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软埋头走回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坐到床上。
猛然吐出一口气。
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巨石，又沉又疼。
“咚！”
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
唐软吓了一跳。
只见虎妞抱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子，走了进来。
“唐软姐姐，这是城主单独送你的！”
每个城主来时，都会或多或少给焰青带点儿东西。
虽然焰青从未要求，也不在意。
但他们还是会送。
偶尔，也会有城主单独给她送东西。
表达对神女的感谢。
唐软心情不好，看也没看。
“放在那儿吧！”
“哦！”虎妞看出她似乎不开心，“姐，你怎么了？
兽王欺负你了吗？
我帮你打他！”
唐软被逗笑了。
虎妞真是人如其名，虎里虎气的。
她还能教训焰青？
她能这么说，唐软就已经很感动了。
与大部分，需要很多兽夫一起供养的雌性不同。
虎妞十分独立，她讨厌雄性。
因为，她的母亲是被几个流浪兽强迫后，生下的她。
母亲为了保护她，让她从小假装自己是雄性。
发育之后，就只有躲躲藏藏的过日子。
生怕她被，不怕兽神惩罚的流浪兽盯上。
后来，她也是差点儿被强迫。
所以，在虎妞眼中，就算是救了她的焰青。
只要是雄的，都不能算个“好人”。
虎妞见唐软躺下了，要休息。
很乖的走出门。
站在门口，像尊雕塑似得守着。
谁也别想，打扰唐软姐姐睡觉！
唐软以为只要睡着了，就不用想和狐澈之间的事。
结果，做了一晚上和他相关的梦。
简直是历历在目。
她睡得早，凌晨就醒了。
推开门，发现虎妞倚着门框，坐在地上睡着了。
唐软推醒她，“回屋睡。”
“好……”
虎妞的房间就在唐软附近。
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走了。
焰青没有回来住。
虎妞还真把他赶到别的房间去了。
唐软摇摇头，真是厉害的雌性。
她重新走回屋内。
视线不经意，落在那只大木箱上。
忽然，她被木箱上雕着的一朵玫瑰吸引了。
她走过去，打开箱子。
是满满一箱子衣服，春夏秋冬都有。
以及各种配饰和新鲜的小玩意儿。
每一样，唐软都很喜欢。
像是箱子原本的主人，十分了解她的喜好，也准备了很久。
一有觉得适合她的东西，就放进去。
除了焰青，谁会对她这么了解？
可虎妞说，是一个城主送的。
忽然，唐软认出，其中几样是鲛族的东西。
鲛族的东西上，常有流线型的纹路，非常精美。
鲛族的东西……那这箱东西难道是……
唐软沉重的心，忽然变得轻盈起来。
但她不敢确定，怕自己失望。
因为不久前，狐澈才与她“保持距离”。
她一样一样拿出来看。
突然，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连衣裙不知是什么材质，即便是在昏暗的光线中，依然流光溢彩。
那是她在梦中，穿过的那条裙子！
她还用它，给狐澈包扎过伤口！
她迫不及待地穿在身上。
竟出奇的合身。
兽人的寿命长，这几年，她的身材几乎没有变化。
只有真正抱过她的人，才知道她的腰身……
所以，这些是狐澈送的！
他一定是知道了狐莫的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才故意那么叫她！
唐软喜滋滋地躺了回去。
打算第二天，找狐澈问清楚。
结果因为太高兴，幸福的睡着了……
等她醒来。
才得知，他一早就出门去了。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串他最爱吃的葡萄，放在花园的石桌上。
他回来时，一定会路过这儿。
唐软边吃边等。
突然，她听到有人说话——
“听说了吗？
狐澈要与鲛族公主缔结契约了！”
唐软差点儿，被掉进喉咙眼儿的葡萄噎死。
硬是用顽强的意志力，将它咽了下去。
说话的，是昨天来找焰青的两个城主。
两人大概是觉得这花园里没人，才站在花丛后聊天。
“你听谁说的？”
唐软竖起耳朵。
“整个赤狐城的兽人都知道。
如果不是因为鲛族公主喜欢狐澈，鲛族会给赤狐族那么大的便利？
不仅让他们在海上航行，和住在岛屿上的兽人交换。
还让他们拿鲛族的东西，与兽国交换。”
“也是……”这兽人，似乎开始认同他的观点，“我印象里，鲛族人十分高傲，根本看不上我们。
谁敢靠近海，就会被他们控制的海兽吃掉！”
“听说，鲛族早就有人收狐族的兽夫了。
当年，鲛族公主看上的其实是狐澈的大哥，后来他大哥失踪了。
这才又选择了狐澈。”
“那狐族到海里怎么住？”
“不清楚。”
“那鲛族人长什么样？”
“没见过。”
“听说鲛族看管着兽神山——”
“哎呀！这些都不重要！”说话的兽人忽然提高音量，左右看了看，又压低声音，“你还没听懂吗？
鲛族公主！是未来鲛族的族长！
狐澈跟了他，如果得到宠爱，他的势力范围可能要大过兽王！”
比起陆地来说，一眼望不到头的海，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他们没有去过，但也站在山峦之上看过。
“兽神啊！
怪不得狐澈对什么，都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也根本不看兽国的雌性。”
葡萄很甜。
但唐软嘴里的甜意，忽然消失了。
她好像明白，狐澈为什么在送她东西的同时，要与她保持距离了。
他喜欢她——可能是有一点。
但怎么能和鲛族赋予的权利相比？
更何况，所有童话故事都告诉她，鲛人应该是很美很美的……
唐软觉得自己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竟然觉得，他会对她念念不忘。
等那两个兽人走了。
唐软也站起身离开。
从外面回来的狐澈，看到的是，唐软从花园里离开的背影……
他刚要追上去。
“城主！”
忽然，一个雄兽挡到了他面前，对着狐澈行了一礼。
狐澈认出他是焰青身边的人。
皱了皱眉，“有事？”
“兽王找您。”
狐澈冷笑一声。
“找的真是时候。”
他的目光，落在花园的石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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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王殿。
狐澈从空间里，取出半个蓝色贝壳。
贝壳中流光溢彩，形成一个神秘的图案。
“你要的东西。”
狐澈将鲛族的通行令递向焰青。
焰青抬手，通行令自动飞入他手中。
“只有近期才有效，你尽快去。”狐澈补充。
“好。”
两人没更多的交流。
狐澈转过身，准备走出兽王殿。
焰青忽然叫住他，“狐澈！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除非唐软主动要求……
不然，我不会同意你成为她的兽夫！”
狐澈停下脚步，转过脸。
露出一个自信的笑，“放心吧！
我试过了，她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