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没有任何回应。
拐过弯,金边又闪了几下车灯。
还是没有人回应。
把车子靠着崖壁停下。等了一会儿,不见打来电话,金边回拨了那个号码。
话筒里是忙音。
几分钟以后,一辆三轮车从山下开过来。
气氛立即紧张起来,金边瞪着眼睛,一直看着三轮车慢慢往上爬。
“突突突”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好像意识到什么,忽然从车上下来,躲进崖壁的凹陷处。
这里是灯光的死角,如果有特殊情况,立即窜出,逃下山去。
苏畅见金边紧张的样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车上待了一会儿,也跳下车去。
黑暗里,不知道往哪里躲藏,踉踉跄跄往山下跑。
“你干什么?过来!”金边低吼。
苏畅迟疑一下,还是拐到黑暗处。
金边一把把她拉到凹陷处。用身子堵住。
“不要动,不要发出任何声响。”
“是不是绑匪来了?”苏畅浑身发抖。
发抖是因为突然从有暖风的车上来到冷飕飕的山坡。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蹲在这里不要动,一切有我应付。”金边这时候像个男人了。
“金先生,给他们说说,把麻袋扔到这里,咱们回去吧!”
“万一不是绑匪呢?”
“你给他们说清楚不就行了,刚才他们说在这里接头,你闪了三下车灯,肯定是他们上来了。”
“不要怕,有我。”
金边也是瑟瑟发抖,他有点后悔接了这桩出力不讨好的事儿。
凹陷处狭窄 ,金边把苏畅紧紧的抱在怀里。
苏畅挣扎了几下,最后不再动弹。眼睁睁的看着三轮车不断向上爬升。
躲在车里的林恒听到车门响,然后没有了声音,知道两人都下车了。
然后听见三轮车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难道绑匪开三轮车来取钱?
这太可笑了吧!
慢慢的抬头,从后备箱的缝隙里看到车里的麻袋仍在,知道他们还没有交易,又把身子埋了下去。
三轮车越来越近,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三轮车颠簸的灯光照在身边的石壁上。金边把苏畅更紧往里面挤。
苏畅不再挣扎,如果有个万一,她会一下子把这小子踢飞出去。
不过关键时候这家伙的表现还可以,没有尿尿。
三轮车看到了路边停的车子。
车子减速。
手机一直不响,金边抽出手,在肚皮上回拨那个号码,还是联系不上。
“他们会不会打我们?”苏畅在金边耳边说。
“有我,不要怕。”
“车门锁了没有?”
“没有吧!”金边紧张,不知道刚才锁了车门没有。
“把车门锁住,万一他们把麻袋抢走,什么都不给我们呢?”
苏畅提醒的对。
金边按了一下遥控。
“嘀”的一声响,前后的小灯亮了一下,四个车门“砰”的全部落锁。
三轮车上的看见车灯闪了一下,车速更低。
这里是转弯,路面比其他地方宽阔些。
十米远的地方,三轮车停了。
从车上下来一个壮汉,手里掂着一把撬棍。
壮汉猫腰,慢慢的接近车子,手里的撬棍举在半空,紧张的往车里张望。
车里什么都没有。
壮汉往前走了几步,在拐弯的地方打开手电,往前面照,山道什么都没有,往黑乎乎的悬崖下照照,山谷里冷风嗖嗖,树干摇曳,发出怪异的声音。
壮汉来到车子旁,往后面摆招招手。
三轮车启动,继续前行。
金边紧紧抓住苏畅的手。
苏畅快被压得喘不过来气,但是她没有动。
三轮车缓缓的从路虎旁边过去。
壮汉跳上三轮车,车子拐过弯,加速前行。
后尾灯的亮处,看见三轮车上有几只羊。
估计是出山贩卖山羊的村民。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金边依然紧紧的压着苏畅,苏畅的后背贴着石壁。
“金先生,你把我压疼了!”
“哦,哦-----”
金边像是从梦中醒来,稍稍松开苏畅。
“咱们赶紧走吧!”苏畅道。
“不急。一会儿他们肯定会打来电话。”
“去车上,车里暖和!”
“还是在这里待一会儿,车上不安全,万一有人把车子围了,咱们跑不掉。”
金边继续挤压苏畅。
苏畅用力推开金边,冷风袭来,打在脸上,刀割一般。
“抱团取暖,你不要傻了。”
车上的林恒紧张无比,三轮车经过的时候,他紧紧的攥着手里精致的小手枪。
如果绑匪亲自来车上取钱,要想办法制服他们。
后备箱的锁能从里面打开,林恒试过。
三轮车的声音逐渐远去。松了一口气,又无比失落。
如果这次接不上头,交易失败,下一步寻找华老更难。
三轮车的声音消失了,不见两人上车,金边这小子要干什么?外面冷飕飕的,他不怕被冻僵?
终于, 金边的手机又响了。
“你他妈的报警了?”沙哑的声音说道。
“没有,绝对没有,老兄,我说话算数。”
“算你妈的屁,刚才过去的三轮车上是警察。”
“不是,真的不是,车上拉的是山羊,我看得清清楚楚。是村民去山外卖羊的。”
“胡说,哪有这么早出来卖羊的?”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追上那辆三轮车去看看,拉的真是羊。”
“拉羊的也是警察,警察装扮的。你他妈的不老实,钱我们不要了,你的人也别想回去。”
“大哥,你不能这样啊!我真的没有报警,我出来,除了老太太知道,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老太太吃了安眠药睡了,她一觉睡到天亮,这时候不会醒来,没有人会报警。真的,老大,你看我麻袋了,今天从银行取的,这一百万是小钱,我们不在乎钱,把老头子还给我们吧!你们还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对方沉默了好久:‘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会不会报警?’
“不会,绝对不会。我们一直在一起,她就是一个山妹子,刚才三轮车经过的时候,她吓得恨不得钻进我的裤裆里。”
“你小子真他妈的好色,刚才是不是干了那女人一盘?”沙哑的声音说着,呲呲笑了起来。
“大哥,你什么都看到了?”忽然想起刚才过去的三轮车,又说道:“您是不是刚才从这里经过了?你在拉羊的三轮车上。
你往车里看了,车里除了麻袋,什么都没有。
麻袋里是钱,崭新的票子。”
“谁他妈让你取新票子的?是连号的吗?”
金边想了一下:“不,不是-----不是连号的新票。半新不旧的票,我看过。”
“刚才你说放了老头,什么条件都答应我?”
“是,是的大哥,只要我能做到的,无条件答应。”
“你能办到,现在就能办到,举手之劳。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金边往前走了几步,确认苏畅听不到声音了,说道:“大哥,你说吧!”
“把那个女人推到山崖下!”沙哑声音平静的说道。
金边一听,脑袋“嗡”的一下,这是杀人啊!
他们是要我纳投名状,以后再不敢提起此事?或者以后永远听他们的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