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文斌被叫到省里去了，挨批评还是接受表彰？”得知覃文斌去了省城的一些网友跑到省委办公厅官微下询问。
官微过了几分钟发了个视频：“真没见过这么胆大实心的干部。”
覃文斌在省委办食堂吃饭。
地软包子他打了六个，拿一个吃一个，吃完还问：“能打包点吗？我掏钱。”
烩麻食他吃了一盆，真一盆，就那种能装三升可乐的铁盆他吃了一盆。
他还吃了两个苹果，最厉害赞叹“我们省的苹果养人啊”。
网友们都看傻眼了。
“能吃能喝，而且这个同志得罪的人多，领导就想让他多报点荣誉，结果省里的领导让他材料写的时候把身体不太好写上，他拍了胸膛说绝对能吃能喝，这不，今天来证明来了。”官微通报，“大家就别担心了，这就是个混不吝，但确实一片赤诚。”
又办了什么事？
“刚才省委常委会扩大到他一个人，结果他说有事儿要跟领导汇报，就踢了一下省里的基层教育的问题，死活要给基层多要点钱，领导在开会，覃文斌在吃饭。”官微回复，“大家也不用担心我们农民和工人的儿子会吃亏，他这辈子，有可能被人整垮，但别想有人整死他。”
这是大实话。
覃文斌现在是金身已成，真有领导要正垮他没什么问题。
可是谁要想整死他，那你是跟整个荣誉体系作对。
有一些媒体询问要不要搞个采访。
“不要，就办了点小事，真要采访去采访数十年如一日在基层的同志，去采访十年得不到提拔的同志。我一个刚工作几年的小年轻现在都提拔到大副处级了我还要什么。”覃文斌很反感这个。
省委办的领导陪他吃饭，对此也很不明白。
你怕什么？
“我这人一身的毛病，被人打过，也打过人，工作方式是不可取的。就办了点事，党组织关心我，给我天大的荣誉，我还要什么？”覃文斌吐槽，“那跟我打架被我打了的人咋想？”
每半天，真有人把覃文斌挨打也打人的事情报道了出来。
他去村里做教育宣传工作，有一个人家生了六个女儿，当年为交罚款把家里能用的都折腾完了。
但后来六个女儿出嫁，那混蛋“发了一笔财”。
现在小儿子的儿子女儿也到了上学的时候了，这老混蛋就说孙女上学也是赔钱货。
覃文斌上去就是一耳光，这是好事，那老混蛋最后被他收拾的没脾气了，只好遵照儿子儿媳妇的意见让孙女也去上学。
这是跟人干架打人。
但打的没人敢冲他瞪眼睛的覃文斌也挨了打。
他去看望一位在教育战线上殉职了的干部的家属，人家父母当然觉着是覃文斌把他们家儿子送上危险的地方的。
那一顿打覃文斌没还手。
可老两口打了他回头又把自己打的七窍流血。
他们不是不讲道理。
“当地县委县政府因为怕挨打没去看望，覃文斌去了就让人家发泄了委屈。可那也是好人啊，知道自己不对，把好干部打了是让更多人受委屈，于是回头就把自己打的七窍流血。”采访当事人的记者都说，“在咱们老百姓中间，这些可歌可泣的事情多了。”
但随后就告状：“当地县委县政府的领导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覃文斌去的时候他们派去了融媒体的小人，非要拍下覃文斌打人的‘证据’。后来发现覃文斌没动手反而让人家打，县委书记回头跟全县干部说，不要学这个傻逼。”
市教育局官微：“哦？”
“我用脑袋担保，这个干部他是，就怎么说呢，他骨子里是坚信组织和律法的，但也心里也有那么一股侠肝义胆的气质。他跟人家县里的官员格格不入，人家把他的行为当傻逼，明里暗里就这么说的。”记者怒骂。
市委组织部没官微，但立即让市教工委教育局把记者“保护起来”。
这时候，且不说覃文斌给江海市争了一口气，就看他是市委书记的老公，这种在背后说风凉话还不作为的县委书记必须拿下。
于是，下午覃文斌进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县委书记打来电话。
覃文斌开着免提，就听这位爷破口大骂道：“覃文斌你是不是傻逼？你说你是不是傻逼？你不要以为你有录音你就牛逼，老子告诉你，老子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傻逼，你把我整死，我告诉你我的势力大得很，李亭妮护不了你，我不让你死我不是人。”
“谢谢，但是我提醒你一下，我正在省委梁书记办公室汇报工作，我开着免提。”覃文斌通报。
那书记一怔，慌忙道：“不是，我就是气不过……”
“去办了吧，有这种干部，也难怪我们全省干部队伍的综合素质进步缓慢。”梁书记挥挥手。
然后跟覃文斌说：“没这个电话，我是不太清楚你们在基层的处境的。现在看来，你们不只是被人家排斥，你们的行为人家瞧不起嘛。”
“没啥用，”覃文斌满不在乎道，“我老婆是市委书记，这种人就算一直在学习贵族作风，但在我面前他还是得弯着腰。他凭借的事权力，在更大的权力面前他就是小丑。”
“那是你心胸宽广，好了，言归正传。”梁书记询问，“基层的教育拨款缺口到底有多大？”
覃文斌考虑了很久才说，永无满足的时候。
“我们的财政收入就这么点，这没办法一口气填进去，”覃文斌反而建议省里对基础教育投资不要骤然投入那么多，“基础教育是细水长流的工作，反倒是我们省的高等教育急需要加强。”
“说。”梁书记知道他有门路，就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覃文斌道：“领导只需要核查一下就知道，我们省的重点本科大学尤其理工科大学的实验项目，被发达地区挖墙脚的非常厉害。”
“教育厅有人吃里扒外？”梁书记愤然大怒。
他这下也想起了一些传闻，说本省高等教育资源和科研力量外流就是因为有人给外地高校当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