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瘸子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
“老大，这还了得！林峰这小子肯定是在密谋什么大事！那包裹里说不定就是什么重要的情报！”
黑熊老大听得一愣一愣的，肥厚的脸上阴晴不定。
他虽然粗鲁，但也并非完全没有脑子。
林峰是镇国侯之子，又是监察院副院长，位高权重，怎么会跑到那种荒郊野外跟神秘人接头？
他斜睨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沉声问道：
“哪儿个码头？”
二狗子哆哆嗦嗦地回答。
“就是那个荒废好几年，破不拉几的飞鸟渡渡口啊。老大，那地方鸟都不拉屎，林峰去那儿肯定没憋好屁！”
飞鸟渡渡口……
黑熊老大肥厚的嘴唇嗫嚅着，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窜头顶。
“老大，你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二狗子见黑熊脸色阴晴不定，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又说错了什么。
黑熊猛地回过神，一把揪住二狗子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确定林峰那小子去了飞鸟渡渡口？跟人交易？”
二狗子被勒得直翻白眼，脸涨得通红，艰难地点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千真万确！小的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举起三根手指，哆哆嗦嗦地发誓。
黑熊这才松开手，二狗子“噗通”一声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黑熊来回踱步，肥胖的身躯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飞鸟渡渡口……走私……林峰……
这些词在他的脑海里翻滚，逐渐拼凑出一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可能。
“难道……”
黑熊喃喃自语，脸色变得愈发凝重。
他猛地停下脚步，看向刘瘸子，厉声问道：
“你刚才说，那黑衣人手里拿着个包裹？”
刘瘸子被黑熊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
“是…是的，老大，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用黑布包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
黑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这件事可就大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沉声吩咐道：
“二狗子，刘瘸子，你们两个给老子听好了！这件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半个字！要是走漏了风声，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老大放心！小的们嘴巴严实得很！就算给我们灌辣椒水，上老虎凳，我们也不会说出去半个字！”
两人连忙磕头，灰尘扑面，鼻涕眼泪糊作一团。
此刻，保命要紧，尊严算个屁！
黑熊老大这才放下心来。
他走到桌边，拿起一个酒坛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二狗子跟刘瘸子交换了个眼神，见黑熊老大似乎没那么紧张了，才壮着胆子问道：
“老大，这飞鸟渡……有啥问题啊？不就是个破烂码头嘛，连个鬼影子都见不着。”
二狗子挠了挠头，满脸疑惑。
刘瘸子也跟着附和：
“是啊老大，那地方荒废好几年了，连条船都没有，平时也就野狗野猫去那儿撒泡尿。”
黑熊老大斜睨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吐出一口浓烈的酒气。
“飞鸟渡？你们这两个蠢货懂个屁！那可不是什么破烂码头，那是吴国那帮耗子钻的地洞！”
二狗子跟刘瘸子听得一愣一愣的，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吴国？跟…跟咱们打仗的那个吴国？”
二狗子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细如蚊蝇。
“废话！除了那个吴国，还有哪个吴国？”
黑熊老大不耐烦地吼道，肥胖的脸上横肉抖动。
“飞鸟渡，那就是个小型的交易点，吴国和咱们启国的耗子们在那儿偷偷摸摸地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知道的人，没几个！”
刘瘸子恍然大悟。
“怪不得那地方这么偏僻，原来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黑熊老大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
“原来个屁！不该你知道的就别瞎打听！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黑熊老大瞪着眼，恶狠狠地警告道。
二狗子跟刘瘸子吓得一哆嗦，连忙点头如捣蒜。
“老大教训的是！小的们多嘴了！”
黑熊老大灌了口酒，脸色阴沉得可怕。
“林峰那小子去飞鸟渡……跟吴国人交易……”
他反复念叨着，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一旁的二狗子咽了口唾沫，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偷偷瞄了一眼黑熊老大阴沉的脸色，感觉自己的裤裆有点潮湿。
他娘的，这下玩大了！
原本只是想编个故事拍拍马屁，捞点赏钱。
谁知道这飞鸟渡居然是吴国的暗桩点！
这要是让老大知道他们是在胡说八道，那可不是赏钱的问题，那是要掉脑袋的问题啊！
刘瘸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一条好腿不停地打着颤，瘸腿也跟着不协调地抖动。
刘瘸子偷偷扯了扯二狗子的衣袖，挤眉弄眼地示意他赶紧想个办法。
二狗子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可这谎话已经说出口，泼出去的水，哪有那么容易收回来？
他绞尽脑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突然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老大。”
二狗子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颤抖。
“其实…其实我们还有句话没说完……”
黑熊老大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还有什么屁话？赶紧放！”
二狗子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
“其实…我们看到林峰和那黑衣人交易的时候…他们…他们好像…发现了我们！”
“发现了你们？”
黑熊老大眉头一皱。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就赶紧躲起来了。”
二狗子连忙说道。
“那黑衣人…身手很厉害，我们怕…怕被灭口…”
刘瘸子一听，也连忙跟着附和。
“是啊老大，那黑衣人…眼神凶狠，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我们…我们吓得屁滚尿流，连头都不敢回！”
黑熊老大眯起眼睛，眼中闪过几分狐疑。
“那你们怎么知道他们是交易？”
二狗子眼珠一转，信口胡诌道：
“我们…我们躲在草丛里，听到他们…他们在说暗号！什么，什么‘苍鹰展翅’、‘飞龙在天’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