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薇薇迅速低头看了眼提词卡，试图转移话题：“周总，最近商界都在热议您给华清大学和京州大学分别捐赠了三个亿的科研经费。我们都知道华清大学是您的母校，那么给京州大学捐款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周衍川微微颔首，目光平静而深邃，似乎早已预料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华清大学是我的母校，我对它有着深厚的感情。捐赠科研经费，也是希望为母校的发展尽一份微薄之力，让更多的年轻人能够在那里实现自己的梦想。”
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温柔，似乎在回忆着什么：“而京州大学，我太太正在京大求学。”
陆薇薇愣了一下，她迅速调整了表情，脸上带着一丝职业性的微笑：“原来如此，周总真是一个体贴的丈夫。您的太太一定很幸福。”
周衍川嘴角勾起，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会尽我所能让她幸福。”
弹幕上瞬间炸开了锅：
【哇，周总太甜了吧！】
【周太太好幸运！】
【果然，有钱又有爱，太羡慕了！】
【资本家又再作秀了。】
【哪里来的酸鸡？】
……
听到周衍川三番五次提到周太太，陆薇薇心底升起了一股嫉妒。
采访还在继续。
周衍川的每一次回答都带着一种从容和自信，而这种气质，正是他能够在商界立足的重要原因之一。
过了一段时间后，周衍川的目光落在他的腕表上，距离采访结束还有二十分钟。
“陆主播，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周衍川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婚戒上轻轻一旋，铂金指环折射的冷光刺得陆薇薇眼睛发痛。
落地窗外春光明媚，她却在男人深灰色西装包裹的冷峻气场里打了个寒颤。
“当然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陆薇薇调整坐姿，V领丝绸长裙随着动作泛起水波，精心设计的角度能让镜头捕捉到锁骨下方三寸的朱砂痣，“听说华瑞集团正在收购高氏集团旗下的星辉科技，而星辉创始人上周刚跳楼自杀......”
监控器后的徐平阳猛地坐直身子，这问题完全偏离提词卡。
镜头推近特写，周衍川眉峰微动，昨夜傅书毓蜷在他怀里画圈的手指忽然在记忆里鲜活起来。
“资本运作自有规则。”他向后靠进扶手椅，阴影漫过棱角分明的下颌，“倒是陆小姐对星辉的关心，让我想起三年前你在财经周刊的深度报道——关于高氏集团天使投资人借壳上市洗钱的调查，后来怎么停刊了？”
陆薇薇的珠光指甲在话筒柄上刮出轻响。监视器里弹幕疯狂滚动：
【这姐脸色好精彩。】
【洗钱？！】
【我好像吃到一个大瓜。】
“因为证据链缺失。”陆薇薇扯动嘴角，钻石手链撞在玻璃茶几上发出脆响，“就像现在，所有人都说华瑞要吞并星辉的专利技术......”
意识到这番话的不对劲，陆薇薇迅速止住了话语。
“说到技术，”周衍川忽然倾身向前，袖扣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弧，“在我太太的提议下，华瑞正在参与京大的人工智能研究项目。上周华瑞正式设立科技向善基金，首批资金已经到账。”
陆薇薇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她想起今早主编的警告：“别在周衍川面前耍花招，他能在华尔街杀出血路，你那些手段都是他玩剩下的。”
她当年在调查高氏集团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些东西，可是在那些人的威胁下，她只能拿钱，选择闭嘴。
高霖跟她说过，周衍川喜欢聪明漂亮的女人。她问这个问题本来是想引起周衍川的注意的，没想到她居然被周衍川带到了坑里。
陆薇薇的脸色微微一僵，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已经让场面有些失控了。
导播的声音在耳麦里急促地响起：“陆薇薇，观众互动环节，快点进入下一个问题！”陆薇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重新挂上职业性的微笑。
“接下来是观众互动环节，能请周总随机回答一下观众提出的问题吗？”陆薇薇将碎发别到耳后。
周衍川点头：“可以。”
弹幕疯狂滚动：
【要看周太太照片！】
【求扒一扒神仙爱情】
【周总婚后为什么从不带夫人出席活动？】
冷气顺着脊椎攀上来，陆薇薇却觉得耳后沁出一层薄汗。她垂眸避开周衍川温润的视线，指节叩在手机屏幕上发出轻响——直播间实时弹幕正以雪崩般的速度滚过，那些带着惊叹号的揣测像尖刺扎进瞳孔。
“周总的初恋是在什么时候？”
当这句话从自己唇齿间滑出时，她听见导播间传来玻璃杯翻倒的脆响。
耳麦里传来导播濒临破音的警告：“陆薇薇！切进备选问题！现在！”
【无语，主播在搞事情吧？】
【肯定是主播自己想问。】
【安的什么心？问已婚男人这种问题。】
可陆薇薇已经捕捉到周衍川整理袖扣的指尖顿在半空，水晶吊灯的光斑落在他无名指的婚戒上，折射出细碎的冷光。
“二十五岁。”男人醇厚的声线碾碎满室躁动。
陆薇薇在提词器反光里看见自己扬起的唇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能给我们详细说说吗？”
她赌上多年财经主持生涯积攒的信誉，将问题化作淬毒的箭簇。
周衍川忽然倾身向前，西装面料擦过实木桌面的窸窣声被收进定向麦克。
聚光灯将他眼尾笑纹镀成鎏金，那抹笑意却像浸在陈年威士忌里的冰，分明噙着温柔，却叫人脊椎发凉。
周衍川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直播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弹幕上也出现了各种猜测和讨论。
男人似乎变得柔和了些，声音也变温柔了，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当年我遇到了惊鸿一瞥的女孩，自此终生难忘。”
【男人果然永远忘不掉自己的初恋。】
【都结婚了，还对初恋念念不忘，这不太合适吧。】
【刚刚不立爱妻人设吗？下一秒就露馅了。】
【有没有有一种可能初恋就是周太太呢？】
听到周衍川的回答，陆薇薇的心情愉悦了几分。
“初恋确实是最难忘的，想来周太太一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人，她肯定会理解周总的。”她将重音咬在称呼上。
陆薇薇心里有些幸灾乐祸，看来那位周太太也没有赢，不过是仗着家世才能当上周太太。
“我太太当然理解，”男人轻声说道，那声音仿佛都被柔情所浸染，不自觉地就变得柔软起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边的笑容也愈发灿烂。
“能和我的初恋重逢是上天保佑，能和她结婚是上天恩赐。我很幸运，得到了上天的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