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风峭拖着只有一半的身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着缓缓落地的顾云，眼中展露惊恐，喘着粗气道。
他再一次地说出了这三个字，做着最后的挣扎，企图借自己目前的绝境，让顾云能够跟自己交谈，若是从原因入手，他或许还能够有一线生机。
目前的伤势其实只是物理层面的致命伤。
对魔将级别的恶魔来说还不至于死，给他几天时间，风峭便能重获新生。
而若是另一半身躯现在为他拼接，甚至不一会的功夫就能进行基本自行愈合。
这便是上界恶魔的生命力。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顾云冰冷地说道，接着随手一挥，砍去了风峭如今这半副躯体的另外两肢。
墨绿色的鲜血再次喷涌。
“啊———！”
极剧的痛苦让风峭嘶吼着。
现在的风峭，只剩下一个脑袋和破碎的身体。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拼命地摇着头，希望着顾云不要杀他。
上界生灵，活得久，未必不怕死，相反，他们更怕。
看着机械般再次抬剑的顾云，风峭知道，下一剑，是他的脑袋。
在如此虚弱的当下，若是身首异处，将再无复生的可能。
恶魔不会自然死去只会陷入沉睡，事后可凭借魂质再次复苏，可那终究是妥善保存躯体的可能性。
并不代表不会被杀死，破坏了整个躯体的自然状态，破碎的身躯无法被动流转魂质，将彻底死去。
恐惧席卷了风峭的双目。
“不！不是我！”
“不是我做的！”
“是血凌剑！”
“是他吩咐我的！”
“他是血云魔族的少族长候选人之一！”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风魔族！”
“我没得选！”
“求你，放过我！”
“如果你要杀他，我可以做你的内应！”
顾云眯着眼，瞳孔依旧没有任何温度道，但手中的剑却停止了抬动。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弱小到随手可灭的普通恶魔。”
风峭见顾云有了收手的迹象，立马心中一喜，立刻顶着失血过多疲惫到了极点的身躯，迎合道，同时为自己开脱。
“他就是个疯子，只要对他没有威胁，他便完全凭自己感觉做事。”
“他仅仅只是觉得这个侍女可能知道点星月魔族的事，而星月魔族又和血云魔族关系不好，就让我在此拷问。”
“这位大哥我不知道你和这个侍女有什么关系，但我真的只是奉命行事！”
“我愿以风魔族起……”
话还未说完。
风峭双目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紫金色光晕，而那有些激动的表情也被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最后一个“誓”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
啊。
原来...
自己…已经…
“抱歉，我也是个全凭感觉做事的疯子，你们的做法让我不爽了。”
“就这么简单。”
顾云下意识甩了甩剑，可剑上却依旧没有任何血渍。
“虽然我知道若是再等等，可能可以从你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情况。”
“但是抱歉，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感觉有些烦躁。”
与此同时。
在终结风峭生命的这一刹那，顾云感觉到一股若隐若现的冰冷气息从风峭躯体内流入了鸿蒙生死剑之中。
顾云无法说明这种感觉，或许这和鸿蒙生死剑被动的使用方式有关。
托起剑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
顾云便放弃继续观察，从风峭身上扯下几块带着黑色血斑衣布，重新将鸿蒙生死剑裹了起来。
显然只是杀了一个魔将的某种未知能量不足以激活鸿蒙生死剑的某种能力。
还需要继续杀戮么...
顾云喃喃着再度点燃炽天神火，不过先天级别的位格所释放的炽天神火似乎烧起风峭的尸体有些难度。
好在至少有用，无非费点时间。
短时间内此地应该无人靠近。
看来？
有机会去炽天神族一趟再摸几个版本来，别的不说，这火拿来毁尸灭迹是真不错。
因为炽天神火无物不燃，反过来也可只燃某物，不像别的火焰，虽然霸道，但却会留下大量的痕迹，可炽天神火不会，确认目标后，它只会将目标燃烧殆尽。
顾云缓缓来到灰发女子身边。
看着那依旧在微颤发抖的破碎躯体，顾云暗叹一声恶魔的生命力的顽强。
但有时候顽强，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顾云轻轻地扶起她，有些抱歉的说道。
“是我...”
顾云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是星月魔族的姿态，随即改口道。
“我家主子的失误，让你受苦了。”
似乎听明白了顾云的意思，灰发女子立刻发出呜呜呜的哽咽声。
她看上去是想说什么，但喉咙的破损却不允许她发声，枯竭的魂质和魔力也做不到传音。
也或许她根本不会。
顾云从空间戒中取出一瓶生命精华，当时自己骗了四百滴生命精华，分成了平分成了四瓶。
为了抑制伊芙的权能对自己的侵蚀，硬生生直接吞了一瓶，不过问题不大，还剩下三瓶，绰绰有余。
虽然这是神明产物，但既然对自己有用，想来并不在种族上有作限制。
至于恢复效果。
顾云体感至少在恶魔领主、天神之下还是显着的。
一滴精纯的充满着庞大生机的液体入喉。
原本笼罩着灰发女子全身的那种死意顿时被驱散。
身体的大部分损伤正在肉眼可见的恢复着。
包括她的喉咙。
“贵...妃...”
顾云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灰发女子想要表达的意思，重复了一遍道。
“贵妃？”
“包下酒楼的大人物是极皇魔族的贵妃大人，好像姓徐。”
“血...”
提起这个名字灰发女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咬着牙继续说道，似乎是在以这种向另一个大人物泄密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恨意。
“那个盯着您的恶魔，他与徐贵妃有交易，交易是什么不清楚。”
“对不起，我只知道这些了，刚进去没多久，就被他...”
“抓出来了。”
顾云愣了愣。
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子对自己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诉苦、不是感谢、不是埋怨。
而是告诉自己之前委托她的事。
就连维尔纳也在顾云心中备感疑惑，表示着这样的恶魔还有点少见。
“你...很需要魂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