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真的假的？
明哥没钱了？他怎么不早说？
张如意和田荣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对朱明的心疼，以及拿出一大笔银子送给朱明的决定。
山长瞪了明珠，面带不悦，“朱明！你家里不给银子，可以问同学借……”
明珠站起身，向山长深施一礼，“学生绝不会借钱参加文会。与其一两银子打水漂，倒不如好好做功课，争取下次小试考出好成绩。考的好，我爹就能继续给我零用钱。”
“你不参加？”山长骤然瞪圆眼睛。三皇子就是打算踩着朱明，为自己扬名。朱明不参加怎么行？
“同学之间互相帮扶……”山长语重深长的说道：“我之前说过了，此番是你们声名远播的好机会。为了一两银子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委实可惜。”
笑吟吟的看向一众学生，“有人愿意帮朱明一把吗？”
他愿意！田荣嘴巴刚刚张开，张如意朝他丢过去一个纸团。射箭不是白练的，居然正中田荣嘴巴。纸团入嘴粘在舌头上，田荣弯下腰往外抠。这边抠着，那边不小心咽进去，呛得他连连咳嗽。
田荣心里把张如意骂了个狗血淋头。他认的大哥，他不帮行吗？
张如意就是妒忌他总给大哥买东买西。
这事儿能怨他吗？谁让他家里给的银子多呢？那么多银子不给大哥花，难道给邓鸢时花？
除了田荣的咳嗽声，没人接茬。
明珠颇为惋惜的长叹一声，“山长，您看见了。没人愿意帮扶。一两银子难倒我朱明喽。”说着，缓缓落座。扭脸看向张如意， 朝他挑起下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张如意回以一笑。
他是谁啊？还能不懂明哥的心思？转而看向田荣，不住摇头。小田差点坏了明哥好事。老是这样可不行。得让小田学机灵点。
山长当众丢了颜面，狠狠瞪了眼明珠，对汪夫子道：“行了，你上课吧。下课找我去。”
得让小汪劝劝朱明。实在不行，这一两银子他给小汪，再由小汪交给朱明。
如此一来，既遂了三皇子的心愿，又能让朱明乖乖参加比试。
山长这般想着，心下稍定。
他走了，汪夫子清清喉咙，“检查昨天布置的功课。”
一片哀嚎声随之响起。
下课的钟声传来，众人齐齐松口气。
总算下课了！
张如意腾地站起身，想去找朱明说话。
汪夫子的视线也落在朱明脸上，“朱明，你来一下，我找你有事。”
山长不是叫汪夫子去找他吗？
汪夫子找明哥什么事？
张如意扁扁嘴，半路拐了个弯，凑到田荣跟前，“你说你，怎么就没个眼力见儿呢？”
“我怎么没眼力见儿了？”田荣不服。
“……”
他俩掰扯的当儿，明珠恭恭敬敬跟随在汪夫子身后，走到廊下僻静处，见四下无人，明珠板起小脸，“夫子！您又喝酒了？”
汪夫子立马矮了半截，“没有，没有。误会，误会。你听我解释。”
明珠闷声冷哼，“那您倒是解释解释，雪团好好一个大白鸟，为何去您府上给我请假，飞着去的，回来的时候，醉的不成样子，落地崴了脚，进屋倒头就睡。”
“我真的没再喝酒了。”汪夫子苦着脸，“但是我一下子戒不了，就每天清晨闻一闻酒香。你那个鸟来了，也不说话，把缠在腿上的信筒亮给我看。我解下信筒，摆弄好半天才取出信纸，就这功夫，你那个鸟就把我碗里的酒都喝了。我、我真没喝酒，我也没灌它喝酒。”
那可是鹰隼！
他灌它酒？不想好了？
明珠见汪夫子不似作伪，点着头道：“那成，我相信您说的话。”
汪夫子紧绷的心弦立刻松开，嘴里小声叨咕着，“相信就好，相信就好。”
为了这个事儿，他整整一天坐立不安，晚上怎么都睡不着。好不容易熬到下半夜，睡了过去。梦里朱明提刀追着他砍。把他吓的啊，一门心思就是跑，可无论如何也跑不动，两条腿怎么都迈不开。
这一天一宿折腾的。
定定心神，汪夫子问明珠，“那个文会你真不参加了？”
“不参加！”明珠笑容灿烂，“您去山长那儿，看他又出什么幺蛾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逗他玩玩，权当解闷了。”
汪夫子点头应承，“您逗，您逗。”猛地反应过来，朱明是让他去逗，松缓的心弦又再紧绷，“又、又是我啊？”
“是啊。”明珠点点头，“您不是一直管着这事儿么？一事不烦二主。我总不能再去麻烦别的夫子吧？”
得嘞！小朱认准他了。
汪夫子喟叹一声，“行！我去逗。”
“您别当山长是山长，您当他是一只化成人形的老狐狸精！”明珠眼睛亮亮，给汪夫子出馊主意，“您要是能弄明白山长为何像是个钻进钱眼里的老貔貅就更好了。”
老狐狸精？老貔貅？
山长知道自己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身份吗？
汪夫子没精打采的应承，“我记住了。您等我回信儿就是了。”
两人正在商量着，不远处传来书童颇为急切的声音，“邓小公子，您看见我家公子的吗？”
邓鸢时不耐烦的回道：“没看见，没看见！”
“……”
明珠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哪哪儿都有他。真是个讨厌鬼！”
汪夫子心尖打了个抖，“他不讨您喜欢，您不搭理他就是了。”
明珠淡淡“嗯”一声，“我不搭理他，他也别搭理我。他要是再犯贱，我连您的面子也不给。看我不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汪夫子不敢再劝，劝多了小朱腻歪。又跟朱明讲了讲明天课上要问的问题，便去百泉轩找山长。
到在百泉轩一看，邓鸢时也在。汪夫子暗暗甩过去一个白眼。难怪小朱烦他，整天上蹿下跳，跟个闹果子吃的猴儿似的。他腿脚还快，刚刚跟小朱说话的时候，他就在附近，这会儿居然溜到百泉轩来了，看样子跟山长聊了有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