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元首愣住了,拿起协议反复看了几遍,确认上面的数字没错,突然抬头看向杜泽,眼神里满是动容:“2000亿……你知道这能做多少事吗?能修多少铁路,建多少学校,铺多少光缆?”
“知道。”杜泽点头,“我在武灵市长大,知道农村的路有多难走,知道山里的孩子没书读是什么滋味。这笔钱,您看着用,多修点基础设施,让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舒坦些。”
他顿了顿,想起14岁那年开始创业的日子,笑了笑:“我这辈子,钱够花了。但国家要强大,光靠我们在外面抢筹码还不够,得家里底子厚。这些钱,就当给家里添块砖。”
副元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他从政几十年,见过太多追名逐利的人,像杜泽这样,手握万亿资本,却愿意把2000亿美金拱手捐出,只为“给家里添块砖”的,还是头一个。
“好。”副元首站起身,郑重地握住杜泽的手,掌心的温度滚烫,“这笔钱,我亲自盯着,一分一毫都用在实处。等过两年,我带你去看看新修的铁路,新盖的学校——让你知道,你的心意,没白费。”
窗外的雪还在下,京都的夜色却暖得很。杜泽走出松林别墅时,回头望了一眼那片亮着灯的建筑群,心里突然踏实了。米国的博弈告一段落,国内的技术革新也要开始了。
晚上,杜泽刚看完周挺他们的工作汇报,刚合上加密笔记本,指尖还残留着键盘的温度,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程华”两个字在暗光里格外清晰。
他马上接通了电话,“程阿姨。”杜泽的声音带着刚结束工作的微哑,却刻意放得平稳——他太清楚,这位在长安街写字楼里坐镇的女强人,从不会在深夜说废话。
沉默在两端蔓延了足足半分钟,长到杜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阿泽,”程华的声音终于穿过电流,带着她惯有的冷静,像手术刀划开纱布般干脆,“上周我去了趟港城。”
杜泽握着手机的指节微紧:“您去看小兰了?”
“顺路。”程华轻描淡写,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她佣人说,半夜总起来翻冰箱,说想吃酸的。我让医生过去瞧了瞧,说是怀孕四个月了,胎心挺稳。”
“……四个月了?”杜泽的声音顿了顿,像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她从没跟我提过。”
“她那性子,你还不知道?”程华的声音里终于泄出一丝极淡的无奈,“总怕给人添麻烦。我临走前问她,‘要不要告诉阿泽’,她低着头搅着咖啡,说‘等他忙完这阵子再说’。”她顿了顿,补了句,“厨房的陈皮罐都空了,说是泡水喝能压孕吐。”
杜泽靠椅背上,突然间感觉有些头疼。他想起几个月前,从赵兰去港城的航班上,这时候想起来,时间差不多。“她……吐得厉害吗?”
“医生说前三个月反应大,瘦了些。不过这丫头嘴硬,说‘就早上恶心会儿,不碍事’。我给她留了箱京都老字号的酸梅,让她泡水喝,比港城的那些添加剂强。”
“谢谢您,程阿姨。是我疏忽了。”
“你在扭约的事,我听说了。”程华没接他的话,转而说起别的,“跟小布谈判,跟鹅国那边周旋,桩桩都是大事。她不告诉你,也是怕分你的心。”她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郑重,“但阿泽,孩子是大事。她一个人在港城,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你……”
“我明天就飞港城。马上让他们申请航线。”
程华那边静了几秒,传来翻动文件的沙沙声,像是在看什么报表。“港大医学院的张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我让助理跟他打过招呼了。别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我这当妈的,不多嘴。”
“您放心,我会处理好。”杜泽说。
“她是我女儿,也是你的人。你们的事,自始至终该你们拿主意。我打电话,就是告诉你一声——别等孩子生下来,你这当爹的还不知道。”
没等杜泽回应,忙音已经响起,干脆得像她挂断所有商业电话时的决绝。
爱丽丝这时端过来一杯热牛奶,杜泽也没顾上喝,冲着外表喊到“张弛。”
张弛马上回答道“怎么了,老板。”
“申请明早的航线,去港城。”
“老板,申请航线是下午三点之前,这个点不行了。”
杜泽拍拍自己的脑袋,“哦,这个茬我给忘了。那就订最近的航班,我要马上去港城。”
“明白。”
杜泽回过头,看到爱丽丝有点失落的眼神,顺手抱住了她“你小兰姐怀孕了,我要去看看她。”
爱丽丝点点头“我知道了,有时间回来看我,我会想你的。”
港城的太阳刚刚升起,浅水湾别墅的鸡蛋花落在草坪上,像撒了一地碎雪。杜泽推开门时,赵兰正坐在客厅的藤椅上,手里捧着本育儿书,膝盖上盖着条薄毯。看见他进来,她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人猛地站起来,又被毯子绊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赵兰的脸瞬间涨红,像被晒透的番茄,手下意识地往小腹上挡,却忘了那处已经有点显怀,根本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