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驶离松林时，轮胎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格外清晰。张弛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杜泽，见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线，轻声问道：“老板，去哪里？”
“去爱丽丝那里。”杜泽的声音带着刚结束谈话的沉缓，祝副元首书房里的墨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绕开主路，走湖边那条道。”
车子很快来到了爱丽丝·魏德儿的一龙别墅里，铁艺大门上缠绕的蔷薇正开得热烈。杜泽推门而入时，客厅里正回荡着节奏强劲的舞曲——爱丽丝穿着亮粉色运动bra，对着电视里的健身教程踢腿扭胯，金色长发随着动作甩成跳跃的弧线，腰间的人鱼线在顶灯照射下泛着细密的汗珠。
“杜泽！”她猛地回头，手里的弹力绳“啪”地掉在地毯上，下一秒就赤着脚扑过来，带着沐浴露清香的身体撞进他怀里，“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杜泽伸手接住她，掌心触到她温热的脊背，低头便吻了下去。舞曲还在响，窗外的湖风卷着槐花香飘进来，混着她发间的柑橘香，成了这场吻的背景音。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才额头抵着额头分开，爱丽丝的睫毛上沾着细汗，像落了层碎钻。
“想你了。”杜泽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视线扫过她因运动更显分明的锁骨，“又漂亮了。”
“你才是，”爱丽丝笑着坐到他腿上，手指划过他西装领口的北斗集团司徽，“领带都歪了，这可不像你哦？”她伸手帮他系好领带，指尖故意在他喉结上划了一下，“阿姨炖了鸡汤，我让她热一下？”
“在飞机上吃过了。新订了架波音737，机上厨师是从京都饭店挖来的，做的饭菜很和我的口味。”
“真的？”爱丽丝眼睛一亮，晃着他的胳膊，“我要去试试！咱们去马尔代夫好不好？我看电视上那里的还可漂亮极了。”
“会有机会的。”杜泽笑了笑，指尖在她腰侧轻轻一挠，“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爱丽丝的脸颊倏地红了，像熟透的樱桃。她拉起杜泽就往楼梯跑，金色长发在空中划出弧线：“我懂了，楼上浴室的水我已经放好了。”
“你要干嘛？”杜泽故意放慢脚步，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爱丽丝回头瞪他，眼角眉梢却带着促狭，手指还卷了卷他的领带，“难道不是吗？”
杜泽哈哈大笑，拽住她往沙发带：“小脑袋瓜想什么呢？我是要打几个电话。”
“坏蛋！”爱丽丝反应过来被耍了，伸手就往他腰间软肉拧去，力道却轻飘飘的，“居然逗我！”
杜泽佯装吃痛地求饶，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心里那点刚才跟祝副元首谈话的紧绷渐渐松了。直到爱丽丝闹够了，才红着脸拎起运动包：“那我去洗澡，你忙完了……”她凑近他耳边，说了句什么，尾音带着钩子。
杜泽在她耳边回了句话，惹得她又羞又气地捶了他一下，才噔噔噔跑上楼梯。
客厅里安静下来，舞曲早已停了，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杜泽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从公文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映出他沉凝的侧脸。
“王哥，明天来京都一龙别墅。祝副元首介绍了几位专家，要碰个头。你把手头的事交出去，准备去米国待几个月。咱们准备去做空米国市场。”
电话那头的王磊顿了两秒，随即传来清晰的回应：“明白。天权投资的账目我让财务整理好，实体项目的交割文件都存在加密硬盘里，明天带过去。”他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我这边都是投实体的，金融衍生品那块……确实不熟。”
“不用你操盘。”杜泽说，“你帮我盯着资金流水，确保每笔钱都干净，符合外管局的规定。那些期货、期权什么的，我也搞不懂，听专家的就行。”
“好的，明天见。”
挂了王磊的电话，他又拨通杜勇的号码。“小勇，在扭约长岛买套带停机坪的别墅，安保等级要最高的，离华儿街不超过四十分钟车程。三个月后入住，预算无上限。”
“收到，哥。”杜勇的声音透着干练，“要不要在慢哈顿城中租个办公室？看盘方便。”
“租，要能俯瞰扭交所的，大一点的。”
第二天下午三点，一龙别墅的会议室里茶香袅袅。王磊穿着白衬衫，面前摊着笔记本，第一页写着他昨晚临时查的金融术语：“期货=标准化合约”“期权=选择权”“杠杆=以小博大”；周挺坐在他对面，鬓角花白，面前的文件上印着标普500指数的K线图，红笔在关键点位画满批注；林薇一身黑色西装，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滚动着米联储最新的资产负债表；李建国则端着茶杯，目光落在墙上的米国地图上，手指在扭约、华生顿、归谷三个点上轻轻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