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总是带着点慵懒的黏腻，篮球场上的喧嚣渐渐褪去，
只剩下远处几个男生收拾东西的吆喝声。苏晴坐在场边的长椅上，手里捏着半罐橘子汽水，指尖被冰凉的罐身浸得有些发麻。
林天刚结束一场球，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
他刚才投进最后一个三分球时，苏晴没忍住喊了声“好球”，此刻他走过来，带着一身运动后的热气，在她身边坐下。
“刚才看得很认真？”他侧过头问，声音里带着点笑意，还有运动后的微哑。
苏晴下意识地移开目光，看向远处的篮板：“就……随便看看。”
“是吗？”他拖长了调子，忽然凑近了些，运动后的气息混着橘子汽水的甜香飘过来，“那下次，再打给你看？”
距离骤然拉近，苏晴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汗珠。
他的眼睛很亮，像落了碎光，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她猛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在冰凉的椅背上，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腔，连呼吸都忘了该怎么调整。
林天看着她泛红的耳根，那点粉色从耳廓一路蔓延到脖颈，像被夕阳染透的云霞。他低低地笑了声，声音很轻，像羽毛扫过心尖，然后重新坐直身体，拉开了安全距离。
他没再说话，只是和她一起听着罐子里气泡慢慢消散的声音，滋滋的轻响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
还有窗外偶尔掠过的蝉鸣，一声接着一声，织成一张细密的网，把这个小小的角落圈成了独属于他们的空间。
阳光一点点西斜，穿过篮球场边的香樟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在长椅下的地板上轻轻交叠，分不清哪一缕是他的，哪一缕是她的。
苏晴捏着快要空了的汽水罐，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罐子里的甜味似乎顺着空气钻进了心里，她忽然觉得，
这个下午不仅很长，还甜得让人心头发颤比橘子汽水更甚的，是他靠近时，那带着笑意的眼神，像藏了一整个夏天的光。
蝉鸣渐渐歇了些，空气里的燥热却没散去多少。苏晴偷偷抬眼瞥过去，林天正仰头喝着汽水，喉结滚动的弧度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几滴水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没入被汗水浸透的领口。
她赶紧收回目光，假装研究起手里的空罐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凹凸的纹路。刚才他靠近时的气息还萦绕在鼻尖，运动后的清爽混着橘子汽水的甜，像夏日里一场恰到好处的风。
“走了？”林天忽然开口，把空罐子捏扁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发出轻微的响声。
苏晴“啊”了一声，慌忙站起身，腿因为坐太久有些发麻。林天看她踉跄了一下，伸手扶了她胳膊一把，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像电流似的窜过。
谢谢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回到他问，脚步却没动，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垂上，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两人并肩往校门口走，影子在地上被拉得更长，时不时碰在一起又分开。没人说话，却不觉得尴尬，只有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快到校门口时，林天忽然停下脚步：明天还来吗，苏晴猛地抬头，撞进他带着期待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晚霞的颜色，亮得惊人。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用力点了点头。
林天笑起来，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那明天见。
明天见看着他转身跑向篮球场的背影，苏晴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像揣了罐刚开封的橘子汽水，甜丝丝的气泡争先恐后地往上冒，漾得整颗心都软乎乎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忽然觉得，明天好像也没那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