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两位小妞,长得挺标致啊,陪哥哥们喝两杯怎么样?”
刚踏进兰巴德酒馆那喧闹氛围的旅人与金茉莉,还没来得及找位置,就被几个浑身酒气、身材彪悍的镀金旅团佣兵不怀好意地围住了。
是的,现实就是即便你不是孤身一人,而是与女性同伴结伴而行,在某些人眼中,依然免不了被视为可以随意调戏的对象。
“哈哈哈……”旅人看着这似曾相识、几乎快成为日常任务的场景,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笑声里没有恐惧,反而充满了某种“又来了”的无语和荒谬感。
她这异于常人的反应立刻激怒了那几个本就借着酒劲壮胆的佣兵。
“臭丫头!看你穿的人模人样的,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卖力气的佣兵?只愿意陪那些有钱的老爷寻开心?”为首那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佣兵语气愈发不善:“我们今天还非要跟你‘玩玩’不可!”
“就是!让哥几个好好‘调教调教’,算是你的福气,还不识抬举!”旁边有人跟着起哄。
“哈哈哈……”这番粗鄙的言论立刻引来了周围其他一些同样醉醺醺的佣兵们不怀好意的哄笑。
说罢,那个刀疤脸佣兵淫笑着,伸出粗糙的大手就要往旅人脸上摸来。
旅人眼神一冷,体内元素力微微流转,正准备给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却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借酒滋事,污言构陷,品行不端!你们才需要被好好‘调教’!”只听一声清冷的斥责,金茉莉已上前一步,精准地攥住了那只伸向旅人的手腕。
她看似纤细的手指如同铁钳般骤然收紧,力道之大,让那佣兵粗壮的手腕骨骼立刻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啊——!”杀猪般的凄厉嚎叫瞬间压过了酒馆内的喧嚣,让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静。
直到这时,酒馆老板兰巴德才姗姗来迟,皱着眉头喊道:“喂!你们几个!酒馆里不准闹事!要打出去打!”
然而,金茉莉仿佛充耳不闻,依旧死死攥着那佣兵的手腕,眼神冰冷如霜,仿佛不将这条手臂彻底捏碎决不罢休。
那佣兵已经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几乎要晕厥过去。
“茉莉,算了,算了。”旅人见状,伸手轻轻拍了拍金茉莉紧绷的手臂。她倒不是同情这些佣兵,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
“副堂主,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恐怕他们日后恶习难改,依旧会骚扰他人。不如就此给个深刻的教训,也好让他们长长记性。”金茉莉语气森然,那染着淡红的指尖再次发力,又是一声清脆得令人背后发麻的骨骼错位声响起。
“放手吧,我肚子真的饿了。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清理垃圾的。”旅人再次劝说道,语气带着点无奈。
听到旅人这么说,金茉莉才猛地松开了手。
那佣兵立刻抱着几乎变形的手腕,瘫软在地,哀嚎不止。
他那几个同伙见同伴吃了大亏,虽然酒醒了几分,但面子上挂不住,互相使了个眼色,竟还想一起冲上来动手。
正当旅人叹了口气,准备这次亲自出手,给他们点真正的“颜色”看看时,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出现,那位平日里总是懒洋洋靠在柜台边、热衷于收集各路小道消息的夜班招待,此刻竟如同换了个人,一个箭步上前,单手就拎起一个冲在最前面的佣兵的后衣领,如同扔沙包一般,毫不费力地将他凌空提起,猛地丢出了酒馆大门!
啊?
旅人看得一愣。
这还是那个为了听八卦才来当夜班招待的家伙吗?
原来是深藏不露的地区传奇……只不过头顶还没显示出值得一揍的血条罢了。
看见招待出手如此狠辣果决,剩下那几个醉醺醺的佣兵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面子,连滚带爬地就想往门外逃窜。
然而,他们刚跑到门口,脚下却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绊了一下,一道微不可查的岩元素力凝聚成的低矮石阶悄然升起又落下,几个人顿时摔作一团,以极其狼狈的姿势“滚”出了旅店,甚至能听到牙齿磕碰飞溅的声音。
“这里这么多人,怎么能明目张胆地亲自教训他们。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旅人不动声色地松开悄然攥紧、凝聚着岩元素辉光的右手,对金茉莉低声道:“学着点,要教训,也得用点不着痕迹的方式。走吧,那边有个靠窗的好位置,我们去点餐。”
……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嗯,这几页上的,我都要一份。”旅人飞快地翻动着菜单,随后“啪”地一声合上,对站在一旁、脸色有些发白的招待说道。
“这……这位小姐,点这么多菜,就、就你们两位吗?”招待看着旅人指过的那些几乎涵盖菜单大半的菜品,手都有些发抖,根本不敢下笔记录。
“怎么?怕我没钱买单?”旅人不以为然道。
“副堂主……”金茉莉轻轻拉了拉旅人的衣袖,小声劝说道:“我们只有两位女子,胃口有限,实在吃不了这么多。如此铺张,未免有些浪费……”
可恶!
我本来就是想借机试探一下她的反应,看她会不会像某个家伙一样对美食来者不拒,或者露出什么破绽……
怎么她一点都不上钩呢?反而这么节俭持家?
“……好吧,那就去掉几个招牌菜,少点一点吧。”旅人不服气地妥协道,心里却更加疑惑。
……
用餐期间,旅人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盘中的食物,一边暗中观察着对面的金茉莉。只见她小口小口、极其文雅地品尝着须弥特色的美食,动作舒缓,仪态端庄,挑不出一丝毛病。
可越是如此,旅人心中的疑虑就越发深重。
“喝酒吗?”旅人拿起一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须弥特色醇酒,动作利落地打开瓶塞,将清澈的酒液倒入精致的银质酒杯中,然后推向金茉莉面前:“尝尝看,据说风味独特,还不错。”
“副堂主费心了,”金茉莉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杯荡漾着诱人光泽的酒液,便轻轻将酒杯推了回来,语气温和却坚定:“但我自幼便不会饮酒,实在抱歉。”
“不会喝啊……那真是可惜了。”旅人收回酒杯,自己抿了一口,心中的迷惑却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
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家伙伪装的?
如果是,怎么可能对美酒无动于衷?如果不是,那之前的身手、还有那偶尔流露出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又该如何解释?
“吕人?好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一个带着疲惫却依旧温和的声音响起。眼下挂着浓重黑眼圈、脸色有些苍白的卡维,非常自然地走到了桌旁,拉开旅人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卡维!”旅人看到他这副样子,立刻皱起了眉头:“你又通宵熬夜画图了?之前在你家借住的时候,你就总是这样,第二天还硬撑着照常去上班。我不是跟你反复说过,分堂的设计稿这单真的不急吗?”她故意将“在你家借住”这几个字咬得清晰,同时用眼角的余光紧密地观察着金茉莉的表情。
“这位是……”金茉莉抬起眼,目光落在卡维身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对于陌生人的礼貌询问,没有任何异常的波动。
“啊,你好!我是卡维,一名建筑设计师。”卡维立刻热情地自我介绍起来,完全没察觉到旅人话语中的试探:“看您的穿着,也是往生堂的同僚吧?我现在正在全力以赴,为你们设计须弥分堂的建造图纸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我也是你们副堂主非常好的朋友。”
“这么着急介绍自己干什么?”旅人故意用调侃的语气打断他,试图将气氛弄得暧昧一些,“是不是看上我这位漂亮又得力的新下属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卡维连忙摆手,脸上浮现出一丝窘迫的红晕,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旅人,语气带着点的羞涩:“在我心里……还是、还是你最好看了。”
“是吗?”旅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旁安静用餐的金茉莉却忽然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极淡而的微笑,目光在旅人和卡维之间流转,轻声加入了谈话:“那倒是很有趣。不知卡维先生认为,我们家副堂主……具体是哪里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