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大牛没了
司沐颜是被扶着回家的，其实真正救人，也就十分钟的事儿，但真的太累。她躺在躺椅上动都不想动，小弟牵着小霞儿围在她身边，给她端茶倒水。
等到傍晚的时候，老张头过来了。
司沐颜这才起来：“张大夫怎么来了？今儿你怪忙的，要是有什么事情让人喊一声，我过去就成。”
朱老二受伤，大春二丫落水被救，老张头要开方子拿药，怕是一直都没得歇息。
老张头摆摆手：“颜丫头，你就别这么客气了，我就是个赤脚大夫而已，也就给大家看看头疼脑热的，厉害一点的病啊，我都看不了，与县城医馆里的大夫可不一样。”
司沐颜笑道：“张大夫太客气了，临近几个村子，谁家有啥问题不来找你啊？再说了，大医馆的大夫是看重病的，平日重病能有多少？不都是头疼脑热的吗？可见张大夫你的用处，比县城里医馆的大夫可大多了。”
老张头嘿嘿一笑，这才说出来意：“听说今日二丫活不了，是你怎么……那个……救活了她？”
详细的话倒不是他不知道，而是不好意思说，他听说颜丫头救二丫，那是嘴对嘴的救呢。这是什么个救人的法子，他不懂，可他是大夫，实在太想懂了，这才忍不住，一忙完就跑到司家来问。
“对，我用急救方法救的二丫。”司沐颜不藏私，将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的原理，以及作用范围大致给老张头说了一遍。
老张头仔细听着，一边点头说：“类似于度气？”
司沐颜说：“有点像，但是人工呼吸是要吸气度气换着来，模拟人的呼吸，让病人能自主呼吸为主。”
老张头点点头：“这法子不错啊，要是我早点学会这法子，说不定能救更多的人！哎呀，还是学艺不精，不知道还能这样……”
司沐颜忙道：“实际上知道的人也不多，我也是从一个古书上看到的，好似早就失传了。没事的张大夫，现在学会了，以后还是可以救人。”
“对对对。”
司沐颜又教了别的急救知识，都是保命用的，比如孩子被异物卡住了，老人突发晕厥等等。
老张头认真地听着，手还不自觉地模仿动作。他不认识字，不然真想拿着纸笔将这些都记下来，回去慢慢看。
司沐颜见状笑道：“这一下子让你记这么多也难，而且生活中不会天天发生意外，这些也是应对不时之需的。如果张大夫需要，得空了再来问我，我再与你细细讲述。”
“那好，那好！”老张头高兴急了，一顿感谢，又迟疑着问，“颜丫头，这些独家的法子，你全都不藏私？都告诉了我？有这些法子，你若是在外头救了人，这钱有了，名声也会有的啊。”
司沐颜摆摆手：“我也就是好奇，学了点基础卫生和急救知识而已。但是真正看病抓药，那我可是不会的。我不靠这个挣钱，而且我觉得，要是更多的人学会了这些，很多病症都能避免，突发意外而亡的人，也能被救回来很多，不是吗？”
老张头听到这话，只觉得惭愧不已，像是他们略微有些本事的，便是有手艺，那也只传给儿子或者徒弟，绝不会外传。毕竟有句话，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更何况教外人？
可颜丫头真是个心怀百姓的人啊，自己挣钱想着带着村里人挣钱，自己有本事就想着教给他，能减少身边人的痛苦和死亡。他虽没有颜丫头的本事，但他也要成为一个无私之人。
朱老大被放回来了，他没有主动害人，给朱老二补偿的事情，上面说了，让宋集村看着办。毕竟朱老大不出钱，可他有田地，明年还有收成呢，村里做主分出来给朱老二就行。但朱大婶故意伤人，虽然朱老二没什么大碍，她还是被关起来了。
里正听亭长说了：“听说现在上头抓得严，打架斗殴都要严格审判，有些伤人伤得重的，县衙还没资格处罚呢，要送到城里处罚。本来朱老大媳妇，也就十杖的事情，可她拒不认错，扰乱公堂，上头发了话，这几天过年不方便，先关起来吧。”
“这……那要关到啥时候？”
亭长摇摇头：“三五日呗，衙门也放了假，总归要到初五，到时候你看让朱大田去认个错，他媳妇关几天总归会老实些的，也就能被放回来了。”
里正无奈的叹气：“大田大儿子落水失踪，还在找呢，大田小儿子才几岁啊。这大过年的没有娘在，也是可怜。”
“那也是他们自找的。”亭长着重问了问大牛落水的事情，不由得感叹，“难怪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可不就是这个理？做娘的想着害人，做儿子的欺负堂弟堂妹，这算个什么事儿？那孩子要是找回来了，你们也要管一管，别长成个坏胚子，村里不好过，我这里也不好过，年终报上去，上头批评的还不是咱们吗？”
“是，亭长说得是。”
里正陪着笑送亭长离开，心里却是沉了又沉，离得大牛落水失踪，都一个半时辰了，人还没有回来，可不叫人担心吗？孩子回来了才能管，要是回不来呢？
他摆摆头，强迫自己不乱想，祈祷着菩萨保佑。
朱老四和村里一起去的汉子，等天黑了才回来。朱老四眼睛红红的，脚步都有些不稳，而村里的汉子抬着用树枝藤蔓编织成的架子，上面躺着的，正是大牛。
大牛被泡得太久了，都有些浮肿，也早就没了气息。
朱老大得了信见着儿子的尸身，却是没哭也没闹，站着看了好久，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朱老四的鼻子骂：“好你个丧天良的老四，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是老子天天背着你，带大你的吗？现在你伙同别人来欺负我，把我儿藏起来哄骗我？就是想要我给朱二田拿钱对不对？我告诉你，做梦！”
朱老四抹着眼泪，由着大哥把手指戳到他的鼻子上，他不闪也不躲，哽咽着：“大哥……是我的错，我没能救下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