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的话，我打了一个寒战，金陵那么大，她却敢说这种话，是狂妄，还是资本？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间，车子哐当一声，停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发现是撞车了，就在我要收回目光的时候，却发现对面驾驶座上的人是那么熟悉。
林思懋？！
有他在的地方，是不是就会有……
后座上窗户开了一条缝隙，只露出来一个耳朵，看不清那个座位上的人的全貌。但是我猜，那应该是严叡了。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
其实我心里是后悔的，那天没有听严叡的话，可以说落得这个下场，都是我自找的。哪怕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可是每天晚上我还是无法避免的，总是回想着那天在舞池里的事情。
如果……我听了严叡的话，现在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无论我再怎么后悔，都已经没有用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顾姨让司机下去跟林思懋去说话，离得远，林思懋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听的不甚清楚。
而严叡，自始至终都坐在车里，没有露脸。
过了没一会，司机似乎是没法说通林思懋，走过来敲了敲车窗，对顾姨说道：“顾姐，他不愿意让开。”
一开始就这么不顺利，顾姨有些生气了，她脸色难看地从包里掏出来一砸钱，打开车窗把钱递给司机，说：“别耽误时间了，把钱给他，我们走。”
司机哎了一声，拿着钱，再去跟林思懋交涉。林思懋也没再怎么纠缠，拿了钱离开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林思懋离开之前，好像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隔着车窗，我想他应该看不见我。
或许这只是我的错觉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目光。
司机再次上车，林思懋已经把车子给挪开了，我们的车子从他的车子旁边开了过去，就在过去的那一瞬间，我看见后座的车窗缓缓打开。
严叡的脸从车窗中露了出来，他微微皱着眉，眼睛落在车窗上，那个方向，正好是我在的位置。
车子的速度很快，我来不及去看个清楚，但是感觉，严叡好像的确是在看着我这个方向。
但是车窗外面都贴着一层黑色的保护膜，他应该是看不见我的。还有，为什么他跟林思懋的车会正好跟我们撞在一起？
是巧合吗？
还是……
我没有想太多，因为我明白，在陈悦家里，等着我的是什么。以前我还能自欺欺人一下，但是以后，我连自欺欺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不敢去想，假如他们知道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我真的怕他们回嫌我脏。
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脏。
偏偏命运如此，我无力抵抗。
顾姨看了我一眼，忽然开口道：“你跟他们认识？”
我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顾姨，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见过，怎么了？”
顾姨淡淡地开口：“好像帮你逃走的就是他们？后来他们还来闹过几次，不过都被我打发走了。”
一时间，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严叡他们，来找过我？他们知道我没有逃走？
我感觉到一阵眩晕，这么说的话，今天的事情，是他们故意的了？
“今天的事情，也是你们计划好的吗？”
顾姨的声音很轻，但是我却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假如顾姨真的觉得我们是计划好的，那我几乎可以想象的出来，她会有多生气了。
透过车子的后视镜，我可以看看见自己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我咽了咽口水，尽量让自己显得无辜一点，尽管我真的是无辜的：“不是的顾姨，你也知道，我压根没法跟别人联系，这怎么可能是计划好的呢。”
顾姨嗯了一声，从她脸上的表情，我看不出来，她到底有没有相信。
但是我必须让她相信，假如我没法让她相信的话，那我的下场，绝对很惨。
哪怕心里感激严叡他们两个，但是在顾姨面前，我还是要跟他们两个撇清关系。
“顾姨真的，你相信我，我现在绝对听话的，我再也不会去做那些没有用的事情了。今天大概就是个巧合吧，你看他拿了钱也走了对不对？”说着说着，我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差点哭了出来。说话的声音里，也带上了微弱的不可察觉的哭腔。
这一刻，我痛恨自己的懦弱，我多想跟顾姨说他们就是来救我的，我多想说我一定要报仇。可是我不敢，我只敢跟一个懦弱的小仓鼠一样，受到一点惊吓就颤抖着身子缩回屋里。
哪怕决定了要报仇，也只感在心里悄悄地酝酿着这件事情，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表露。
也许我该夸自己是谨慎，但是我也必须承认，我是个懦弱的人。
然而顾姨却只当做我是害怕的都快哭了，她倒是挺满意的，微微颔首道：“知道害怕就好，记住，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把你给抓回来的。上一次就算了，要是有下次，你就小心自己的小命吧。珠珠，你可千万不要做那些傻事，惹我生气，知道吗？”
我点点头，勉强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只是我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
很快，车子在陈悦家门口停下，尽管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但是在顾姨让我下车的时候，我还是迟疑了一阵。
不过我也没能迟疑太久，因为蔡妈出来，把车门给打开了。
再次见到蔡妈，我差点没能忍住哭出来，在这个家里，对我最好的就是蔡妈了，多讽刺啊，明明是亲人，对我却还不如一个陌生人来的好。
而在我心里，蔡妈才是我真正的亲人。
至于陈悦跟顾姨，不过是两个恶魔一样的陌生人罢了。
蔡妈看见我，顿时高兴了。她好像不知道我这些天都呆在哪里，只是单纯地以为我回家了而已：“在家里过的怎么样？”
顾姨在旁边，我不能告诉她真相，事实上哪怕顾姨不在，我也不会告诉蔡妈我这几天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我努力地露出高兴的表情，说：“挺不错的，蔡妈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蔡妈笑着摇头：“一点都没胖，还瘦了不少呢。”
听见蔡妈的话，我又有点泪眼朦胧了，蔡妈是真的关心我，才会发现我瘦了。怎么不瘦呢，这几天过的提心吊胆的，大多数时间都在被虐待，不瘦才怪。
但是我怕被蔡妈发现什么，只能忍着，装作高兴地说：“瘦了就更好了。”
蔡妈还想说什么，顾忌着顾姨在旁边，没有说出口。
顾姨根本没理会我们，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就进去了，我跟蔡妈就跟在她身后，见顾姨走远了，我低声问蔡妈：“夫人这几天怎么样？”
蔡妈摇摇头，有点担心地对我说道：“你回家是不是惹得夫人不高兴了？那天她回来之后就没有好脸色，现在一天比一天脾气差，还换了好几个佣人。”
我苦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说。陈悦生气的是没抓到小莱，当然，跟我也有一点关系。
见我没说话，蔡妈也只是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并没有多说什么。
本来我还想多跟蔡妈说会话的，但是顾姨来到二楼后，就冷冷地让我闭嘴，跟她一起去见陈悦。
我也不敢拖沓，看了一眼蔡妈，就跟着她来到陈悦的房间。
一眼，我就看见坐在化妆台前的陈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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