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我建的斯塔克大厦里，吃着我付钱买的食物，用着我开发的科技。”
“拿着我父亲给你做的盾牌！”
“你站在我面前，看着我的眼睛，拍着我的肩膀，告诉我我们是朋友，是战友。”
“那个时候，你就知道。”
“你知道杀害我父母的凶手是谁，你知道他就在你身边，而你，美国队长，正义的化身，选择保护他，选择对我隐瞒真相！”
“巴基是你的兄弟，难道我就不是吗？！”
“难道霍华德，那个帮你从一个小个子，蜕变成现在的美国队长，那个把你当成亲人一样看待的人，就不是你的朋友吗？！”
“罗杰斯，你告诉我！”
“这就是你坚守的正义吗？！”
托尼的每一个字，都狠狠砸在罗杰斯的心上。
也彻底砸碎了他们之间那道早已裂痕遍布的，名为友谊的盾牌。
史蒂夫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但托尼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抬起手，决然地挂断了通讯。
史蒂夫那张写满了痛苦和震惊的脸，消失在空气中。
实验室，重归寂静。
托尼眼中的最后一丝犹豫和痛苦，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刻骨铭心的仇恨。
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向实验室的深处。
那里，一套全新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钢铁战甲，正在静静等待着它的主人。
他要亲自去找到巴基。
他要亲自去执行那迟到了几十年的……正义。
通讯切断，托尼那张写满痛苦和震惊的脸，消失在空气里。
而另一边，临时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只有老旧空调出风口发出的嗡嗡声。
史蒂夫还保持着通话时的姿势，身体有些僵硬。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脑子里，全是托尼最后那双眼睛。
那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总是带着戏谑和挑衅，偶尔也会流露真诚的托尼斯塔克。
那是一片深渊。
冰冷的，没有任何光亮的深渊。
托尼的质问，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块，烙在他的神经上。
“难道霍华德……就不是你的朋友吗？！”
“罗杰斯，你告诉我！”
“这就是你坚守的正义吗？！”
他回答不了。
因为他知道，托尼说的是对的。
他为了保护巴基，欺骗了另一个人。
一个同样把他当做朋友的人。
“队长？”
一个年轻的联络官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罗斯将军让您确认一下阅兵式的最终路线，还有……媒体发言稿，他说您最好再看一遍。”
史蒂夫缓缓转过身。
他脸上的表情，让那个年轻的联络官吓了一跳。
“队长，您……没事吧？”
史蒂夫摇摇头，从联络官手里接过那几张纸。
纸上的字，他一个都看不进去。
他的脑海里，依旧是托尼冰冷的脸。
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文件上，声音有些沙哑。
“我知道了，放在这里吧。”
联络官不敢多问，放下文件，退了出去。
门关上，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时候，山姆从外面的走廊经过，看到办公室里的史蒂夫，便走了进来。
“嘿，队长。”
他把手里的一个纸袋放在桌上，“给你带了点吃的，看你一早上什么都没碰。”
史蒂夫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山姆。”
山姆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打量着史蒂夫的脸色。
“你跟斯塔克……谈崩了？”
史蒂夫的动作停住了。
“你怎么知道？”
“你的表情，”山姆指了指他的脸，“就像刚跟整个世界打了一架，然后输了。”
史蒂夫沉默了，看样子山姆是在说，他向托尼索要战甲的事。
山姆也没有追问，只是叹了口气。
“罗斯总统又在催了，整个华盛顿都像个高压锅，到处都是火药味。”
他停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
“你还好吗？你看起来，不只是因为阅兵的事烦心。”
史蒂夫看着山姆，那双真诚的眼睛里写满了担忧。
他想说点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怎么说？
说他隐瞒了霍华德死亡的真相？
说杀害托尼父母的凶手，是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兄弟？
这个秘密太沉重了。
“我没事，”史蒂夫摇摇头，“只是有点累，你多留意一下，任何可疑的情况，马上告诉我。”
山姆点点头，他知道史蒂夫不想说。
“放心吧，我会盯着的。”
山姆离开后，史蒂夫独自坐在椅子上。
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国会大厦的方向。
他能看到远处街道上，为了阅兵而挂起来的巨大星条旗。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井然有序，充满了力量感。
但史蒂夫只觉得一阵刺骨的寒意。
现在的巴基，被他秘密安置在布鲁克林一间安全屋里。
史蒂夫曾以为，时间能治愈一切。
他以为，只要给巴基足够的时间，只要自己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摊开来说。
他想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现在看来，他错了。
他错得离谱。
世界上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他拿出口袋里那部老式的，无法被追踪的手机，翻出那个唯一的号码。
他想打过去，想告诉巴基，情况变了，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可是，能去哪儿？
托尼想要找一个人，整个地球上，没有哪个角落是真正安全的。
现在贸然行动，反而可能暴露位置。
他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迟迟没有按下去。
汗水从他的额头渗出。
“滴滴。”
桌上的通讯器响了。
是罗斯将军。
“罗杰斯，五分钟后，空中巡查，别告诉我你忘了。”
罗斯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我马上到。”
史蒂夫挂断通讯，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
他穿上制服，拿起盾牌。
当他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又变回了美国队长。
那个美国民众心目中的，无可替代的英雄！
但只有罗杰斯自己知道，这身制服之下，他的内心正在分崩离析。
ps，给老美来一个彻底的分裂，从美队和钢铁侠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