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廷烨的看台上，汇聚着众多看热闹的闲人。
一身红袍的顾廷烨潇洒的侧倚在榻上，伸手唤来贴身侍从。
“石头！”
“在！”
“给二郎拿个凳子坐。”
“是！”
“谢谢。”余二郎跟石头道了声谢，缓缓坐下。
“慢点慢点！”余嫣红做戏做全套，假装关心。
“哎呀...嘶——！”
一旁站立的魏行首和芸娘拂袖轻笑，一脸不想看的样子。
而顾廷烨看着被余嫣红搀扶的余二郎，心里一乐，有心逗弄一下对方。
“这样吧，为了公平，我拿左手击球。”
此话一出，余二郎哪里管这是顾廷烨的逗弄，连忙回头对余嫣红说道：“赶紧谢谢你顾二哥哥。”
顾廷烨心里一怔，不由得哭笑不得，这个余二郎，真真是妙人，原本以为对方会拒绝，结果竟然直接答应了。
不过幸好自己的实力摆在这，哪只手击球都无所谓。
而余嫣红却有些忐忑：“顾二哥哥，你说这汴梁城内，谁不知道你投壶马球数第一啊！”
“可您要是换左手击球，那还能帮我打赢吗？”
余嫣红也是个心机girl，先是夸赞顾廷烨一番，然后提出自己的担心，这样也不怕得罪对方。
不愧是余太师家出身的姑娘，还是有点心眼的。
顾廷烨自信一笑：“每我上场独赢，多没意思啊，我拿左手才显得公平。”
“这汴京城内，能让我全力以赴，只有韩家大郎一人罢了。”
听到顾廷烨的话，不少人窃窃私语，他们当然知道韩家大郎是谁，不过今日人家没到场，自然看不到精彩纷呈的对决。
顾廷烨还在缓缓说道：“如果余三姑娘有意见的话，我就不去了。”
顾二郎还在接着逗弄着余家兄妹。
余二郎连忙叫道：“别别别！”
而余嫣红更是连连摆手。
“三妹妹，场上那盛家姑娘厉害着呢！如果你顾二哥哥都赢不了，我想就没人能赢她了。”
余二郎苦口婆心的劝导，甚至主动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这输赢天定，你若不肯的话，那就算了吧！”
最后余二郎甚至来了一招摆烂，意思你不同意，这场球，就让了吧！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再上场的。
余二郎这话让余嫣红有些不爽，但看到自家二哥哥主意已定，只得挤出一丝笑脸看着顾廷烨。
而顾廷烨则是笑的异常开心。
就在这边闹闹哄哄的讨论比赛将去往何处时，一旁正和众多官眷娘子聊天的王若弗不解的探头。
“吵吵什么呢？”可惜没有人能回答她。
她也只能站在看台上眺望休息前的众人。
而在休息区，顾廷烨身缠襻膊，修长的身材骑跨在马上，不断调整自己的袖口，尝试左手挥舞马球杆。
另一边盛长枫接过丹橘、小桃递过来的清水，喝了一口，主动问道：“顾二哥哥，你左手也能击球啊？”
“你不会是因为跟我哥哥的关系好，故意送我们分筹吧！”
一旁的明兰和嫣然都抿着嘴不说话，眼神中是浓郁化不开的凝重。
顾廷烨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左手抬起马球杆，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然后示意前方石头扔球。
小球飞来，顾廷烨随手一挥，直接将其从休息区击打到球门，随后更是直指球门后的红心靶跺。
这小露一手，直接引起现场所有人的惊呼，纷纷吃惊看着顾廷烨。
而盛长枫原本咧嘴大笑的神情渐渐凝固，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惊骇和惧意。
旁观事态发展的齐衡更是惊得站起身来：“这？！”
顾廷烨斜眼看着盛家兄妹，淡淡一笑，驾着马缓缓步入赛场。
“六妹妹...还打吗？”长枫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明兰面无表情，轻声说道：“打。”
“你可蠢吗？！”长枫的惧意转变成怨气，倾泻而出，“打不赢的！我不打！”
长枫直接宣布放弃，而明兰惊得回头，一副不可置信的说道：“打都没打呢，怎么知道不能赢？”
只不过这话越说到最后，底气越不足，似乎面对顾廷烨这只大灰狼，盛明兰这只小狐狸都束手无措。
“你你，你看他刚才那球打的。”长枫说话的语气都有点不稳。
“你要出丑自己出丑，我还得给盛家留点颜面。”
长枫说完转身拎着马球杆就跑回了看台上。
“试也没试，这才是出丑！”盛明兰激将道。
盛长枫哪里敢和自家六妹妹在争论，随手一挥，表示自己不管了！
而看台上的如兰和王若弗一脸不屑的看着盛长枫，似乎觉得对方真没骨气。
“公子着急什么？”不为在场外对着齐衡说道。
“六姑娘赢了固然是好，万一输了，咱们打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给他送过去，她也感激呢！”
“这叫胜固欣然败亦喜，苏大人说的。”
听了不为的话，齐衡有些不舒服的小声训斥道：“瞎说！”
知道公子心意的不为只能低头不说话，心中暗暗叹息。
而场上陷入了沉默之中，明兰和嫣然对视一眼，似乎看到了希望破灭的景象。
嫣然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努力递给明兰一个笑容。
“明儿，我们不打了，我们打不赢的...”
“不行！那可是你亡母的遗物啊！我从小也没了娘，自是知道这东西的重要，所以嫣然，我们不能放弃。”
“我想帮你拿回来。”
明兰一口回绝，甚至说出自己为何如此拼命帮忙的原因，因为同病相怜，因为同是家里不受父亲喜爱...
“就算是我一个人，我也要打！”
看着迟迟不上场的二人，顾廷烨在场上笑道：“六姑娘，你都一个人了，还打吗？”
顾廷烨给予的汹涌压力铺天盖地压来，明兰暗暗咬牙。
“我打！”明兰眼神简单的点头。
顾廷烨微微一笑，心里愈发欣赏这个坚强的盛六姑娘。
而场边的窃窃私语的也开始喧嚣尘上，不断轰击着明兰，给予她更沉重的压力。
“这一个人怎么打呀？”
“这必输无疑了！”
“太过逞强了，那可是顾二郎啊！”
“就算不是顾二郎，一打二也难为这姑娘了...”
“。。。。。。”
“我同她打一场！”
端坐主看台的吴大娘子，再也忍不住，直接起身开始解下身上的披风，准备下场相助明兰。
相助这位和自己年轻时相似的坚韧少女。
所有人惊讶的回头看着永昌伯府的吴大娘子，暗暗感叹人老心不老。
而齐衡也是下定决心，朗声说道：“还是我来同她...”
“我来吧！！！”
结果话没说完，一道磁性声音响彻全场，打断了齐衡的话。
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而顾廷烨更是眼睛一亮，有些惊喜的看着来人。
嫣然更是浑身一震，有些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