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上了车,轿车平稳地驶向大明湖风景区。一路上,叶晓彤热情地给他俩介绍着泉城的风土人情,从趵突泉的甘冽泉水,到芙蓉街的特色小吃,再到曲水亭街的青砖黛瓦,说得绘声绘色,让赵山娃和齐白云听得津津有味。
不多时,轿车抵达大明湖景区门口。下了车,叶晓彤买了四张门票,通过了检票口,引领一行四人走进了大明湖。
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湖水的湿润和草木的清香。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湖水清澈见底,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城市中央。岸边的垂柳依依,枝条垂到水面上,随风轻轻摇曳,像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湖面上,几艘画舫缓缓驶过,船头挂着红灯笼,在碧波荡漾的湖面上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岸边的石路上,游客们三三两两,有的悠闲散步,有的驻足拍照,脸上都带着惬意的笑容。
“哇,这里景色可真美啊!”齐白云忍不住感叹道,目光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她让摄像师给她来一张快照,想要留住这美好的瞬间。就在这时,郭总凑上前来,拍着齐白云的肩膀,笑呵呵地说:
“呵呵呵!来来来!小妹么慌,一起照张合影吧?”
齐白云被郭总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心想:自己哪能和郭总一起照合影呢?如果这张合影传出去,会给大家落下口实,说也说不清楚,再洗也洗不白净,下一秒,她灵机一动,向一旁的赵厂长和叶晓彤大声喊道:
“你俩快过来!郭总要一起照一张合影呢!留作纪念。”
山娃一看郭总胳膊已经搭在了齐白云的肩膀上,亲热的脑袋靠近了齐白云的脸颊,心想:不好!这郭总花心又绽放了,急忙拽着叶晓彤跑了过来,高声喊道:
“郭总!等一等!我俩过来了,一起合影,一起合影!”
说时迟那时快,他跑到了郭总身边,立刻挽住了他的胳膊,又拽过来了叶晓彤,排成了一字型,没等郭总反应过来,摄像师“咔嚓”一声,按下了快门,一张四人的合影照成功了,山娃主动付了费,让摄像师加洗四张,每人一张。郭总虽有不悦,但还是挤出了一个笑脸,强颜欢笑说:
“照得好!照得好!永久的记忆,难忘的留念。”
齐白云用感谢的目光,瞟了山娃一眼,又看着湖边的荷花、水中游的金鱼,心里不由得放松下来,连日来对郭总的戒备,仿佛都被这湖光山色冲淡了。
山娃也对视了齐白云一眼,两人心领神会的笑了。他随着齐白云的目光,望着湖中趵突泉,喷涌的水柱,看得有些出神,他常年待在北方的工厂,很少见到这样温婉秀丽的景致。看着湖面上的画舫、岸边的垂柳,听着远处传来的鸟鸣声,他不由得想起了老家的小河,心里泛起一丝涟漪。感叹道:
“果然名不虚传,这湖水,这柳树,看着就让人心里舒服,赏心悦目。”
郭江海和叶晓彤也凑了过来,欣赏着湖光美景,郭总又转到了齐白云面前,讨好地笑着说道:
“咱们慢慢逛,大明湖的美景可不止这些。里面还有历下亭、铁公祠,都是有典故的地方,叶晓彤!你给二位好好讲讲。”
“好嘞!”叶晓彤点点头,率先迈步朝景区内走去,一边走一边介绍说:
“赵厂长,齐助理,这边请!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历下亭。历下亭是大明湖的标志性建筑之一,始建于北魏时期,杜甫还曾在这里写下‘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的诗句呢……”
阳光透过垂柳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四人的身影渐渐融入这湖光山色之中。郭江海和赵山娃走在后面,聊着合作的细节;叶晓彤则陪着齐白云走在前面,一边赏景,一边讲解着大明湖的历史典故,笑声随着微风飘散在大明湖的上空,与湖水的涟漪交织在一起,格外惬意。这泉城的湖光山色,不仅滋养了风景,更悄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为即将到来的合作埋下了美好的伏笔。
一行人说说笑笑,逛遍了大明湖的每一处名胜,直到日头西斜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大明湖,走出了风景区。郭总和叶晓彤亲自陪同,让司机开车,将两人送回了酒店,然后,退了房间,又把他俩送到了火车站。
临上车时,郭总握着山娃的手再三叮嘱道:
“山娃兄弟,回去后让小齐赶紧组织货源发货,时间不等人啊!货款我们绝不拖欠,咱们以后就是长期合作的伙伴!”
山娃握着郭总的手,重重地点头回答说:
“郭总放心,我们一定尽快发货,不辜负您的信任!”
齐白云也和叶晓彤互相说着发货和付款的细节,互相握手告别。郭总还是惦记着齐白云,时不时地偷瞄着她那诱人的姿色,心有不甘地把她送上了列车。
列车缓缓驶离济南站,山娃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心里盘算着回去后的工作安排。齐白云则拿出笔记本,仔细梳理着与济海鞋帽批发公司签订的合同条款,确保每一个细节都万无一失。
回到兴隆县塑料厂,齐白云顾不上旅途的疲惫,立刻召集销售内勤、仓库保管员、生产车间的负责人开了碰头会,按照合同要求组织货源。她和大家强调说:
“牛津革男凉鞋两万双,女彩02款两万双,童凉鞋两款各一万双,务必在两天内打包完毕,第三天一早发往济南。”
她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不容置疑的认真。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三天装好塑料厂的运输车辆,陆续发往了济海鞋帽批发公司,对方叶晓彤在收到货之后,电话里及时和齐白云做了确认和沟通。
一周过后,济海鞋帽批发公司的货款如期到账,是总金额的一半。看着银行发来的到账通知,齐白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立刻给叶晓彤打去电话,告诉她货款已收到,然后,两人在电话里详细沟通了后续的销售计划,约定好定期互通销售数据。
从那以后,齐白云和叶晓彤的电话联系越来越频繁,不仅聊工作,偶尔也会聊聊生活,渐渐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而兴隆县塑料厂与济海鞋帽批发公司的合作也愈发顺畅,成了彼此最信任的合作伙伴。
与此同时,塑料厂的技术科也传来了好消息。就在山娃和齐白云去北京见郭总的时候,工厂收到了烟台蓬莱聚氨酯制品厂、邮寄来的聚氨酯凉鞋研发材料。
技术科年轻的技术员们如获至宝,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研发工作中。他们挑灯夜战,对着材料反复研究、试验,图纸画了一张又一张,样品做了一批又一批,终于在半个月后设计出了聚氨酯男女童系列凉鞋。这些凉鞋不仅轻便舒适,而且耐磨防滑,款式也更加新颖时尚,为五月份在长春举行的全国鞋帽展销会做好了充分准备。
厂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山娃的心里也充满了希望。他每天早出晚归,忙着协调生产、对接客户,核算聚氨酯凉鞋样品成本,制定销售价格。虽然很累,但看着工厂的生意一天天好起来,心里比谁都高兴。他想着,等攒够了钱,就给家里换个大点的房子,让老婆孩子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场家庭危机正在悄然酝酿,发生的让他猝不及防。
那天晚上,山娃在工厂加班开了三个小时的会,研究参加全国鞋帽展销会的相关事宜。散会后,他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骑上自行车,慢慢往家走。
夜色渐浓,红光家属院的街道两旁,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山娃想着家里的两个女儿,想着老婆刘荣荣或许已经做好了晚饭,心里涌起一丝暖意。
可当他推开家门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了原地,所有的疲惫和暖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客厅里一片狼藉:电视机被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碎裂成蛛网般的纹路,外壳也凹进去了一大块;饭桌被掀翻在地,上面的碗筷、盘子摔得粉碎,饭菜撒了一地,油腻腻的汤汁顺着地板流淌;锅碗瓢盆散落各处,有的摔得变形,有的碎成了好几片。
两个女儿,大的十岁,小的才六岁,正蜷缩在墙角,哇哇大哭,小脸哭得通红,眼睛肿得像核桃。山娃的母亲秀兰站在小院内,浑身发抖,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恐惧和慌乱。一看到山娃推着自行车走进家门,就颤声说:
“山娃呀!你可算回来了!”
秀兰见到大儿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迎上去,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又着地急催促道:
“你快去看看你的妻子荣荣吧!她下午没去上班,在家喝了半瓶子白酒,连哭带闹,不知咋回事?把电视机摔了,饭桌也掀翻了,锅碗瓢盆也都砸了一地,说日子没法过了,要和你离婚。她呜呜的哭了半天,你快去劝劝她,可别离婚啊!”
山娃一听,大惊失色,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解。荣荣虽然平时偶尔会耍点小脾气,但从来没有这样过。她今天怎么会突然不上班,还喝了这么多酒,发这么大的火?难道会出什么大事了呢?
他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卧室。只见刘荣荣披头散发,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眼睛红肿,布满了血丝,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眼神里却满是怒火。她看到山娃进来,不由分说,猛地从床上站起来,对着山娃怒吼道
“你回来的正好!咱俩离婚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山娃被她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更是一头雾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着急地走上前,生气的问道:
“这是咋的啦?你在家不上班,喝了这么多酒?耍什么酒疯啊?”
“我耍酒疯?”刘荣荣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愤怒,“看看你在外面干得好事,和那个齐白云小娘们,到处去浪张,逍遥快活,玩够了吧?”
山娃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头顶。他和齐白云出差,是为了工厂的生意,为了给家里多挣点钱,怎么到了荣荣嘴里就成了“浪张”“逍遥快活”呢?他忍不住怒喝道:
“胡说八道!我陪她出差,去开发市场,与客户谈业务,为了工作!你听谁说的?捕风捉影,胡咧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