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人传第79章：终=生暗金色的光焰如同潮水般退去，秦羽头顶的犄角、身后的单尾、臂膀上那象征着无限力量的紫色与蓝色印记，如同风中沙堡般寸寸消散，周身那沸腾燃烧的血红色蒸汽也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能量，彻底湮灭在死寂的空气中。
秦羽的重粒子模式……被动解除了。
也就在重粒子模式解除的这一刻，秦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团陪伴了他三十余年、桀骜而温暖的庞大查克拉源头，如同燃尽的篝火般，彻底熄灭了，封印空间里，那片曾经属于九尾的草原，此刻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旷与死寂。
“九…喇嘛……”
秦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一股混合着无尽悲痛与空虚的暖流……那是九尾最后残留的意识……它划过他近乎枯竭的心田，随即彻底消散。
秦羽失去了最后的力量，也失去了最后的伙伴。
身体的剧痛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崩解，视野急速变得模糊、灰暗，耳边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
生命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从秦羽这具残破的躯壳中流逝，死亡的冰冷触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向着无底的黑暗深渊拖拽。
“结束了……一切都……”
然而，就在秦羽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吞没的前一刹那，那个如同梦魇般冰冷、空洞、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再次直接在他灵魂深处响彻，带着一丝仿佛精密仪器重新校准后的漠然。
“变数……汝确让吾感到了意外。以凡俗之躯，借助外力，竟能将吾逼至如此境地，甚至损伤吾之神躯……纵观无数宙宇，汝亦堪称异数。”
这声音如同冰水浇头，让秦羽近乎停滞的心脏猛地一抽搐！
他强撑着那如同灌铅般沉重的眼皮，用尽最后一丝气力，艰难地抬起头，灰败而空洞的竖瞳死死地望向远处那片废墟的中心……
只见那个原本应该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身影，此刻正微微颤抖着，随即，违背了所有物理定律般，缓缓地、平稳地悬浮了起来！
更让秦羽瞳孔骤缩，几乎要裂开的是，大筒木芝居那破损黑袍下的胸膛处，一个几乎贯穿了他大半个躯干的、边缘还残留着暗金色与血红色能量侵蚀痕迹的巨大豁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蠕动、生长！金色的神力如同最灵巧的织针，交织出新的骨骼、筋膜、血肉……那足以让任何生灵瞬间毙命的恐怖伤势，竟然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愈合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未曾留下！
“噗！”
极致的惊骇、绝望与身体濒临彻底崩溃的反噬，让秦羽再也无法压制，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乌黑鲜血。他身体一软，再也无法维持半跪的姿势，彻底瘫倒在地，只有头颅还倔强地昂着，那双灰蒙蒙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不可思议的一幕，里面充满了无法理解与彻底的冰寒。
片刻之后，大筒木芝居胸膛的伤势已完全愈合，连那身破损的黑袍都在神力的流转下恢复如初。他缓缓从空中降落，双脚轻触地面，虽然气息相比之前明显虚弱了不少，脸色也更显苍白，但那凌驾于万物之上的淡漠与威严，却丝毫未减。
大筒木芝居一步步，不疾不徐地走到瘫倒在地、如同破碎玩偶般的秦羽面前，停下脚步。他微微低下头，那双诡异的异色瞳眸，如同俯瞰蝼蚁般，俯视着生命之火即将熄灭的秦羽。
“汝之挣扎，到此为止了。”
大筒木芝居那冰冷的声音再次在秦羽脑海响起，不带丝毫波澜。
“以凡物之身，触及神之领域，甚至令吾受创……汝足以自傲。然，萤火之光，终难与皓月争辉。”
话音落下，大筒木芝居缓缓抬起了他那只白皙修长、却蕴含着无尽毁灭力量的手，径直伸向了秦羽的胸口……那里，因为重粒子模式解除而重新汇聚、散发出微弱光芒的力量宝石与空间宝石，如同黑暗中最后的星辰，吸引着他。
秦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死亡之手缓缓靠近，心中充满了滔天的不甘与愤恨！他想要怒吼，想要挣扎，哪怕是用牙齿，也要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可是，他做不到。
燃烧殆尽的生命，连让秦羽动一动手指都成了奢望，他只能感受着那冰冷的指尖带来的死亡阴影，一点点笼罩自己，绝望地等待着最终的终结。
“不……我不甘心啊！！！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秦羽在灵魂深处发出无声的咆哮着，嘶吼着……
就在大筒木芝居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两颗宝石，甚至已经能感受到那规则之力流淌的微光的刹那……异变，发生了！
秦羽只觉得周围的一切，包括大筒木芝居那只缓缓落下的手，都在瞬间被无限拉长、放缓，仿佛陷入了粘稠至极的时空琥珀之中，甚至连他自身思维的运转，都变得迟缓起来。
紧接着，一个秦羽几乎已经抛到脑后的、冰冷而机械的声音，突兀地在他意识的最深处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悲壮的决绝。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降至临界点以下！灵魂能量急剧消散！”
“检测到宿主意识中存在极度强烈的不甘、怨恨、守护执念……符合终末协议激活条件！”
“开始执行终末方案！”
“开始强行回收宿主所有非基因绑定外的所有实质化道路……回收中……力量宝石……回收完成！空间宝石……回收完成！死侍太刀碎片……寡妇蛰……罗槟斯斗篷……死侍传送腰带…………所有物品回收完成！】
“即将清空宿主所有剩余次元点，强制兑换规则级物品……时间宝石！”
“以系统存在核心为引导，构建单向时间奇点，启动最终时空跃迁协议！”
“能量灌注……规则链接……坐标锁定……”
“……”
“愿宿主……往后……一切……安好……”
这最后的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仿佛人性化的祝福与诀别，缓缓沉寂。
下一刻，秦羽胸口那两颗即将被夺走的宝石骤然爆发出最后璀璨夺目的紫、蓝光芒，随即如同幻影般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凭空浮现、通体翠绿、内部仿佛蕴含着无尽时间长河、正在疯狂旋转的瑰丽宝石……时间宝石！
几乎在时间宝石出现的同时，那被无限放缓的时间瞬间恢复正常流速！
大筒木芝居的指尖终于落下，却抓了个空！他的手指触碰到的，不再是冰冷坚硬的宝石，而是秦羽胸口那残破的衣襟！
大筒木芝居微微一怔，异色瞳眸中首次闪过一丝愕然与不解，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源自宇宙时间本源的翠绿色光芒，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猛地从时间宝石中爆发出来，瞬间将秦羽彻底吞没！那光芒是如此耀眼，甚至连大筒木芝居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抓向秦羽的手也不由得为之一顿！
当大筒木视野恢复时，眼前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地面，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正在迅速消散的微弱时间波动。秦羽……连同那颗刚刚出现的翠绿色宝石，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筒木芝居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僵立在原地，他那张万年淡漠的脸上，眉头缓缓皱起，显露出明显的不悦与……一丝被戏弄的愠怒。
他缓缓站直身体，那只纯黑色的、拥有千里眼与十方能力的眼眸中，骤然爆发出深邃无比的光芒！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的壁垒，扫过忍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投向了未来的时间线，搜寻着任何与秦羽相关的痕迹、因果、乃至可能存在的平行时空分支……
片刻之后，大筒木芝居眼中光芒敛去，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没有……哪里都没有！
那个名为秦羽的变数，其存在痕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整个时间线中彻底抹去，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这超出了他的理解，即便是时间跳跃，也不可能如此干净利落，除非……涉及到了比他认知更高层面的规则力量。
良久，大筒木芝居紧皱的眉头缓缓平复，他眼中的愠怒渐渐被一种更深沉的漠然所取代。
“罢了……一个侥幸逃脱的失败变数而已，其存在本身，已无足轻重。”
想着大筒木芝居不再纠结于秦羽的消失。对他而言，此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这个世界生机为引的神树果实也即将在不久后获取，虽然过程有些出乎意料……至于那两颗消失的宝石和那颗新出现的翠绿色宝石……
大筒木芝居摊开刚才抓向秦羽的那只手，掌心之中，空无一物……不，并非完全空无一物。在他神力的感知中，有一粒极其微小的、几乎不可察觉的翠绿色碎片，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正是那颗时间宝石最后残留的……碎屑。
大筒木芝居凝视着那粒粉尘，似乎想从中解析出什么。
然而，下一刻，那粒微小的碎片微微颤动了一下，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痕，随即，在大筒木芝居神力的感知下，悄无声息地彻底崩解，化作了更加细微、连神力都难以捕捉的原始能量粒子，如同青烟般，从他掌心飘散、消融于空气之中。
大筒木芝居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沉默了片刻，随即，他面无表情地轻轻一吹，仿佛要将最后一丝尘埃也驱散。
转过身，大筒木芝居不再理会这片满目疮痍、埋葬了众多强者的战场，身影缓缓飘起，向着那棵依旧矗立在废墟中央、散发着衰败与渴望气息的苍白神树飞去……忍界的命运，似乎已然注定。
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虚无的黑暗。
秦羽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一叶浮萍，在这绝对的虚空中漫无目的地飘荡……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空间的参照，只有永恒的沉寂与逐渐加深的冰冷。死亡，似乎就是最终的归宿。
“就这样……结束了吗……”
秦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即将彻底融入这片永恒的黑暗。
“小秦羽……小秦羽……醒醒……”
就在这时，一个无比熟悉、带着关切与温柔的呼唤声，仿佛从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穿透了层层黑暗的阻隔，轻轻响在他的耳边。
“这个声音……好熟悉……”
秦羽那近乎凝固的意识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微弱希望的暖流，强行驱散了些许冰冷。
他紧皱着眉头，用尽全部残存的精神力量，对抗着那沉重的、想要永远沉睡下去的欲望，艰难地、一点点地……睁开了双眼。
模糊的视野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明媚而温暖的阳光，从宽大的窗户照射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木头特有的气味。
此刻的秦羽正趴在一张宽大的、摆放着大量文件和卷轴的办公桌上。
而在秦羽眼前，一张带着温暖和煦笑容的、无比熟悉又无比思念的俊朗脸庞，正微微俯身，关切地注视着他。那耀眼的金色短发，那如同天空般湛蓝的眼眸，那额头上象征着的木叶护额，以及……那身绣着“四代目火影”字样的白色御神袍……
“！？！”
秦羽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如同被最狂暴的雷霆劈中，彻底僵在了原地，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这里不是那片绝望的最终战场……这里……是木叶？”
“是……火影办公室？！？”
“而眼前这个人……是……父亲！？！？”
第二卷：博人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