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是墨乾。”
鹿笙闻言，眸光瞬间凝聚，“墨氏掌权人。”
墨乾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在云纺茶楼，等你过来。”
鹿笙挂断电话，她微微蹙眉，思索片刻，对张棋说道：“去云纺茶楼。”
张棋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夜色下的云纺茶楼灯火阑珊，古色古香的建筑在月光下更显幽静。
鹿笙踏入云纺茶楼的包间，墨乾身着深色中山装，端坐在主位上，面容沉稳。他轻轻抬手，示意鹿笙坐下。
墨乾缓缓提起紫砂壶，动作优雅地为鹿笙斟上一杯雨前龙井。“这雨前龙井，需静心品味，方能察觉其韵味。”
鹿笙望着眼前那杯色泽翠绿、清澈透亮的茶水，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墨老爷子雅兴，只是鹿笙自小对茶道一窍不通，于我而言，不过是解渴之物，哪分得清好坏。”
墨乾呢喃着，“鹿笙，这个名字，我是从子渊的口中第一次听到的。他说，你的脑子好使，很想亲眼看看你这脑子是不是和旁人有不一样的构成。”
鹿笙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她轻轻放下手中未动的茶杯，目光直视着墨乾，问道：“墨老爷子今天见我是想说什么？”
墨乾的目光变得深邃，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我墨乾一生从未败绩，却是没想到竟然屡次被你这个小辈打败。无论是商场上的策略，还是人心上的博弈，你都表现得异常出色。”
墨乾轻轻放下紫砂壶，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可小辈终究是小辈，鹿笙，你很在乎亲情这种东西，终究会是你的拖累。”
鹿笙轻轻一笑，“墨老爷子有话可以直说，不必这般拐弯抹角。”
墨乾的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沉，他缓缓开口，“我听说你外婆身体不好，你回江家也不过几年的时间，才享受了几年的亲情，你外婆定是你心头的牵挂。巧了，我们墨家有一种秘药，能延年益寿，对老年人尤为有效。”
鹿笙的眼神在灯火摇曳中闪过一丝动容，她轻轻抿了抿唇，“你的条件是什么？”
墨乾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加入墨家的研究，你外婆的药我们墨家可以一直提供。不仅如此，我还可以给你提供更多的资源，让你在商界更上一层楼。”
“墨老爷子，墨家在医药行业一直处于顶尖的地位，我想问问您，墨家创立之初的初衷是什么？”
墨乾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然是为了赚钱。这还用问？”
鹿笙摇了摇头，“赚钱固然重要，但在我看来，医药行业的初衷应当是救死扶伤，是为了给人带来希望和健康。”
墨乾轻轻晃动着手中的茶杯，“我们墨氏的药，一直都在给人带来希望。”
鹿笙的目光如炬，直视着墨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的是这样吗？就拿创和集团来说，你们研制的药物，不过是让人们在无尽的痛苦中徘徊，靠着药物勉强维持生命，而非真正治疗。你们制造的是依赖，是让人们离不开你们的药，从而不得不花费天价购买。这不是希望，当人们望着那遥不可及的价格，心中只会升起无尽的绝望。”
墨乾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可他们还是会想尽办法的想要我们的药，就像你知道我墨家有延长寿命的药物，你会不会动心？想要你外婆活的更久一点？”
鹿笙的心猛地一紧，她仿佛看到了外婆那张慈祥的脸庞，在岁月的侵蚀下愈发脆弱。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墨乾缓缓站起身，“你不用现在给我答案，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只要你愿意，我墨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就在墨乾转身欲离之际，鹿笙的声音冷冽地响起，“之前我的药房出事，是不是你们墨家做的？”
墨乾脚步一顿，他缓缓转过身，“他们自愿的，我给了他们儿子活下去的希望。”
“可你却让他们以命换命，人的生命对你来说如此渺小吗？”
墨乾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他轻轻摇头，“我并没有逼他们，这是等价交换。他们愿意用自己的寿命，来换取亲人多活几年的机会，这是他们的选择。”
回到江家老宅，鹿笙轻轻推开房门，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中药香。她缓步走到床边，坐下，目光温柔地落在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却依旧慈祥的脸庞上。
老太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中带着几分惊喜与疼爱。“笙笙，你在这多久了？怎么不叫醒外婆？”
鹿笙握着老太太的手，指尖传来阵阵暖意，她微微一笑，眼眶微红，“外婆，我刚来，想让您多睡会儿。”
老太太用她那布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抚过鹿笙的脸颊，眼中满是温柔与不舍。“笙笙啊！是不是舍不得外婆啊？人都是会死的，别太伤心。外婆活了这么大岁数，已经知足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鹿笙紧紧握住外婆的手，“外婆，您一定可以长命百岁的。我还要带您去看更多的风景，尝更多的美食呢。”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眼眶已经泛红。
老太太的眼神温柔而深远，“笙笙啊，能在有生之年找到你，如今还看到了你有了自己的生活和方向，外婆真的没什么遗憾了。我现在啊，就盼着能早点去见你妈妈，告诉她，我们的笙笙有多优秀，多善良。这么多年了，外婆真的很想你妈妈。”
鹿笙捂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老太太见状，笑得更加温柔了，眼角的皱纹仿佛都舒展开来，她轻轻地拍了拍鹿笙的手背，“笙笙不哭，外婆其实很开心的。外婆就算现在走了，也能安心地闭上眼睛。”
没说一会儿话，老太太又疲惫的睡着了。鹿笙轻轻关上房门，转身时眼眶已泛红，脚步沉重地穿过走廊。
江老爷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握着一本泛黄的相册，目光从照片上移开，望向鹿笙，“你外婆怎么样了？”
鹿笙走到江老爷子身边坐下，声音略带哽咽：“情况越来越不好了。”
老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相册，相册封面已经略显磨损，却依然承载着岁月的记忆。他轻轻拍了拍鹿笙的手背，“生死有命，孩子，你也别太为难自己了。每个人都要经历这一遭，你外婆她活得够本了，咱们要往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