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者们和温念初一家望着徐凌峰的家人们，心里都暗自打鼓——这群人瞧着就非比寻常，那通身的气质沉静中透着舒展，带着种久居上位的从容不迫，分明是贵人才有的气度，半分寻常人家的局促都瞧不见。
还没等治安者搭话，温念初已经快步跑到徐智渊面前，脸上带着怯生生的急切：“您、您好，爷爷……请问您是徐凌峰徐哥的……爷爷吗？你们是他的家人？”
徐智渊看着眼前这小姑娘结结巴巴的模样，眼底漾起一丝温和，点头应道：“我是他爷爷。倒是你，可知我家小孙子犯了什么错？”
“对呀，我们小堂弟到底怎么了？”几个堂哥立刻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护短的急切。
温念初被这阵仗唬得更紧张了，手指死死绞着衣角，话都说不连贯。
“别紧张，慢慢说。”站在一旁的徐艺香柔声开口，声音像温水般熨帖，“我们小堂弟到底遇上了什么事？”
温念初望着徐艺香温和的眼神，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快些，磕磕绊绊地开口：“是……是我弟弟，他借了高利贷……那些人找上门来，要对我爸妈下狠手……是徐哥，徐哥救了我们全家……他把带头的那个老大打得只剩一口气吊着，还有他那些小弟，四肢全被弄脱臼了，都废了……”她努力把关键处说清楚，声音里还裹着未散的后怕。
听完之后，徐家众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低低的赞叹。
“好小子！这才是我们徐家的种！”
“见义勇为，没给家里丢人！”
“对付这种人渣，就该这么办！”
议论声里满是不加掩饰的骄傲，方才的担忧瞬间化作对小辈的认可，连徐智渊脸上也露出赞许的神色，眼角的细纹都柔和了几分。
……
奶奶林慧的目光落在温念初身上，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那我们家小孙子，现在在哪儿？”
温念初连忙抬头，声音里还带着些微颤：“在……在讯问室里，被关着。”她攥了攥衣角，又补充道，“我和爸妈正在这边配合做笔录……他们一开始都误会了，还以为是徐哥主动动的手，是他行的凶。”
这话刚落，徐家众人脸上的神色顿时沉了几分。徐智渊眉峰微蹙，目光转向一旁的治安者，语气里已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分量：“既然是误会，那是不是该先把人放出来？”
这时，一个年轻气盛的治安者梗着脖子站出来，语气冲得像带了刺：“凭什么放？你们算哪根葱？在这儿说放就放？”
这话刚落，徐家人里几个堂哥先是一怔，随即没忍住低低笑出声来——那笑声里裹着点戏谑，又带着几分哭笑不得，像是听到了什么稀罕事。
“你们还敢笑？”年轻治安者顿时被笑恼了，手指着他们厉声呵斥，“别仗着人多就横！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到了这儿就得按规矩来！”
他正嚷着，旁边一个女治安者突然定住了。她的目光飞快扫过徐凌峰那九个姐姐——她们或站或立，虽没说话，却自带一股沉静气场。当视线落在其中两人脸上时，女治安者的瞳孔猛地一缩，脚步下意识往后趔趄了半步，嘴唇动了动，像是认出了什么，脸色“唰”地白了，方才还从容的神色瞬间染上了慌乱……
旁边一个男治安者见女同事脸色煞白，视线直勾勾黏在徐凌峰那九个姐姐身上，连呼吸都透着紧绷，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胳膊：“你怎么了？直勾勾盯着那九个女的瞧，眼神都发飘了。”
女治安者猛地打了个激灵，声音发颤：“你……你当真不认识她们？”
男治安者皱着眉打量过去，一脸不解：“看着是气度不凡，可到底是谁？能让你吓成这样？”
女治安者深吸一口气，指尖抖得几乎捏不住手里的记录本，压着嗓子报出名字，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徐雅萱、徐悦澄、徐梓涵、徐诗瑶、徐梦琪、徐雨昕、徐思涵、徐晓萱、徐悦柠——这些名字，你就没在哪听过？”
男治安者起初还一脸茫然，等最后一个名字落进耳朵里，他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了心脏，瞳孔“唰”地缩成针尖，猛地转头看向那九个身姿挺拔的女人，脸色瞬间褪尽血色，方才还带着几分倨傲的眼神，眨眼间就被铺天盖地的惊惶和难以置信淹没，连带着声音都抖了：“是……是她们？！”
周围的治安者们听见两人这惊乍的对话，目光“唰”地一下全聚了过去。有人眯着眼端详半晌，突然倒抽一口凉气，压着嗓子低呼：“还真是她们几个！”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瞬间在治安者中间激起了涟漪。几个年轻些的顿时按捺不住，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摸出工作手册和笔，脚步都带着点踉跄往前凑，脸上是藏不住的激动和拘谨：“徐、徐小姐……能、能帮我签个名吗？”
方才还带着几分紧绷的氛围，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搅得顿时变了味。徐家人脸上掠过一丝讶异，几个姐姐相视一眼，眼底浮起几分无奈，却还是依着对方的意思，抬手接过本子，笔尖在纸上落下或遒劲或清丽的字迹，动作间仍带着惯有的从容。
徐家人里，除了那九个姐姐，其余人——爷爷奶奶、徐凌峰的爸妈，伯伯伯母、叔叔婶婶们，连带着堂哥堂姐们，都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个眼神。眼底先是掠过一丝意外，随即又浮起几分了然——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认出这群丫头了。
也是，方才接到凌峰的电话，一家人急着赶来，慌里慌张的，竟忘了提醒她们稍稍收敛些锋芒。徐智渊不动声色地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那几个正耐着性子签名的孙女，嘴角几不可察地抿了抿。林慧则轻轻拍了拍衣襟，眼底漾着点无奈的笑意——这群丫头，向来是走到哪儿都藏不住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