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工作人员穿过几条青石板铺就的小巷，绕过挂着玉米串的矮墙，终于来到一处类似大厅的院落。
说是大厅，其实是座宽敞的韩式瓦房，屋顶铺着青灰色的瓦片，屋檐下挂着几盏纸灯笼。
屋里临时摆了一排排折叠椅，像个简易的会议厅，不少人已经坐在里面闲聊，说话声混着院子里的蝉鸣，热闹得像集市。
“哟，JYp！哥！好久不见！”刚跨过门槛，一道熟悉的爽朗嗓音就撞进耳朵。
林非鹿抬头望去，只见王嘉尔正背对着她们，跟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小老头”勾肩搭背，又是握手又是拍肩，笑得露出一排整洁的大白牙。
“小老头？”她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这背影看着有点眼熟啊。
等那人转过身，林非鹿才猛地反应过来，哪是什么小老头，分明是她们老板朴振英！
只不过今天的朴振英换了个新发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还留了点胡茬，配上那身标志性的粉红色，加上他的身高，倒真添了几分“奇行种”的味道，一时没认出来也不奇怪。
“ItZY，来这边领衣服！”另一边的工作人员见她们愣在门口，扬声喊了一句。
这一嗓子像块石头投进水里，大厅里原本四散的目光“唰”地一下全聚了过来。
林非鹿和李彩领下意识往一起凑了凑，脑袋恨不得埋到胸口，在座全是她们师兄师姐，前辈们目光齐刷刷扫过来，压迫感简直让人腿软。
五人赶紧低着头小步跑到工作人员面前，领了属于自己的队服。
衣服和朴振英一样，是粉红色的短袖t恤配白色短裤，样式有点像《Running man》的队服，只是名牌别在了胸口正中央，上面印着每个人的名字。
料子摸起来挺舒服，不算太厚，夏天穿正合适。
她们拿着衣服钻进旁边的换衣间，出来时互相看了看，忍不住笑了——五个人穿得整整齐齐，倒像刚入学的新生，透着股青涩的乖巧。
她们没敢往前面坐，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悄悄坐下，尽量缩小存在感，生怕再引来注目。
林非鹿刚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就被申宥娜拽了拽胳膊。
“lulu你看！那是不是dAY6的前辈？还有那边，2pm的峻秀前辈也来了！”申宥娜眼睛瞪得溜圆，兴奋地用手指点点这边，又指指那边，声音压得低低的，却藏不住激动。
在ItZY五人里，也就申宥娜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打量前辈。
林非鹿一边想把她的手按下去，一边又忍不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
可不嘛，dAY6的成员正围坐在一起侃天侃地，2pm的几位前辈则靠在椅背上聊天，俊昊前辈她只见过一次，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弧度还是那么温柔。
“要不，你代表咱们ItZY去打个招呼？”黄礼志在旁边打趣，故意想支开这个咋咋呼呼的小家伙。
申宥娜眼睛一亮，还真有点心动，试探着站起来：“那我去啦？”
她看了看队友们，见没人反对，便攥着衣角往前走了两步。
可等视线扫过前面黑压压的前辈们，她又像被扎破的气球似的，脚步一顿，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嘻嘻嘻，还是算了吧。”她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脸颊红扑扑的。
那么多前辈在，她承认自己有点怂了。
林非鹿松了口气，正想闭眼歇会儿，安安稳稳熬到录制开始，就听见一道穿透力极强的声音炸响：“嗨！lulu！”
不用看也知道是王嘉尔。
林非鹿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原本已经移开的目光又“唰”地回来了，齐刷刷落在她们这个角落，连朴振英都停下和2pm的聊天，朝这边投来好奇的视线。
林非鹿只能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跟着队友们一起站起来，对着四周的前辈们鞠躬问好，心里把王嘉尔的名字默念了八百遍！
王嘉尔完全没察觉到林非鹿那“想刀人”的目光，兴冲冲地跑到她面前，围着她转了半圈，上上下下打量个不停。
林非鹿今天穿的是队服里的粉色t恤和白色短裤，衬得皮肤愈发白皙，双腿又细又直。
大概是这几天休息得好，她脸颊透着点自然的红晕，眼神亮晶晶的，像颗刚洗过的樱桃，看着比之前更显灵动。
王嘉尔这目光纯粹是欣赏，倒没什么别的意思，可架不住他看得太认真，连黄礼志都忍不住清了清嗓子。
直到把五人看得都有点不自在了，他才一拍大腿，笑着夸赞：“看来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哈！”
这话不说还好，话音刚落，斜对面就传来一阵“不满”的骚动。
“Jackson前辈欧巴，你这话什么意思？”俞定延挑着眉走过来，身后跟着凑趣的成员们。
“只有ItZY的忙内好看，我们就不好看了？”
“就是就是，前辈说话太伤人心了！”Sana捂着胸口，故意做出委屈的样子。
“我们穿这衣服就不好看吗？”momo叉着腰，眼神里满是“控诉”。
王嘉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大厅里可不止ItZY一队女艺人。
看着围上来的“娘子军”，他顿时头皮发麻，张了张嘴，平时那能说会道的本事全没了，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下意识想朝林非鹿她们投去求助的目光，结果看到的是五张憋笑憋到发抖的脸，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连不远处的朴振英都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边，手里端着他自己带来的茶杯，嘴角噙着笑，摆明了要看热闹。
就在众人以为王嘉尔要“缴械投降”时，他眼珠子突然一转，那双精明的眼睛瞬间变得茫然无措。
他无辜地摆了摆手，故意用蹩脚的韩语说道：“不好意思，你们在说什么？我是外国人，听不太懂……”
“噗嗤……”
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一声轻笑像投入油锅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整个大厅。
先是零星的笑声，接着越来越响，最后变成震耳欲聋的哄笑，连屋顶的瓦片都仿佛在跟着颤。
林非鹿也笑得直不起腰，她太熟悉这招了。
在韩国的外国艺人里，这简直是“祖传技能”，应付不了场面的时候，一句“我听不懂韩语”总能化险为夷。
她认识的人里，宋雨琦把这招用得炉火纯青，今天看来，王嘉尔也得算个中翘楚。
王嘉尔看着众人笑得前仰后合，自己也跟着嘿嘿笑起来，趁机扛着twIcE众人的目光，溜回自家队员身边，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大厅里的气氛被这么一闹，原本的拘谨和陌生感消散了不少。
林非鹿看着眼前说说笑笑的前辈后辈，突然觉得，这三天两夜的综艺录制，怕是想无聊都难了。
“lulu呀！”Sana眼尖，隔着人群就看到了角落里的林非鹿，像只快乐的小兔子似的蹦过来，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最近两人正处“热恋期”，一见面就会黏着她，感情好得让旁边的申宥娜都忍不住吃醋。
林非鹿也喜欢这个软乎乎的欧尼，回抱住她笑：“Sana欧尼今天好漂亮。”
“你才漂亮呢！”Sana捏了捏她的脸颊，转身冲林娜琏招手。
“欧尼你看，我就说lulu来了吧！”
林娜琏笑着走过来，眼睛弯成了月牙：“lulu，你在中国唱的那首歌真的太好听了，叫什么来着……”
她拍了拍额头，话到嘴边突然卡壳，扭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周子瑜。
周子瑜抿嘴一笑，轻声补充：“《声声慢》。”
“对！森……森慢！”林娜琏努力模仿着发音，虽然还是有点拗口，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林非鹿，那眼神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像只等着投喂的小猫咪，半天没再说话。
林非鹿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欧尼八成是想让自己教她唱了。
她最近行程本就排得满，看来又得在日程表上添一笔了。
“好啦，”她妥协似的点头。
“等有空了我教你唱。”
“好耶！爱你哟！”
林娜琏瞬间欢呼起来，激动地挥了挥拳头，还没等林非鹿反应过来，就在她脸颊上“啵”地亲了一下。
“！！！”林非鹿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能塞下一颗鸡蛋。一股热意从脖子根“唰”地窜上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耳根，连耳廓都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
“哈哈哈……”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twIcE的成员们笑得前仰后合，连黄礼志都没忍住别过脸，肩膀微微发抖。
就在林非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时，大厅里突然响起工作人员的声音，手里的扬声喇叭嗡嗡作响：
“打扰一下各位！准备出场了，请大家到门外集合！”
众人立刻收了笑，纷纷起身往门外走。ItZY的五人跟在twIcE后面，刚走到门口，就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ItZY的孩子们，你们先到最前排来。一会儿按顺序出场，你们是第一个，记得多跟镜头互动，自然点就好。”
林非鹿心里咯噔一下，刚压下去的紧张感又冒了上来——第一个出场？还是在这么多前辈面前？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手心微微出汗。
还没来得及深呼吸两口，门外小广场的方向就传来了熟悉的旋律——是她们的出道曲《dALLA dALLA》！
“走吧。”黄礼志拍了拍她的背，率先迈步走了出去。林非鹿深吸一口气，跟着成员们一起，踩着音乐的节奏往前挪。
阳光有点刺眼，临时搭建的舞台旁围满了摄像机，更让她不自在的是，身后还站着黑压压的一群前辈。
她努力想维持表情管理，嘴角却有点僵硬，眼神飘忽着不敢看镜头，只觉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好在从入口到指定区域的距离不算远，几十步路很快就走完了。
六人站定后，林非鹿偷偷松了口气，刚想和旁边的李彩领对视一眼，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笑声。
原来是轮到twIcE的欧尼们出场了。
她们可比ItZY放得开多了，林娜琏故意迈着夸张的模特步，Sana一边走一边比心，金多贤这个搞笑女最为有意思，
做着各种怪异动作，逗得台下的工作人员都笑出了声。
几步路的距离，硬是走出了走秀的既视感，贡献了不少趣味镜头。
twIcE的区域就在ItZY旁边，算是公司的“忙内line”聚集地。
林娜琏一过来就冲林非鹿眨眼睛，显然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吻，把林非鹿看得又红了脸。
接下来，Stray Kids、Got7、dAY6和2pm的前辈们按出道倒序一一出场。
大概是在熟人面前放不开，大家的姿态都差不多，要么规规矩矩地走，要么小声聊着天，少了舞台上的张扬，多了几分私下的随性。
最后出场的是朴振英。
按理说大佬出场该是气势十足的，可他们老板今天穿着灰色唐装，走路时还特意背着手，配上那有点显老的新发型，怎么看都透着点憨态可掬，像个逛公园的老大爷。
勇士王嘉尔和2pm的前辈们胆大起哄吐槽朴振英的“不专业”，大概整个公司也就他们敢这么跟朴振英开玩笑了。
朴振英也不生气，笑着瞪了他们一眼，走到队伍最前面站定。
等所有人都按区域站好，广场上安静下来，只有摄像机工作的“沙沙”声。
制作组的pd，金智勋拿着喇叭，清了清嗓子：
“大家好！欢迎来到JYpnation的录制现场！时隔四年（没作过考证）”他顿了顿，笑着补充。
“我们终于再次聚在一起！”
人群里响起一阵掌声。
“这次的活动，我们准备了个新环节。”
话锋一转。
“大家都知道，公司的发展离不开新鲜血液，练习生们作为JYp的后备力量，也是我们必不可少的家人。
所以经过制作组商议，这次JYpnation，除了出道的前辈们，还会有表现优异的教育生作为后备组加入！”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停顿了一下，才扬声道：“现在，就让我们欢迎可爱的后备生们！”
话音刚落，朴振英带头鼓起了掌，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林非鹿和申宥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好奇，她们平时在公司也见过不少练习生，只是不知道这次会来哪些人。
就在这时，小广场的另一边传来了脚步声。
十几道穿着统一训练服的身影缓缓走来，有男有女，阳光照在她们身上，勾勒出青涩却挺拔的轮廓。
林非鹿眯起眼睛一看，突然愣住了，走在最前面的那几个，怎么看着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