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库林正,还有我那个做仓库的侄儿,都是一脸的茫然!我当然很愤怒,命令他们在半个月内把钱给我找出来!”
“就是九日之前,我还打听了一下,林正告诉我,他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让我耐心等待他的好消息。
“谁知道,我不过是和一个老朋友喝了一顿饭,然后林库官就被人以犯人的身份逮捕了,经过审讯之后,他已经认罪了,还在上面签了字!”
县令对着案几一点,说:“的确如此,我侄儿作证,曾看到库管从库房中,偷走了三百两白银。”
“可本府知道,林正这个人,性子虽直,性情乖张,但为人忠厚,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再说了,若是他真的偷了钱,那他为什么要跟我说那笔钱不见了”
“这等于是我侄儿自己承认了。”
县令叹息一声:“但到底是我的侄儿,贪污受贿,本就是重罪,按照律法应该砍头。我这个做叔叔的,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弟弟的儿女被斩首吧更何况,当时林正的舌头都被拔掉了,根本无法开口说话。他不能再用了。”
“于是,我也没多想,直接盖章了。”
说到这,县令顿了顿,又对着齐牧说:“骨肉至亲,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齐先生,你能理解我们的苦衷吗”
这话一出,齐牧险些被呛到。
这是在征求自己的认可
他看了一眼县令,心想:这也算辛苦这分明就是滥用职权。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任务关系到他的性命,他早就想要代天行道,将这个该死的贪官污吏斩尽杀绝了。
体验什么的,很正常吗
齐牧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吃着手中的猪腿,让他说下去。
“林政被杀后,我将季卜刚召了过去,旁敲侧击,试图劝说他改邪归正,让他交出库房里的银子,以作解释。哪知这小王八蛋虽然明白我的意思,但就是不肯给钱。而且还说,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偷了库房的银子。”
“这可把我给气死了,不过,我也是没得选择,只好将自己的积蓄,全部用在了这件事上。”
“省吃俭用”这句话,让齐牧有些怀疑,他一边嚼着嘴里的肥肉,一边打断了他的话:“你家里很有钱吗当官的”
“哈哈,那倒不是,我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好不容易才考上的。”
“奥,这么说,你当了多久的县令了”
“五年前。”
县令一连说了三句话,完全不明白齐牧问这个做什么。
“朝廷县令,一个月有两百两的俸禄,年俸是二千四百两,也就是说,你要十二年,才当了五年县令。”
方元随口一说,顿时令知府大人有些不好意思。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不是这样的!”
“你说呢”
“是啊,是啊。”
你是不是不想说了
齐牧不屑地笑了笑:“贪污就贪污吧,区区一个县令,贪污三万两,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一个贪官污吏,口口声声说节约,那就太夸张了。
“哈哈,齐某也就是随口一说,还望府主不要见怪,您接着说。”
县令顿时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没事,没事,开个玩笑而已。”
“没有了。”
县令耸了耸肩,道:“没过两日,我侄儿媳妇、县令、厉险求,都被杀了。然后是我的侄儿,他的同僚,他的妻子。”
“就这样?”雷格纳一愣。
“就这样。”他点了点头。
齐牧上下打量了县令一眼,见他眉头紧锁,眼中精光一闪,显然有所保留。
“等等,你一定隐瞒了什么。”
他扔掉手里吃完的猪腿,走到旁边,用早已备好的铜碗洗了手,抖了抖身上的灰尘,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我也没有理由再问你。还望府主高抬贵手,把大门给我开了,齐某就当做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
“不要!齐先生,请留步。”
县令再也忍不住,一张脸垮了下来:“是,是,我还有话要说!”
“就在两天之前,我们的金库被偷了!这一次,损失了三百多万两银子。”
“这么多钱,就这么没了!没有任何线索,我已经派人去找过很多次了。”
说着,县令就带着哭腔:“齐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我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如果这户部追究起来,我这个县令倒是轻的,但如果被贬谪,甚至杀头,就真的是大大的悲哀!”
“肯定是我外甥的同党!齐先生,这些人,都是他害死的!齐先生,您连库银被盗一案都能推测出来,想必也能查出凶手的真实身份!你一定要在离开之前,给我好好调查一下!”
“齐先生,救命啊,救命啊!
“除此之外呢”
“不会吧”
齐牧心里那个气啊!
这个消息,只能证明他的一些猜测。
如果季卜刚真的是偷了库房里的银子,那么,他就有足够的借口,去杀李几乎,因为他用那封血文书,来要挟他。
可是,究竟是什么人杀死了季卜刚
在他看来,季卜刚的帮凶,要么是通判,要么就是同僚,要么就是都是。
可是,如果他们都已经死了,那季卜刚是不是还请来了另外一个人,来盗取仓库里的银子
杀人夺宝,是为了分赃不够多
“府尹,难道要齐某再往下追查”
“必须的!”
县令连忙道。
齐牧点了点头,“好吧,你带着齐某去一趟滨城府的宝库。如果你怀疑凶手是你侄子的同谋,那我们就得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件案子上。如果能找到那笔钱的去向,说不定就能查到你侄儿的同党!”
“查,你想怎么查就怎么查,我可以让你的人帮忙,但不允许你进入国库!”
县令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
“为何?”楚枫问道。
“你是不是听说了外面的传闻虽说什么鬼神之说都是假的,但那些死去的人,确实都是我的人!说不定下一秒,我就会被杀了。”
县令大人靠在椅背上,两只手搭在栏杆上,似乎深怕被人抓住,又道:“在此案未破,犯人未被缉拿,小官是绝对不会出衙门一步的!”
“呵呵呵呵……”
齐牧哈哈大笑,毫不留情的嘲讽:“齐某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贪生怕死之辈。”
“您可以考虑一下,您要去哪里,身边都会有大量的侍卫。你若不相信什么邪灵之类的东西,那个普通人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能在这么多侍卫的包围下,杀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