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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走廊的另一端,服务员尤雪推着清洁车来到了杂物间门口。
她看着被损坏的门锁,愣了一下,困惑地小声嘀咕,“这门...门怎么坏...坏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推着清洁车走进了杂物间。
就在这时,角落那个半人高的储物柜门突然被“砰”的一声从里面猛地推开!
一个人影从黑暗的柜子里迅捷地钻了出来,吓得尤雪“啊”地惊叫一声,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
她在惊恐中,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了白玉蝶的脸,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怎么又...又是你...你!”
白玉蝶猛地扑了过去,手掌紧紧捂住尤雪的嘴,手指用力掐住她的下颌,将她的惊叫声死死地按在了喉咙里,只漏出一点微弱的气音。
“别喊!”白玉蝶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尤雪的耳朵响起,“要是把荣景盛的人招来,我可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听明白了就点头!”
尤雪的眼睛瞪得滚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身体因为恐惧而抖得厉害。
她拼命地用力点头,示意自己绝对不会喊叫,白玉蝶这才缓缓松开了手。
尤雪瘫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惊吓,她口吃的毛病变得更加严重了,“你...你怎么会...会藏...藏在这里?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玉蝶蹲下身,视线与尤雪保持平齐,她快速思索了片刻,语气冷静而笃定地说道,“我是警察!”
尤雪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你...你是警察?!”
白玉蝶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脸上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没错!我从不说谎。
我真名叫黎闫泽,是专门负责打击拐卖犯罪的警察。
我们已经盯了荣景盛这艘船半年了,我们怀疑他以‘慈善’为幌子,实际上在经营一个有组织的人口贩卖集团,同时还涉嫌走私。
我这次卧底上船,就是为了收集他的犯罪证据。”
尤雪的脸“唰”地一下失去了所有血色,神情怔怔地,喃喃道,“怪...怪不得你们之前要...要问我船底下的事......
原来你...你是警察!那...那蓝兰小姐也是?”
白玉蝶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她也是警察。
实际上,这艘船只要一靠岸,立刻就会被我们全面清查!
你知道负三层囚禁着孩子,却知情不报,还靠着范斌的药帮他们打掩护。
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包庇窝藏罪’,足够判你三年以上有期徒刑!”
尤雪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被逼的...我没...没办法!
我...我想活...活着啊......”说到后面,她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哭腔。
“被逼不是借口。”白玉蝶的语气里没有半分威逼的意思,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冷静,“但现在,我可以给你一条戴罪立功的活路。
你带我进负三层,协助我拍下关键证据,我就会把你‘被迫协助’的情况详细写进笔录,算你重大立功表现。
这样你不仅不用坐牢,等上岸后,我还能帮你联系公益药企,确保你活命的药以后通过官方正规渠道供应。
你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
“真...真的?!”尤雪的眼神瞬间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她开始剧烈地动摇,声音颤抖得厉害,“可...可是负三层没有钥匙...根本就进不去......
而且...那...那里一直都有人守着......
万...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白玉蝶看着她,语气真诚,“你要想清楚,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让这艘船停运。
一旦船没了,你的药也就没了,你还能活吗?
等到大难临头的时候,你觉得自身难保的范斌还会无条件地帮你吗?
还是你觉得,荣景盛真的会是个在乎你死活的‘慈善家’?
还记得之前我们跟你说过的话吗?值得依靠的,只有你自己。
你想活着,就要为自己的将来做正确的选择。
是相信荣景盛和范斌那样的犯罪分子,还是相信我们警察,由你自己决定!”
尤雪死死地咬住下唇,手指无意识地紧紧绞着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工作服衣角。
她想起范斌每次递药时那不耐烦的眼神,想起荣景盛看她时如同看待垃圾般的目光,再想到之前那些被富商们折磨得不成人样的孩子......
厌倦、痛苦、愧疚,这些情绪就像是一直堆积在她心底的干柴,而白玉蝶的话就像是一簇火苗,在这一刻瞬间点燃。
烈火燃尽了柴薪,显露出她心底未泯的良知。
单纯的她没有再多想,猛地抬起头,眼里闪着一种豁出去的光芒,“我...我信你!但...但你得等...等我十分钟!”
白玉蝶刚想追问,尤雪已经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语速因为急切而稍微连贯了一些,“孩子们...演出结束就有东西吃!
吃的都是...都是晚宴剩下的菜,装在餐车里送下去......
后厨的张姐负责送,我现在去跟她换班!”
她一脸认真地解释道,“餐车能...能装下你...他们只查...查有没有带违禁品...不查...不查餐车里面。”
不等白玉蝶回应,尤雪已经快步跑出了杂物间。
白玉蝶留在原地,等了大约十分钟,尤雪果然推着一辆银色的双层餐车回来了,餐车顶层盖着一块略显油腻的白色棉布。
尤雪掀开棉布一角,可以看到餐车的中层已经被巧妙地掏空,刚好能容下一个人蜷缩在里面。
底层则堆着几个装满剩菜的铁盘,一股酸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你...你蹲进去,用棉布盖好...我故意拿了些厨余。
味...味道大,他们就不...不会掀开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