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谜亚星没有拒绝。
电闪雷鸣间的点点能量沉浮，显得格外脆弱不堪。窗户关上，将风雨拦截在外。
他知道了暗黑大帝会选择怎样的时间让唤魂混进萌学园。
这不难分析。
夸克族对考取教师执照的限制不多，近期又是极光族又是德斯蒂安族再加上曾在地球住过的夸克族，萌学园里将空出不少老师。
暗黑大帝在两百年后都能想办法顶替浩瀚银河爵士进入萌学园，放在驶卷使检测仪并不完善的当今只会更容易。
“这样一算时间，考教师执照似乎有些来不及。”
“嗯哼。”荒芜随意应着，“那你留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
她的语气玩味，谜亚星当然不会放心。
“要是你突然遇到一个没见过的结局，觉得就这么消失了也不错，我该找谁去哭？”
“嗯……”她想了会，发觉的确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想说再换个大差不差的时间，临到嘴边又改口，“我给唤魂递个消息，到时候我们都以她助理的身份混进去。”
谜亚星拿过她手上正翻来覆去地爱抚的金币。
他没有戴手套，看得荒芜狠狠皱了两下眉。
“暗黑神的祝福还在唤魂身上吗？”
“嗯。”
“那么暗黑大帝不会希望你们俩高度捆绑在一起。否则暴露了一个，另一个岂不是得跟着暴露？”
也就是说，
“荒芜大人，不论如何，入学考试您怕是一定得考一回。”
免除考试直接当助理的事情是不用想了。
少一份祝福，暗黑大帝拿到暗黑神力量的概率便要打一分折扣。
他又想到一件事：“暗夜身上也该有祝福，可是暗黑大帝只是不放心你们两个。”
金币还了回去，又被抛了回来，与之一起的还有擦拭金币的布和一双手套。
“噢，大概是暗夜看起来忠心。”心情肉眼可见变得糟糕，她给出一个心不在焉的回复，“以及你想错了件事。”
“什么？”
“我们当中除了阴森，大帝最信任的就是唤魂。”
看着这些宝藏摸摸它们，是她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哎。
她很快要远离她的乐趣了。
“你有看见过不去萌学园做卧底的未来吗？”
将本不脏的金币擦干净还给她，谜亚星没有接着问暗黑大帝信不信任的事。
他预感问下去得到的不会是关于暗黑大帝的好话。
嘴里一旦开始骂了，心思也要跟着活跃。
怕是她之前每一次有背叛暗黑大帝的念头，暗黑大帝那里都能有所感应。
否则也不会在好几个灵石形体当中只在她一人身上下魔法。
“我又不会预言。”就算精灵教主拥有十分厉害的预言能力，也做不到枯坐在家里想看谁的未来就看谁。
何况她对自己花样的死法不是很有欣赏的雅兴。
人们通常死了不用再死。
右眼视力共享后，她每见精灵一回，便要“死”上好几次。
很烦的。
“耶？是有见到过能联系得上的。”
“是什么样？”
“夸克族全体长老会的围剿咯。”张口就来的话让人难以判断真假，“哇，里三层外三层的老兵，看起来是要把我当活靶子给打成筛子。”
她说的随意，不像是被围剿的一方。
像是把别人打成筛子的。
“嗯，”谜亚星想到了，“听起来是个死局。所以要怎样做，你才能够顺利活过这一次异象？”
出乎他的意料，荒芜给他的答案是不知道。
“到底是人嘛，人呀，魔法使用起来总是那么容易能到达极限。”
她无从得知未来每一条路的分叉与延伸，只模糊看到了无数个自己最终抵达同一个结局。
一股无奈的味道，谜亚星不由得想起她与精灵教主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的两个人话里话外都是对夸克族魔法预言书的不屑。
“你希望我活下来？”
哼着不知名小曲，并不纠结即将稍有不慎便会偏向死亡的结局，反而对谜亚星的态度更感兴趣。
在见到未来之前她早已知道未来，作为一个消耗品，她十分清楚自己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是踏上死路。
预言只是把她早有预料的未来具象化。
她好奇：“我难道没有和你说过我是怎么从大战中活下来的吗？”
“没有，你不和我说这些。”
“哦，”她不好奇了，“那她肯定活得很狼狈。”
称呼转变得自然又迅速。
“不过你有提到你流浪时的日子非常穷苦。”
身体坐直，神情无比凝重：“逃亡的方法是什么？我卷点钱提前跑。”
看暗黑大帝倒霉固然有趣，亲手推动夸克族走向灭亡也很有意思。
但万一真活下来了怎么办？
她过不了一天穷日子。
“你不知道？”
“我会知道？”
她看向谜亚星的目光逐渐转变，怒其不争在脸上表露得无比明显。
“要你有什么用？！”
德斯蒂安族的长老以一命换一命的方式使夸克族失去几位长老的消息传到暗黑族后，暗黑大帝让荒芜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专心备考。
没有再下达其它命令。
告知给唤魂的版本就很明确。
“唤魂近些年变得不爱说话，不过我去问后，她还是告诉了我。”
她说得洋洋得意，谜亚星坐正，看了看天花板，又等了等，没等来任何动静。
“你这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疾？”
“脖子酸了下。”干巴巴地解释而后询问，“告诉你了什么？”
这不对劲。
如果没有他，芮卜姒被暗黑大帝操控不会发出质疑，哪怕为了防范当今萌学园严苛的监测解除魔法，乐得自在的荒芜不会想要打探同事的任务。
日子越靠近系统所说的“消亡”，系统似乎就越不在乎他对这里做出了什么改变。
“噢，大帝让她想尽一切办法让成为萌骑士的人对他有利。”
毫无疑问。
萌骑士是杀不完的。
但“命运”的选择也没那么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