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已经是晚上七点，我立刻召集了核心团队开会。会议室里，江瑾正在整理最新的财务数据。
\"情况怎么样？\"她问。
\"比想象的复杂，\"我说，\"剧毒是冲着我们来的。\"
\"什么意思？\"
\"他们想通过收购程氏来切断我们的产业链，\"薄颜在白板上画着示意图，\"一旦成功，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江瑾皱眉：\"那提前支付授权费的风险...\"
\"我已经算过了，\"我调出一份表格，\"如果动用新一轮的投资资金，勉强可以支撑。但是...\"
\"但是项目推进会受影响，\"薄颜接过话，\"尤其是量产计划。\"
会议室陷入沉默。大家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等等，\"技术总监李明突然说，\"薄博士，你新研发的材料，成本不是能降低20%吗？\"
薄颜眼睛一亮：\"对！如果能尽快把新材料投入使用...\"
\"不行，\"我打断她，\"测试周期没完成，风险太大。\"
\"但这是机会，\"她转向我，眼神坚定，\"给我三天时间。\"
我看着她：\"你确定？\"
\"确定，\"她说，\"刚才在实验室，我已经有了新发现。只要再做一组对照实验...\"
\"好，\"我做出决定，\"李明，你带队协助薄博士。江瑾，你去联系我们的其他供应商，谈价格优惠的事。\"
\"那你呢？\"薄颜问。
\"我去见几个老朋友，\"我说，\"也许能拉到一些临时资金支持。\"
散会后，大家各自行动。我正要出门，薄颜叫住我：\"等一下。\"
\"怎么了？\"
她递给我一个保温杯：\"刚让助理泡的咖啡，你带上。\"
我愣了一下：\"你...\"
\"少废话，\"她假装不耐烦，\"快去快回。\"
走到门口，又听见她说：\"注意安全。\"
深夜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连续拜访了三个老朋友，总算筹到一些资金承诺。
手机响了，是薄颜发来的消息：\"实验有重大突破，你在哪？\"
\"在回公司的路上。\"
\"别回来了，直接回家休息吧。明天再说。\"
我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性格？有突破肯定还在实验室。\"
她沉默了一会才回：\"那你路上小心。\"
十分钟后，我推开实验室的门。果然，她还在。
\"喏，\"我放下一份宵夜，\"先吃点东西。\"
她头也不抬：\"等我把这组数据处理完。\"
我走到她身边，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图表：\"这是...\"
\"你看这里，\"她指着一个数据点，\"新材料在这个温度下，性能提升了30%。\"
\"造价呢？\"
\"比原方案还便宜，\"她终于抬头，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最关键的是，生产工艺比较简单，可以直接用现有的设备。\"
我仔细看着数据：\"这么说，量产的风险...\"
\"对，比我们想象的要小得多。\"
我长出一口气：\"太好了。\"
她却突然笑了：\"你知道吗，刚才那个表情，特别像我爸。\"
\"啊？\"
\"就是遇到技术突破时那种如释重负的样子，\"她说，\"简直一模一样。\"
我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是跟伯父接触多了，沾染了一些习惯。\"
\"挺好的，\"她说，\"我爸那些好习惯，你都学着点。\"
\"那坏习惯呢？\"
\"比如说？\"
\"比如...\"我想了想，\"工作起来不要命那种。\"
她瞪我一眼：\"你确定这个习惯是跟我爸学的？\"
我笑着投降：\"好吧，可能是跟你学的。\"
\"少贫嘴，\"她把宵夜打开，\"陪我吃点东西。\"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我突然说：\"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她白了我一眼，但还是放慢了速度：\"对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我把筹资的情况跟她说了。她听完，皱眉道：\"还是差一点。\"
\"嗯，\"我说，\"不过你这个技术突破，或许能帮我们争取到更好的条件。\"
\"什么意思？\"
\"我打算明天约剧毒的李明，\"我说，\"试探一下他们的底线。\"
她放下筷子：\"你疯了？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不会，\"我说，\"我有把握。\"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算是吧，\"我笑笑，\"不过现在还不能说。\"
\"为什么？\"
\"怕你骂我乱来。\"
她无奈地摇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了？\"
\"跟某人学的呗，\"我说，\"记得去年那个项目，你不也...\"
\"行了行了，\"她打断我，\"我认输还不行吗？\"
我们相视而笑。这种默契的感觉，真好。
\"时间不早了，\"我看看表，\"回去休息吧。\"
她摇头：\"我再确认一组数据。\"
\"别闹，\"我说，\"你都熬了快24小时了。\"
\"就一会...\"
\"不行，\"我难得强硬一次，\"明天还要见剧毒的人，你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
她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开始收拾桌子：\"听话，实验室我帮你关。\"
\"你...\"她无奈地看着我，\"什么时候学会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了？\"
\"大概是从...\"我想了想，\"从发现你也会关心我开始？\"
她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去：\"少自作多情。\"
但我看见她的耳朵红了。
送她到楼下，看着她上了代驾的车，我才放心。转身要走，却听见她摇下车窗：\"喂！\"
\"怎么了？\"
\"明天...\"她顿了顿，\"明天见剧毒的人，我要一起去。\"
\"不用...\"
\"没得商量，\"她说，\"这是我的底线。\"
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或许，我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表达着那份说不出口的关心。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我躺在床上，却完全睡不着。
脑子里都是她认真工作的样子，生气时的样子，害羞时的样子...
还有那句\"这是我的底线\"。
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到家了吗？\"
很快收到回复：\"嗯，你也早点休息。\"
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明天见。\"
\"好。\"隔了一会，她又补充，\"做个好梦。\"
我笑了。这个女人，明明自己都快累垮了，还记得关心别人。
\"你也是，\"我回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