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林司言派人一直在搜查发现尸体的那条河，可没有找到线索，也没有找到另一名失踪者王语星的尸体。
河流附近有几个村庄，但是乡村公路没有安装交通摄像头，天气转凉，晚上也没什么人出门，所以一直没找到目击证人。
他们还仔细查看了赵琪琪家附近的监控，除了曾家兄弟，没找到跟踪过或接触过赵琪琪的人。
用常规的侦查思路，似乎很难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林司言召开案件分析会议，重新梳理案情。
“根据社会关系排查，嫌疑最大的是周天赐，他第一次买凶伤人的计划失败了，但不排除他还找了其他人动手。”林司言道，“其次是安娜。不过，这两个人的动机更多的是要毁掉赵琪琪的脚，应该没想要杀她。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他们还调查了赵琪琪的其他同事，但没找到嫌疑人。赵琪琪性格温和，很少跟别人发生冲突，在剧院的人缘还不错。
对比之下，安娜的人缘就很差，因为她很傲慢，喜欢仗势欺人，而且嘴很毒，大家都不太待见她。
苏欣慧却不赞同这个观点：“周天赐这种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第一次买凶伤人失败后，他肯定还会再次找人动手的。”
唐进道：“那王语星的失踪怎么解释？周天赐跟她又没有仇。”
苏欣慧反驳道：“周天赐好像很喜欢跳芭蕾舞的女孩。王语星也是跳芭蕾的，万一她也认识周天赐，被他看上过呢？我们得调查一下王语星和周天赐的关系。”
“没准王语星是被骗去国外搞诈骗了呢？”王小涛插话道，“如果她死了，怎么没找到尸体？”
江宁希也在疑惑这点。如果凶手真是连环杀手，那凶手的作案模式应该会很稳定，即使有变化，也只会进行升级和改进，而不会降级。
王语星的尸体一直没被发现，证明凶手掩藏了尸体，并且掩藏得很好。那第二名死者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河里？
王语星如果死了，她的尸体又会在哪里？如果她没死，难道是被凶手囚禁了？可她比赵琪琪先失踪。
“你怎么天天就惦记着搞诈骗？”苏欣慧无语，“她要是被骗去国外了，那聊天记录和通话记录总有异常吧？你发现骗子了吗？”
王小涛道：“现在的骗子都用他们自己的软件，很难排查的。”
李光耀突然道:“凶手会不会是王语星呢？”
“不太可能！哪个凶手会在杀人前先失踪的？’”
唐进打断他们的争吵，分析道:“我怀疑凶手杀害赵琪琪的动机是，凶手在收集芭蕾舞者的腿，就像收集手办那样。而赵琪琪拥有一双非常漂亮的腿。”
唐进在电子屏幕上展示了赵琪琪跳舞时的照片。她的身材很好，一双腿笔直修长，犹如一只优雅的天鹅，在翩翩起舞。
这样的舞者的确算得上艺术品。
苏欣慧道:“难道凶手是芭蕾舞的狂热粉丝？”
李光耀道:“那样的话，凶手不应该收集她们的舞姿吗？为什么只要腿？一对血淋淋的腿，有什么好看的？”
江宁希道:“所以凶手很可能是恋足癖。他需要的只是舞者的双腿。”
林司言分析道：“赵琪琪失踪时穿的是粉色运动装，但是我们发现她时，她身上穿的是裙子。裙子是凶手提前准备好的吗？或者裙子是凶手自己的？”
“凶手不会真是变态吧？一男的，怎么会有裙子？”李光耀嘟囔道。
“林队的意思是，凶手也可能是女性。”唐进解释道，“她换掉死者的衣服，是为了防止我们根据衣物来辨认出死者的身份。”
“不可能！女性就不可能干出这么残忍的事情。”李光耀反驳道，“再说，砍断人的腿骨不仅很血腥，还需要很大的力气，抛尸也需要力气，凶手怎么会是女性呢？”
江宁希道：“为什么不可能？世界上有很多女医生和女屠夫。
但如果凶手是女性，那她的杀人动机就不太可能是因为恋足癖。那动机会是什么呢？”
恋足癖是一种性欲倒错，这类人会对足部产生强烈的性唤起，大多是男性。
“芭蕾舞演员的足部会有很多茧子，皮肤并不光滑，凶手应该不会喜欢这种脚吧。”苏欣慧分析道，“会不会是因为妒忌？凶手自己没有一双好看的、能跳舞的腿，所以就去抢别人的。”
王小涛满脸不解，“抢这个有什么用？腿又不是装备，抢了别人的就能直接用。怎么用？总不能把自己的腿砍断，然后再安上别人的腿吧？”
林司言觉得王小涛的话有些道理，凶手会不会是双腿截肢的残疾人？
但一个残疾人，怎么绑架死者？怎么抛尸？
江宁希道：“我们不能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推测精神病态者的想法。也许在凶手眼里，不是ta抢了别人的腿，而是别人抢了ta的呢？”
一个截肢的残疾人，应该会无比渴望一双完美的腿吧，不，应该是一双健康的腿，如果心理正常的话。
可腿又不是器官，无法活体移植。凶手会是残疾人吗？
“那我还是不要了解得好。我只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正常人。”王小涛唏嘘不已。
以前他还觉得很多心理疾病很酷，比如什么自闭症、超忆症之类的，现在他觉得正常挺好的。
唐进质疑他的言论，“正常的标准是什么呢？比如在社会标准里，大部分三十岁的男性都已经结婚了，如果你没有，那你就可能被判定为异常。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绝对正常的人。”
“我才二十九岁，谢谢。”
林司言将话题拉了回来，“如果这真是一起连环杀人案，那么凶手是怎么挑选到她们的呢？是通过观看表演吗？还是通过其他什么途径？没准这会是一个突破口。”
王小涛猜测道：“有可能是通过短视频。现在很多舞蹈演员都喜欢拍短视频来获得关注。”
林司言道:“你查一下她们名下的账号，看看有没有发现。”
“不，凶手肯定多次接触过死者。”江宁希分析道，“通过影像资料不能真正感受到事物的美好，所以凶手一定会近距离去接触她们。”
苏欣慧猜测道：“那她会不会去看过赵琪琪的演出？”
“有可能。而且凶手应该很喜欢芭蕾舞。”林司言道，“她很可能学过芭蕾舞，甚至是芭蕾舞演员。”
会议结束后，他们去调查了那条裙子，材质是亚麻的，没有品牌，搜同款发现销量很高——买的人太多了，无法根据销售记录锁定凶手。
裙子的价格才四十五块——间接可以推测出凶手的经济条件不算太好。
“这条裙子的款式很好看，凶手的审美挺不错的。”苏欣慧道，“我都想买一条了。”
唐进小声提醒道：“这可是受害者的同款，你确定敢穿吗？”
“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