企业’剥离开。资源开发由总督府主导，赚的钱用来巩固根基；制造业让北斗来做，用‘中资企业’的身份当护身符，就算将来有变动，他也得掂量掂量中鹅关系的分量。”
“就是这个理。”杜泽点头，“资源是死的，带不走，但技术、设备、品牌是活的。就算有一天我不在这个位置上，北斗在远东的工厂，还是华夏的企业，他布京总不能把华夏企业全赶出去。这也是我让你们来的原因所在。”
张辉喝了一杯酒，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更详细的《伯力制造基地实施方案》：“阿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说具体的。第一步，先建特种钢厂，用伯力的铁矿和萨哈的焦煤，主打汽车用高强度钢、工程机械用耐磨钢，年产量初期定在50万吨，三年后扩到100万吨。”
他指着方案里的设备清单：“炼钢炉用咱们自主研发的‘北斗三号’电弧炉，比鹅国现在用的设备节能30%，钢水纯度能提高两个等级。技术团队从国内派，工人在伯力本地招，我们带徒弟，两年内实现70%本地化。”
杜泽问：“销路怎么保证？”
“你给我们打完电话，我们就开始行动了，已经联系过了。”张辉笑了，“通过张亮的介绍，鹅国的卡玛斯汽车厂、乌拉尔机车厂，还有他们的石油管道建设公司，都缺高端钢材，以前靠进口，价格比我们的报价高20%。我已经让刘军的团队跟他们签了意向协议，只要我们的产品达标，优先采购。”
杜泽一听，非常高兴，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
刘军在一旁补充：“我还跟国内的三一重工、徐工集团等重工企业沟通过，他们愿意把部分海外产能转移到伯力。这里生产的挖掘机、起重机，既能卖给鹅国，还能辐射中亚市场，关税比从国内出口低一大截。”
“高端机械这块，不能只做组装。”杜泽敲了敲桌子，“核心部件，比如发动机、液压系统，必须自己生产。我让梅德罗夫在伯力划块‘中资产业园’，给北斗配套的企业免三年税，水电按成本价供应，咱们要把产业链做扎实。”
张辉立刻接话：“我正想说这个。打算在产业园里建‘北斗精密制造园’，引进国内做轴承、齿轮、传感器的配套企业，形成‘一分钟供应链’——从钢材到零部件再到整机，在园区里就能完成，效率比国内还高。”
杜勇忽然问：“前期投资大概多少？”
“初期需要220亿华夏币。”张辉报出数字，“钢厂60亿，机械制造基地75亿，配套产业园90亿。集团账上拿一半，剩下的想通过华商银行贷款，总督先生，你这总督府能不能给做个担保？”
众人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