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来到那栋熟悉的法式小楼前，草坪上chateau Joel Rpbuchon的牌子在之前清除尸体时被一并铲走了。
新的牌子刚刚制定好，还没来得及插上去。
穿黑衣戴白手套的侍者这一次没有挡在他的身前，反而是恭恭敬敬地推开了餐厅的大门，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将他迎了进去。
路明非心说难不成老子现在真的霸气侧漏到了如此地步，往门口一戳大家都知道我是尊贵的黑王尼德霍格，连报名字都不需要就可以直接进餐厅？
想当初这地方可是明说要提前一周预定座位，否则就不能进的，现在居然也堕落到了如此地步。
还是说里面已经准备好了鸿门宴，就等着路·沛公·明非走进去，就会有项·昂热·庄舞着长剑，一剑削他狗头。
不对……再怎么说也该是龙头。
心里吐不完的嘈不妨碍黑王陛下诚实的脚步，他毫不犹豫跟着侍者往里走。
装着葡萄酒和甜点的黄铜小车无声在桌子之间穿行，每一张桌子上都空无一人。
侍者们穿着燕尾服，安静的伫立在不起眼的角落，仿佛自己是花瓶、雕塑或是什么其他随时可以替换的摆件。
又绕过一根金色的圆柱，路明非看见尽头那张桌子上，一个身穿雀绿色长裙的少女正坐在那里。
她纤细苍白的手指把玩着一只羽毛笔，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写点什么。
侍者停下了脚步，显然是已经带着贵客抵达了目的地。
一同前来的黄铜小车也停了下来，小车上悬挂的铃铛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少女应声抬头。
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女孩子。
路明非见过的漂亮女孩不在少数，最出类拔萃的无疑是夏弥、上杉绘梨衣和诺诺，零；还有稍逊一筹的酒德麻衣、苏恩曦。
再往后排排还能瞧见白裙芭蕾舞团和陈雯雯、苏晓蔷、柳淼淼，当然后三个多多少少添加了一些熟人滤镜。
但这些漂亮女孩就算现在都出现在这里，挤满了整个餐厅，也不能夺走眼前少女的光辉。
她的美丽如日之升，几乎在一瞬间就照亮了这间并不狭小的餐厅，继而照亮了整个天地。
下一秒，这个漂亮女孩对他笑起来，她笑的时候垂落的银色长发轻盈地摇曳，像跳动的银色泉水。
“我要叫你路明非？还是尼德霍格？”
“路明非吧，叫后面那个总让我觉得自己应该头上长犄角，身后有尾巴。”
路明非挠挠头，又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少女的对面。
他算是看出来，对方大概率早就在这儿等自己了，至于为什么，那谁知道？
总不可能是单纯想请他吃饭。
“外国龙头上一般不长犄角吧？咱们华国的龙才有。”
“老乡啊，仙女您贵姓？”
“免贵姓白，白琉璃，仰慕您多年，所以特地请您一起吃顿饭，虽然您看起来和我想象中差别有点大。”
路明非半开玩笑地说：“因为我看起来很衰？配不上尼德霍格的称谓？”
“不，因为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衰仔，虽然你一直在说白烂话，竭尽全力装作自己还是个衰仔。”
路明非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琉璃，然后很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问道：
“我确定了一下，在我的记忆里是没有见过你的。”
“标准来说，在我原本的世界线，是不存在你这个人的，但你看起来似乎对我颇为了解？”
琉璃诚恳地回答：“那也不是，其实比起你我更了解夏弥和楚子航。”
“我有个前男友也姓楚，叫楚轩，天生情感不太充沛，我当初很认真的从夏弥身上学习了一下怎么追这个类型的男人。”
“后来的成功我觉得夏弥小姐起码有十分之一的功劳，证明脱线系沙雕美少女还是很吃香的。”
“您无限恐怖片场的啊……”路明非肃然起敬，“姐，你连楚大校都能拿下，现在来这儿是什么情况？主神空间入侵了吗？”
“无限恐怖是什么？”
路明非和琉璃面面相觑。
最后到底还是琉璃先开口，她松开手，羽毛笔自动消散在空中。
“这样，我们一人回答对方一个问题，看看能不能解开对方的疑问，如何？”
“当然可以。”路明非爽快地回答。
“那我先来了，提到楚轩，你会想到什么？”
“人类的智慧！”
“具体一点？”
“这算下一个问题了吧，该我问了。”路明非说，“提起上杉绘梨衣，你会想起什么？”
“我们都是小怪兽。”
他们俩又看着对方，语焉不详的答案透露出的信息有限，但从中也能猜出一些东西。
比如路明非对楚轩的口头禅一清二楚，也比如琉璃知道上杉绘梨衣和路明非单独说的话。
琉璃心中暗觉不妙，如果说她清楚路明非和上杉绘梨衣之间的故事，是因为祂俩本来就是小说人物。
那路明非知道楚轩是为什么？
祂俩都不在一个次元啊。
路明非一个小说人物为什么会知道楚轩？还清楚的知道他的口头禅？
除非……
对他来说，楚轩也出自一部小说……
想到这里，琉璃脸色变了变，干脆也不寻找答案，继续问道：“提到五条悟，你会想到……”
“咒术回战。”路明非反问，“提到太宰治，你会想到？”
“文豪野犬。”
“提到卫宫士郎……”
“命运之夜……”
“提到路明非……”
“龙族……”
“提到楚轩……”
“无限恐怖。”
琉璃和路明非停止了问答，他们坐在桌子的两端平静地打量着彼此，整个餐厅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短暂的沉默后，这次先开口的是路明非，他组织了一下语言。
“楚轩出自无限流小说《无限恐怖》，是主神空间中州队的智者，算是男二。”
“你知道无限流小说吧？”
琉璃点点头，“我看过不少，只不过没想到前男友也是小说主角之一，看你的样子，小说里我应该是个连名字都没出场过的炮灰甲路人乙。”
路明非跳过这个话题，诚恳地发问：
“关键是楚轩在进入主神空间，打开四级基因锁之前根本没有感情，您究竟是怎么和他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关系，再发展成前男女朋友的关系的啊？”
别说从夏弥身上学了，夏弥搞定面瘫师兄还行，搞定人造人楚大校真够呛。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他作为人造人，只是无法认知情感，而不是没有情感，他只是因为缺乏激素带来感觉缺失，又不是感情缺失。”
琉璃打了个比方，“简单来说，他只是不会有做x的想法，又不是ying不起来。”
“您真厉害。”路明非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字正腔圆。
琉璃摆了摆手，“哪里哪里，我只是个路人甲，哪比得过《龙族》第一男主角路明非啊……”
“等等，我是主角？”
路明非瞪大眼睛，“我这个倒霉样子也能做主角？写我的作者是有多想不开……”
“那倒也不是，据说作者写你的时候还代入了自己求而不得的经历，直到现在还有人在猜测诺诺的原型究竟是瑟琳娜学姐还是今何在呢。”
“当然，也有人猜测绘梨衣的原型才是今何在，都不好说。”
路明非抿着嘴沉默了良久，深深呼出一口气。
“今何在，听起来好像不是女孩子的名字哎。”
琉璃看着对方疲惫无助的眼睛，不带一点幸灾乐祸地实话实说。
“确实不是，这是个男作家的笔名，他和你的创作者是没睡过怎么知道水性杨花的关系。”
“要不然他也不会写出你和楚子航睡一张床，晚上睡不着觉还数他睫毛。”
“我和王也从小一起长大，睡过那么多次，我都没数过他的睫毛。”
路明非茫然看她，“王也不是《一人之下》片场的吗？是他走错了还是您走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