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麻喇姑在康熙走出来后进内殿伺候人，等她出来时两个人刚分开。
哈日嘎纳有些疑惑，也有些担心。
不知道布木布泰找她干什么，除了一开始的暗中斗争，自她从五台山回来后，只剩下面子上的交好了。
现在里面是什么事情她都不知道，贸贸然进去，万一被她诬陷怎么办？
看她身子不好，大限将至的份上可以任由她说几句，可万一呢？
纵然心中想了千百个可能会遇见的意外，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为自己担忧的神色。
除了一开始的疑惑，并未有其他任何表现。
“娇娇放心，去吧。”
康熙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在这儿等着你。”
“好！”
点头同意，直到进门前才找到机会悄声和都兰说了句卫七。
不管布木布泰想要做什么，有卫七在一边她能够放心不少。
走进内殿，全是一股苦药汤的味道。
也是，现在这个天气，根本就不能开窗通风。
“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
哈日嘎纳站定在离床不远不近的位置请安，低着头恭恭敬敬的。
房间里面一阵安静，就好像，除了她并没有其他人一样。
这一刻，她确定布木布泰来者不善，就是不知道想法要怎么做了。
依旧低着头跪在地上，没有好奇的抬头，也并未有不耐烦。
“咳咳咳！”
最终，布木布泰没忍住开始咳嗽，哈日嘎纳下意识抬头，满脸担忧之色。
“太皇太后，要不要让太医进来给您瞧瞧？”
换做其他人可能这会儿早就起身走过去帮忙了，但她是哈日嘎纳可不是其她人。
换句话说，除了布木布泰觉得她聪明，会收买人心以外，所有人都觉得她傻。
太皇太后并未叫起，她尽管很担心，但想不到要去帮忙，不敢违抗懿旨。
“起来吧，哀家刚刚睡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哈日嘎纳觉得她其实病的不重，至少就这几句话说的，底气十足。
“臣妾谢太皇太后。”
利落的站起身，依旧站在原地并未上前。
“来哀家这边。”
看着朝她招手的人，哈日嘎纳心中咯噔一下。
很不想过去，但不仅布木布泰身边有暗卫，卫七这会儿也一定在暗处看着，她不能漏出一丝破绽。
快步走上前，直接跪在了地上，两只手的距离，谁也够不着谁。
看着面色惨白的太皇太后，哈日嘎纳更加疑惑了。
这脸，比她生孩子后脸色还难看。
可底气却十足，一点都不像性命垂危的模样。
“皇后，你是不是很恨哀家？”
半眯着眼睛看着哈日嘎纳，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带一把利剑。
“臣妾并未有过这样的心思，太皇太后多虑了。”
尽管心中疑惑满满，但语气恭敬，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
而且，这也是她的性格，任谁也不觉得她有哪点说的不好或者不对。
“未有，哀家看，是有，但是不敢说吧？”
哈日嘎纳连忙俯身，整个人趴在地上行礼：“太皇太后，臣妾真的没有啊。”
声音带着哭腔，而且带着惊吓，除了这句不再多说一句废话。
布木布泰轻笑：“哈日嘎纳，哀家的时间没多少了，哀家就想要知道你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而已。”
哈日嘎纳的心中有一种猜测，布木布泰这个老女人是在试探她。
而且，很有可能康熙也在暗处听着。
这一刻，她真的想要站起身找到康熙将人骂一顿。
这个主意不会是他出的，但他竟然配合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果真的是他的配合，为何不提前告知？
深吸一口气，这会儿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好在她依旧垂着脑袋跪在地上，并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异样。
“太皇太后，您负责绵绵，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臣妾既然是玄烨的皇后，自然夫妻一体，希望您长命百岁的。
至于您说的恨，臣妾从未有过。
臣妾并未生养之前没有过，生养之后，更明白您的苦心，自然会理解您的苦衷。
不管您做了什么，都是为了玄烨，臣妾反而替玄烨开心和高兴。
有您这样一个爱护他，帮助他，关心他，一切都以他为主的皇祖母是一件幸事。
臣妾并未不敢，而是真的没有。”
哈日嘎纳说这些时，声音软软的，但又异常的有信服力。
布木布泰依旧轻笑：“果然是能够抓住玄烨心的女人，为什么你没生在科尔沁呢？”
哈日嘎纳并未应声，这句话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明知道是错的，那就什么都不说。
可她不说话，太皇太后可没想要放过她。
“你说你喜欢玄烨，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接受他有另外的女人？
玄烨可是大清的皇帝，绵延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你拦着他不让他宠幸别人，如今你的儿子又是太子，以后这大清的天下，岂不是博尔赤金部落的了？
你说，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预谋，预谋着想要某朝篡位？”
哈日嘎纳在心中轻笑，这个破皇位她还真的不稀罕。
篡位倒是想过，不过那时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孩子们的性命而已。
再说，明知道以后的历史发展，她要这个皇位做什么？
安安稳稳的做商人，多挣银子，即便她活不到建国，但可以给子孙后代留下巨额的财富。
这不比当什么皇帝还香吗？
有了银子什么不能享受？
“太皇太后！”
尽管心中想了很多，可依旧没有乱了心神。
康熙这个生性多疑的性子都看不出来她的真实想法，更何况眼前这个根本就不了解她的人呢。
再次匍匐在在地上，声音中满是惊恐“臣妾不敢，臣妾没有，臣妾绝无这样的心思啊。”
太皇太后这下是真的气着了，估计是没想过会有这样胆小且固执的人，咳咳咳的咳嗽个不停。
哈日嘎纳瞅准时机，转头喊了一句：“太医，赵荣喜，太医。”
懒得和她纠缠，叫人进来赶紧打断对话。
这一喊，苏麻喇姑等人直接推开门就跑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一众太医和满脸焦急的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