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芸莘晃了晃脑袋。
刚刚那感觉是……有人在招她的魂？
“那小子动作这么快啊……”
她嘴上说得嫌弃，但语气之中却毫无怒气，反倒是带着几丝笑意。
“小丫头你要是身体不行就赶紧回去，别到时候还给吾添乱。”
尤犴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芸莘低头看向身下的金龙勾了勾唇角：“你别不是在说你自己吧？”
一人一龙此时正在空中飞驰，听到她的话，尤犴气得扭了扭身子就想把芸莘从自己身上甩下去：“吾这样怪谁？！”要不是灵力被背上这厚脸皮的人强抢了，他能这么弱？！
芸莘身形晃动了几下却还是坐得稳稳当当，为保持平衡还拽掉了不少根尤犴的龙鬣（liè）。
尤犴吃痛叫出声来：“你给吾注意点！小心吾真将你丢下去！！”
他一根毛长起来就要数百年，放到修真界随便一根都能叫那些修士抢到头破血流，这人刚才那一下感觉都要把他薅秃了！
他已经实力大减，不能再变成头秃龙了！
芸莘随手将拽下来的一把龙鬣收了起来，敷衍应和：“行行行，你只要飞稳一点我肯定不会乱动。”
“你还是多补一补身体吧，毛一点光泽都没有还这么脆，还有这龙鳞，都要开裂了似的，”芸莘发出啧啧的声音，“你本来就又老又菜，再没个漂亮的皮囊，小心你之后找不到老婆。”
“这、要、怪、谁？？！！”
尤犴气得喷出一口气，要不是被某人强抢了灵力，他能连维持身形都做不到吗？！
他以前最最爱惜自己的外貌了，但出了封印以后他一次镜子都没有照过，他根本不敢照镜子！
一想到自己雄壮伟岸的让雌性们一见就走不动道的身体现在可能变成了什么样，他就恨不得再回到封印里待着。
当然这只是夸张的想法，真让他回去他还是不乐意的。
真是几千年都没受过这种气！
芸莘眨巴眨巴自己清澈的眼睛，一脸无辜：“当然是怪五灵宗那些人啦！要不是他们封印了你千年嘞，你也不至于又丑又菜。”
尤犴感觉芸莘的话就像刀子一样不停插到他的心上，连他的逆鳞也护不住，一抽一抽地疼。
“你可闭嘴吧你！”别再往他心口插刀子了！
尤犴真后悔自己怎么就信了这人的鬼话答应带她一起去五灵宗，他别没报仇就先被她气死了！
“唉，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啊！”
芸莘语重心长，听上去比尤犴还年纪大似的。
别念了！你别念了！！
尤犴痛苦得龙脸都皱到了一起，龙身都难受得感觉要打结了，干脆多耗费些灵力将自己的听觉封了起来，耳不听为净！
芸莘见让尤犴吃了个瘪，得意一笑，让他跟她做口舌之争。
眼下他们吵闹之间已飞出不少距离，只不过放眼望去都是黑乎乎一片实在看不出飞了多远。
芸莘皱眉，要是飞个三五天的她可没这个时间。
芸莘拍拍身下的龙背：“还有多远？”
尤犴感受到了芸莘的动作，不过她先前惹他烦躁这会儿他并不想搭理她，反正封了听力就装作没察觉就好了。
芸莘见尤犴没反应，一下就猜出他在打什么主意，她也不生气，只仔细看着手下的龙鳞。
刚才龙鬣是薅了不少，不如再扣几片龙鳞吧，这么多鳞片她得挑几片好看的。
尤犴正心中偷乐自己找回了点场子，忽然就觉得背脊一寒，龙鳞都要炸起来了。
此时空中除了他就只有背上的人，只可能是背上的人又要作妖！
强烈的危机感让尤犴不敢再沉默，他轻咳几声扯着嗓子道：“啥？你刚才说什么？风太大了这声音刚吹过来！”
芸莘懒得拆穿这狗屎一样的借口，遗憾地摸了摸刚看好的那几片龙鳞才收回了手。
这几片一点裂纹都没有最是光滑，形状也好看，可惜了。
“还有多远才到啊？”芸莘好脾气重复道。
虽然芸莘语气波澜不惊，但尤犴还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芸莘刚才打算做什么，这一下又气又惊冷汗都冒出来了。
这小兔崽子刚才是想拔他的龙鳞？？！！
要知道龙鳞可是比他的毛珍贵百倍万倍不止！那是他们龙族最最重要的盔甲，除非受了极重的伤否则一生都不会掉落，这拔一片简直就是在生剜他的肉！
可恶！她怎么敢？！！
……她还真敢。
尤犴吞了一口口水，不敢刺激芸莘：“不远不远，他们那些家伙的臭味闻起来很近了。”
芸莘像是没注意到尤犴的紧张，夸赞道：“没想到你还长了个狗鼻子。”
尤犴：……
谁是狗？！啊！！谁踏马是狗？？？！
尤犴敢怒不敢言，现在人还坐在他背上，要是真给他拔掉一片龙鳞他是真遭不住！
尤犴想得还是简单了，芸莘从一开始盯上的就不止一片龙鳞。
芸莘视线流连在那几片龙鳞之上，想下次可以找个什么借口正大光明地扒下来。
尤犴无法忽视自己身上灼热的视线，加速摆动尾巴飞得更快，硬生生将路程从一天压缩到了半天不到。
一落地，尤犴气都没喘匀就立刻变回人形离芸莘老远，如同惊弓之鸟警惕地看着她。
先前他还嫌弃自己现在这干巴巴的小孩样难看，现在却觉得还是这样子更为安全。
芸莘朝他笑笑，吓得尤犴又退几步：“你你你不要过来啊！”
芸莘不理会他，转头看向身前这座山问道：“他们在这？”
这座山看着死气沉沉的，毫无生灵的迹象，连修真界那些灵山都比不上，更别说仙界的山了。
再加上冥域植被稀缺，这山上连树都没几棵，在芸莘看来说山都是夸它了，不过就是个高一点的小土包，要是前面再立个碑，她指不定心情好还拜一拜。
尤犴喘匀了气，见芸莘似乎不再打他龙鳞的主意，这才放心一些回道：“大致错不了，他们的……”尤犴本还想说味儿，一想芸莘前面说他狗鼻子舌头一转换了个说法，“他们的气息此地最为浓厚。”
芸莘眯了眯眼仰望山峰，看得尤犴不由心虚：“吾之所以不直接飞上去是怕打草惊蛇……”才不是怕飞得越久越危险！
芸莘淡淡收回视线：“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