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苦娥从内而外爆发出炙热的光，如同严厉的呵斥，小黑洞眼底竟闪过惧色。
“妈妈……”
纯白，虚无，炽热。
苦娥差点以为自己站在太阳里了，不料定神一瞧，竟从一片白光中看出地形波浪起伏的影子。
白色浪潮退去，一棵正在燃烧却没被烧毁的枯萎荆棘映入眼帘。
“苦娥。”
即便声音里充斥着沉重与疲惫，苦娥还是听出来了。
“小，小草？”
燃烧的火焰忽的蹿高，将滚滚热浪吹向苦娥。
“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天赋，神赐予你的祝福。”
苦娥顺着声音所指，遥望被火光覆盖的草原，宛如人间炼狱。
“……毁灭？”
不可能。
小草又道:“你再看天上。”
金灿的霞光散落满天，堪称是人间最美的天景，闪烁着光芒却与地上的火光相呼应。
“一边是天上美景，下面是人间炼狱，这即是黑与白，善与恶，新生与毁灭。”
“这就是我的祝福？有什么用？”
“祝福，是神赐予给异世灵魂的天赋，是他们在异世界存活的底牌，祝福会贯穿你的一生。”
想到妧梅曾提过她的祝福就是永生，苦娥深吸气，接着静听。
“时间线就是命运线，一切都是板上钉钉，命中注定。”
苦娥双手环胸:“照你这么说，他们所高呼的命运可以改变，都是遐想罢了？”
“对。”
“不信。”
小草语气森然:“你知道你体内这既强大又燎原的元力是哪来的吗？”
“难道不是什么祝福吗？”
“祝福只在你的未来生效，祝福会贯穿你的一生。”
苦娥皱眉不解:“只在未来生效？未来的什么时候？”
“你的终点。”
“我的终点？死期？祝福只在我的死期时生效？这有什么用？”苦娥笑了。
“可它会贯穿你的一生，前半生，后半生。”
荆棘上跳跃的火焰中有眼睛看着底下的人。
“你现在所拥有的力量，是未来的你传递给你的。”
苦娥理解，但无所谓。
“也就是说未来我死的时候所爆发的元力会直接影响到现在的我。是很绕，可这又怎么了？这一切迟早会结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荆棘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狰狞的笑。
苦娥嫌弃的白眼:“你当自己狂妄反派呢？”
“天真。我只最后告诉你一句话，祝福是可以赠予他人的哦！”
“谁会把自己的天赋送给别人？所以你这就说完了？你之前说过会插手这次穿越，你的手在哪？”
“我的手一直都在，我亲爱的小精神病。”
“你才精神病。”
“不，你真的是精神病哦。”
苦娥斜瞪了眼那一团烧个没头的带刺枯树枝，深感无聊。
“我问你，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家？”
“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吗？”
“不就是那个时间线错乱，将大批人投放到凹凸世界吗？”
“对啊，大批人，但他们都被神使杀害了。”
苦娥想当然道:“所以他们死了之后回家了？”
“不，死了就是死了，你们都是活着来的，就必须活着回去。”
苦娥愣了会:“……他们真死了？”
“没错，都死了，真死了。”
“……好啊，好啊，活着回去，那怎么回去？”
“怎么来，就怎么回去。”
“我之前只是在草地上睡了一觉就来了，难道还要再在草地上睡一觉？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你怎么知道你是这么来的？”
“这种事情我还能记错吗？”
荆棘的声音里含着笑意:“不见得，你不但记错了自己的事情，你还记错了别人的事情。”
“……”
苦娥狐疑的问道:“台湾那旮瘩的精神病院安保不行啊，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回去吧，回去吧，看看谁才是精神病。”
苦娥最后听见那团火喊出一段话，语气狰狞带着疯狂和挣扎:
“勇敢去吧！如果你未来是神，那你现在就是神。如果你以前是精神病，那你现在就是精神病。你的祝福会贯穿你的一生，前半生，后半生，整段人生！你猜你的祝福是什么？去找吧！去找吧！等你找到了！你已经深陷其中了！哈哈哈哈！”
苦娥睁开眼，看见是神色怪异的小黑洞，有些好奇又带着害怕的靠近自己。
“怎么了，孩子？”
“你很像他，可又不太一样。”
苦娥看看自己身上，觉得和平常没什么区别。
“不是外表，你的气味变了。”小黑洞靠近苦娥，闻来闻去。
“妈妈……”
他这一声“妈妈”喊的是情不自禁，越靠近苦娥，眼底的渴望就越浮出水面……
“哎呦！”
苦娥揪住他的耳朵:“一天天能不能听话！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带着你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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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蒂思妮已经和普利娅唠了半天嗑。
“祥子，你说你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草菅人命啊。”
“这只是必要的牺牲。”
“必要你个泡泡茶壶啊，人家凭什么因为你想回家就去死啊。”
“那只是你们认为的，在我看来，都是虚拟的，死不足惜。”
凯蒂思妮捂住胸口，痛彻心扉谴责道:“祥子，你没有心。”
普利娅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还我怎么知道……啊？”
凯蒂思妮想到妧梅所说的，这才思考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
她立刻把脑袋伸过去，耳朵贴着普利娅的胸口。
听了半天，越听越邪乎，凯蒂思妮脸都白了:
“我靠，你他妈真没心跳啊？！”
普利娅推开她，语气不自然:“我以为你知道呢。”
“不是姐们，你心脏呢？你没心脏你怎么活的啊？”
“卖了。我不靠心脏活着。”
“卖了？你很缺钱吗？卖哪去了？”
“卖给……不是钱，我是为了力量卖掉心脏的。不一样的东西有不一样的利益，买家什么都收，心脏眼睛舌头……心脏代表同情心和大部分情感，眼睛代表识别人心和看清真相的本领，舌头代表说话能力和情绪外泄等等。”
凯蒂思妮深吸一口气:“这买家缅甸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