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灵风心里盘算着：直接寻找太扎眼，不如先摸清情况。他借着“小人鱼”的伪装，悄悄游进村落深处，错落的石屋在幽暗海水中泛着微光，人鱼们三三两两穿梭往来，银蓝色的鱼尾划开水流，泛起细碎的涟漪。
目光扫过之际，一座嵌着发光珊瑚的圆顶建筑格外显眼——瞧这规制，想必是人鱼族的图书馆。他趁守卫不注意，灵巧地溜了进去，随手翻开一本悬浮在水中的贝叶书。指尖刚触碰到书页，人鱼族的语言文字便如溪流般涌入脑海，虽说他本就能与所有动物沟通，但多学一门语言总归有备无患，不过片刻就已熟练掌握。
出了图书馆，徐灵风装作贪玩的幼崽，凑到一群闲聊的人鱼居民身边，歪着小小的脑袋，用刚学会的人鱼语怯生生地问道：“叔叔阿姨，我刚才闻到一股特别的鱼鳞香味，好像是从东边飘来的，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有没有见过陌生的姐姐们呀？”
……
周围的人鱼居民听到徐灵风的询问，纷纷摆了摆手，语气平淡地回道：“没见过陌生的姐姐，近来压根没外人来过村落呀。”
话音刚落，一个身材壮实、银鳞泛着莹亮光泽的年轻人鱼突然凑了过来，指着他好奇发问：“小朋友，你是新来的吗？村里的小家伙我都认识，从没见过你呢。”
徐灵风连忙点头，装作腼腆又怯生的样子，小声应道：“是的，哥哥，我是新来的，今天才刚到这儿。”
“难怪这么面生！”年轻人鱼咧嘴一笑，露出爽朗的模样，尾鳍轻轻拍打着水流，“你好呀，我叫大壮，在村里还算有点脸面，以后遇到事儿尽管找我！”
徐灵风顺着他的话甜甜应道：“好的大壮哥哥，谢谢你！”心里却暗自琢磨：看着这群村民压根不知情的样子，直接打听肯定没用，得换个委婉的法子套话……
徐灵风顺着村落深处的方向望去，伸着小手指向那座流光溢彩的宏伟建筑，仰头问道：“大壮哥哥，那是什么地方呀？看着好漂亮呀！”
大壮和周围的人鱼居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大壮咧嘴一笑，尾鳍拍得水流哗哗响：“那是城堡呀，国王住的地方！听外界人说，他们人类那边的大房子就叫这名字～”
旁边一名圆脸蛋的人鱼立刻附和：“对！族里老人都这么传，城堡里的珍珠地板踩上去都发光呢！”
徐灵风装作被勾起好奇心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哇，国王住的地方也太酷了吧！”
这时，一名梳着海藻长辫、耳坠缀着小贝壳的少女人鱼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了：“不光是国王住那儿，再过5天就是大王子和二王子的娶妻大典啦！听说一位新娘也是人鱼，只不过是从人类世界来的，另一位……直接就是人类呢！”
“人类世界的人鱼？还有纯人类新娘？”徐灵风瞳孔骤缩，心头像被礁石撞了一下——瞬间断定，人类新娘是徐乐然，而那位“人类世界的人鱼”，正是薛依月被绑的女儿！他赶紧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急色，抬起头时又变回懵懂模样，拽了拽大壮的衣角：“大壮哥哥，人类怎么能在海底当新娘呀？她们现在在哪呀？我好想看看呀！”
大壮被他拽得笑起来，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傻小家伙，哪能让你随便看呀！两位新娘都被安置在城堡东侧的‘琉璃阁’里，有专门的守卫看着呢，说是要等大典当天才正式亮相。”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沉：“而且你可别乱跑！长辈们都说人类心思坏，那两位能来海底，指不定藏着什么猫腻，咱们离城堡远点儿才安全。”
徐灵风心里悄悄记下“琉璃阁”三个字，嘴上却乖巧应着：“哦……好吧，那我不乱跑了。”目光却已经飘向了城堡东侧的方向，脑子里飞快盘算：5天时间，必须在大典前救出她们，而且得想办法避开守卫，不能暴露自己的人类身份！
……
徐灵风心里飞快盘算：离大典还有5天，贸然行动太冒险。不如先花两天时间，把整个人鱼村的脉络、整个人鱼族的底细都摸透——从城堡布防到族中禁忌，从两位新娘的传闻到守卫的规律，等信息全掌握了，最后3天再动手救人，成功率才高。
他压下心头的急切，继续装出天真贪玩的模样，寸步不离地跟在大壮身后，把人鱼村逛了个遍：看石屋如何嵌在珊瑚丛里，记清巡逻守卫换班的间隙，连哪片海草后常有老人们闲聊都摸得门清。
遇到族人，他就借着“新来不懂事”的由头软乎乎追问：有人说琉璃阁的锁是千年珊瑚化石所制，得用特定手法才能拧开；有人透露控水长老每天午时会离开阁楼半个时辰，去照料城堡后的灵草；还有位头发花白的人鱼婆婆，趁没人注意悄悄告诉他，国王要和人类联姻根本不是为了和亲，是为了夺取人类世界的“珠子”——据说那珠子能让人鱼族离开海水，在陆地上自由呼吸。
徐灵风把这些信息在心里反复梳理，连城堡周围的暗流走向、村落通往城堡的隐秘海沟都记了个明明白白。这两天的蛰伏，每多摸清一点情况，营救的把握就多一分，只为最后能稳稳当当把人救出来……
两天后，徐灵风借着深海夜色的掩护，悄悄摸至城堡东侧。远远望去，琉璃阁外游动的守卫比别处多了数倍，银蓝色尾鳍在暗水中划出冷冽的光弧，戒备森严到连一尾穿梭的小鱼都难以靠近。
他缩在粗壮的珊瑚丛后，望着那密不透风的防守，人鱼婆婆的话忽然在脑海里响起——国王联姻是为了夺取人类世界的“灵珠”。这念头刚冒出来，他就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我本身就是人类，压根没听过什么灵珠，说不定这东西压根就不存在！”
更让他费解的是薛依月的女儿：“再说月月姐的孩子，刚出生时明明是人类，后来……才慢慢变成人鱼的。国王抓她到底图什么？总不能也是为了那不存在的灵珠吧？”他下意识挠了挠头，指尖蹭过腰间缠绕的海藻，忽然一个念头冒出来——难道国王也是受人欺骗，才执着于抓这两个女孩？
这个猜测让他心头一沉，连忙收敛起思绪，目光紧紧锁定琉璃阁的守卫，仔细观察他们的换班节奏与视线范围，试图从密集的防守网里找出一丝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