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被桑许反复揉搓，皱巴巴的躺在她的掌心。
城郊废弃工厂，那个地方的环境阴森恐怖。
还听说有商家想投资建成全市最大的剧本杀基地。
这个传闻她不是没听过。
秦远约她去那里做什么？
宗家儿子，交易，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紧紧缠绕着她的思绪。
她想起和秦远曾经的合作。
那时候的他冷静睿智，行事果决，虽然手段强硬，但却从不逾矩。
如今秦远的样子，第六感让桑许感到十分危险，去，还是不去？
桑许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最终，她决定赴约，她想知道秦远到底想做什么，总不能躲着这个瘟神。
到时候瘟神主动来找她，她就是被动的角色了。
第二天晚上，夜幕低垂。
桑许提前两个小时到达了城郊废弃工厂附近。
她没有立刻现身，而是将车停在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选择在暗处观察。
废弃工厂周围一片荒凉，杂草丛生，几盏昏暗的路灯无力地闪烁着。
桑许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心中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鬼地方，秦远到底想干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桑许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桑塔纳缓缓驶来，停在了工厂门口。
车灯熄灭，秦远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独自一人，身形挺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峻。
他环顾四周，似乎在确认什么，然后推开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门，走了进去。
桑许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悄悄地跟了上去。
工厂内部更加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桑许小心翼翼地前进，脚下不时传来碎石的摩擦声。
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低沉的说话声。
桑许连忙躲到一堆废弃的大形机械后面，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你确定她会来？”
一个粗犷的男声问道。
“她会来的。”
秦远的声音，显得有十足的把握。
“呵，这个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胆子大，还喜欢亲力亲为。”
另一个男人感叹道。
“少废话，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秦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当然，就等着她来看货了。”
桑许心头一震，什么货要在这里看
就在这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她身后传来，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桑许的心脏猛地一缩，难道是被发现了？
她屏住呼吸，缓缓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霍京焱那张熟悉的脸。
看到是他，桑许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长舒一口气。
霍京焱好看的眉毛拧成一个川字，压低声音道：
“你疯了？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万一……”
“嘘！”
桑许赶紧捂住他的嘴，示意他噤声。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霍京焱一把拉下她的手，低声埋怨：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一个人来啊！这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出事怎么办？”
他责备的口吻说道。
桑许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但此刻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多想。
她轻轻拍了拍霍京焱的手背，柔声道：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先弄清楚秦远到底想干什么，好吗？”
霍京焱拗不过她，还是妥协地点了点头。
两人重新躲回废弃机械后面，继续偷听前方的对话。
桑许从手包里摸出一个小巧的录音笔，熟练地打开，贴近墙壁。
机械嗡鸣声和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立刻清晰起来。
“这娘们儿要是发现货不对劲，会不会翻脸？”
粗犷的男声带着一丝担忧。
“怕什么？到时候她就算报警，这批货也是在她手上查出来的，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秦远的声音里透着阴冷的得意。
“这女人一直是我的眼中钉，这下看她怎么翻身！”
霍京焱听着，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怒火。
他转头看向桑许，却见她面色平静。
“呵。”
桑许冷笑一声，凑到霍京焱耳边，轻声道。
“这孙子，居然想阴我。”
霍京焱压低声音道：
“要不要现在就……”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桑许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不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彪形大汉拖着两个大箱子走了过来。
“货带来了，验验吧。”
大汉把箱子重重地放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秦远走上前，随意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箱子。
里面并非之前谈好的电子元件，而是一堆破铜烂铁。
甚至还有几个生锈的零件混杂其中。
“这就是你说的货？”
秦远故作惊讶地问道。
“没错啊，就是这批货。”
大汉一脸无辜。
“你要的型号都在这里面，你自己没看清楚怪谁？”
“你他妈耍我？”
秦远猛地一脚踹翻了箱子，里面的废料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躲在暗处的桑许和霍京焱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这戏演得，不去拿奥斯卡真是可惜了。”
桑许嗤笑一声。
“走吧。”
桑许拉了拉霍京焱的衣袖。
“没必要浪费时间看他们狗咬狗。”
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废弃工厂，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回到车上，桑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秦远的联系方式拉黑。
“这就完了？”
霍京焱有些意外。
“不打算反击？”
桑许发动车子：
“谁说我不反击了，这才刚刚开始呢。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我？”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百叶窗洒在桑许的办公桌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她神色如常地翻阅着文件，昨晚的废弃工厂惊魂早忘得一干二净。
“桑总，这是今天的行程安排。”
霍京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昨晚上霍京焱好说歹说桑许才同意让他暂时做桑许的秘书。
桑许抬眸，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嗯，秘书，辛苦你了。”
霍京焱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却还是强装镇定：
“应该的，应该的。”
一整天，霍京焱都像个甩不掉的尾巴，亦步亦趋地跟在桑许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