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挑了挑眉：“刘市长？好，帮我接进来。”
很快，电话接通了，另一端传来刘青山温和的声音。
“陈总，”市长开门见山，“想必你已经知道公司的一些小麻烦了。”
陈尧苦笑一声：“是的，市长大人，我正打算向您汇报这件事。”
“很好，”刘青山说，“你明天来我办公室吧，我有个朋友想见见你。”
挂掉电话后，陈尧陷入了沉思。
刘青山提到的朋友多半是指市文化局的领导，这意味着，政府的监管也要来了。
“无论如何，”陈尧喃喃自语，“我必须保护自己的用户，他们信任蓝星科技，我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第二天上午，陈尧准时来到了市长办公室。
刘青山热情地接待了他，但不同于往日的闲适，这次的会面显得有些正式。
除了刘青山，房间里还坐着一个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刘青山介绍道，那是市文化局的刘局长。
“小陈，”刘青山说，“我们对于贵公司在游戏数据使用方面的做法有一些疑问，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们真相。”
陈尧点点头，平静地回答：“市长、局长，蓝星科技一直以来都坚持合规运营，保护用户隐私，但最近发生了一些我们始料未及的事情。”
他将那封匿名举报信的内容如实告知，并表示公司正在对相关数据进行全面检查。
两人听完，互相对视了一眼。
刘局长清了清嗓子：“陈总，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几天已经接到了不少用户的投诉，如果情况属实，你们将面临很严重的法律风险。”
陈尧的表情越发严肃：“我们理解这一点，如果真的有违法操作，我们愿意承担全部责任，配合政府部门的调查。”
刘局长挑了挑眉：“你的态度不错，不过，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已经不只是你们的商业问题了，它关系到全市的经济发展环境和民众权益。”
陈尧郑重地点头：“我完全理解，作为一家有社会责任感的公司，我们不会逃避责任，但也希望能在法律的框架内寻求公正的对待。”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三位大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房间里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就在这时，刘青山的秘书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为他们续上了刚凉掉的茶水。
这个小插曲打破了僵局，也让陈尧有了继续发言的机会。
“市长、局长，”陈尧说，语气平静而诚恳，“我认为，对于这个问题，我们应该持客观开放的态度。”
他停顿了一下，确保两位官员都在专心听他说话。
“在谈论隐私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一个事，”陈尧说，“在座的二位最后一次使用纸质地图是什么时候？”
两位官员面面相觑，似乎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用意。
陈尧微笑着解释道：“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之前，我们都习惯于在陌生的地方查找地图信息。”
“地图可以帮助游客寻路，帮助商家判断地段优越，帮助政府官员了解当地大局，这就是数据的魔力。”
刘青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数据的应用既可能带来伤害，也可能带来便利？”
“完全正确，”陈尧说，“我们是一家互联网公司，我们认为，数据的价值取决于如何使用它。”
“不当使用会产生负面影响，但恰当使用却可以创造奇迹。”
刘局长皱起眉头：“你说的恰当使用，具体指什么？”
陈尧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一个关键时刻。
“局长，”他说，语气平静而坚定，“我想请您设想一下，如果您住在一线城市，平时主要依赖出租车出行，偶尔会在餐厅里订餐，阅读电子书，观看网络剧。”
“如果您曾经在网上买过东西，给朋友发过邮件，下载过音乐……”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直视着刘局长的眼睛：“所有这些行为，都在帮助某个公司绘制一幅详细的个人画像！”
“这张画像可能比您的家人更加了解您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经济状况，而我们所要做的是确保在这个过程中，保护用户的隐私和安全。”
房间里安静得出奇，陈尧能看到两位官员的表情正在发生变化，他们似乎正在努力消化他所说的话。
“换句话说，”陈尧继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心，“我们的商业模式不是造成问题的根源，而是解决问题的方案。”
刘青山打破了沉默：“那么，在你看来，什么才是数据使用的边界？”
这个问题让陈尧想起了前世接触过的一些皮毛法律知识，他小心翼翼地回答：“边界应当由立法者划定，而执行者则应在此基础上谨慎行事。”
“你说得倒是轻松，”刘局长突然插话，语气略带讽刺，“那你们公司是怎么定义这些边界的？”
陈尧并不在意对方的语气：“刘局长，我们认为，数据的收集和使用应该符合以下几个原则，明确用途、最小必要、合规存储、定期审计。”
“说得真好听，”刘局长冷笑道，“但要是出了问题，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们。”
陈尧微微一笑：“正是因为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我们才更加谨慎，在蓝星科技，数据安全是一项战略任务，由我本人亲自推动。”
刘青山若有所思地看着陈尧：“那么，在你看来，收集用户数据对经济发展的意义是什么？”
陈尧感到这次谈话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他决定再下一城。
“市长，”他说，“我想请您考虑这样一个场景，如果每个人每天都能快速地找到自己喜欢的餐厅，买到心仪的产品，阅读喜欢的书籍，那么社会的运转效率将会提高多少？”
“如果因为个性化推荐，警察能够更高效地打击犯罪，医生能够更准确地诊断疾病，那么我们的城市和生活又会变得更美好多少？”
陈尧的语气中带着激情：“收集数据可能会带来风险，但不要忘记，在一个世纪以前，它曾帮助我们找到了肺结核的治疗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