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摇头叹气，似在哀怜身世。
金元礼、池文面面相觑，不由想起千年前送出的那批宇宙物质，瞬间秒懂。
而杨智轩看着两人脸色，嘴角微微抽搐。
他，也懂了。
右手五指虚握，引力扭曲，光影骤然向内塌缩。
掌心凝聚出一个好似黑洞般的小型空间，一颗颗晶莹砂砾在其中横冲直撞，如同飞速划过的流星。
仔细看去，每一颗砂砾内部都充斥无数光点，跟“量子星核”有几分相似，不过并非呈金色，而是无比厚重的玄黄。
万象星砂！
“十万颗‘万象星砂’，这是课题组这些年积攒的经费，可以先分给你一部分......”
“这怎么好意思？”
李青山一只手掌突然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拂过黑洞空间。
十万颗“万象星砂”，瞬间消失。
手掌收回，顺势合拢抱拳，笑容绽放。
“多谢前辈支持，多谢星武殿慷慨赞助！”
的确，一路走来，他从未投靠过什么超级大势力。
但，
这不意味着他没有背景！
根正苗红，本身就是最大的背景。
整个始源座，又有几家超级大势力能够大过“星空武学殿”？
“也罢，就都给你吧！”
杨智轩脸庞抽了抽，却没有多追究，而是直入主题道：
“万象星砂，一砂一世界。”
“对以气态行星为‘本象’的普通八阶，一颗便足够衍生一象，而对已经蜕变过的‘本象’，无论武道意志，还是血脉，通常也不会超过十颗一象。”
“你的‘本象’是蓝超巨星，具体消耗多少还要你自己验证，不过距离衍生万象应该也差不多......吧？”
说到最后，杨智轩语气变得不确定起来，更有几分心虚的味道。
“万象？”
李青山目露狐疑，瞬间反应过来。
姜，还是老的辣！
十万颗万象星砂，的确很珍贵，纵观屠邪、囚战等人，几乎都在千象左右，消耗的“万象星砂”应该还未过万。
但，
杨智轩刚才的肉痛之色，绝对是装给他看的。
否则，怎么会刚好随身带着十万颗“万象星砂”，还一起拿了出来。
分明就是按着十颗衍生一象的预估，早已提前准备好的万象所需。
唯一的意外，便是他苏醒后的表现，远远超出杨智轩之前预估！
旁边，池文目露失望，疑惑道：
“杨前辈，你以前不是说要突破万象限制，十万象也不是不可能吗？而且我听闻武道意志、血脉这两条路，早已突破万象限制......”
“小辈，不懂就不要乱插话！”
杨智轩转头瞪向池文，唾沫狂喷。
“研究哪有一蹴而就的，没听我说功法是‘正在研究’中吗？”
“而且大日当空，诸象退避，能是单纯以数量多少来判断的吗？”
两句话喷完，视线转向李青山，目光突然火热起来。
“老夫已经具体分析过你之前力压诸象的那段视频，只要衍生万象，绝对能够撬动星界规则，战力越过九阶天堑！”
李青山还未开口，池文已经激动起来，满脸向往道：
“仅仅万象，便足以匹敌九阶......”
“呵呵，先别急着激动，我说的是李青山！”
杨智轩嘴角扯动，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别忘了，恒星跟恒星，是不一样的！”
池文瞬间蔫了，李青山则笑着拱手，再次道谢。
“多谢前辈相告，青山一定全力以赴，早日印证前辈的推演！”
交待完一切，杨智轩好似脚底发烫般，急着告辞，一溜烟便跑得没影了。
金元礼也带着满脸苦相的池文，乘上飞船，赶回课题组。
李青山目送飞船远去，转头望向星空，找准一道有些暗淡的星光，脚步迈开......
.......
紫英星，落英市。
蓝白星光压过漫天繁星，压过皎洁月华，照耀大地。
郊外小山丘上，老人怀抱古朴刀鞘，努力睁开昏花双眼，遥望夜空一角。
瞳孔倒映中，是一颗高挂天幕的蓝色星星。
突然，一道身影映照在瞳孔中，与蓝色星星重叠在一起，自天外一步步走来。
赵阳双眼睁大，使劲揉了揉眼睛，似是不敢确信。
然而，人影已经来到他面前，四目相对。
一如，千年之前。
“李叔叔，我......”
赵阳沙哑开口，激动地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颤颤悠悠捧起怀中刀鞘。
“你做的很好！”
李青山温和一笑，接过刀鞘。
铮！
收刀，入鞘。
视线正对赵阳双眼，眼底一轮蓝色大日冉冉升起。
瞬息间，赵阳昏花老眼亮起一点星光，好似被大日点亮，熠熠生辉。
法相雏形从周身溢出，高度只有七丈，同样是老人形象，环抱一柄古朴刀鞘。
不同的是，
点点星光正从四面八方汇聚，化作一柄长刀，归入鞘中。
法相雏形开始一点点拔高，七丈一......七丈二......直至九丈！
与此同时，老人银白发丝也在逐渐变黑，沟壑皱纹一点一点抚平......
嗡！
无形波动在天外扩散开来，瞬间波及上千光年。
一道虚影，缓缓浮现。
九丈立道！
“这把刀，先借给你！”
李青山淡淡一笑，将雷鸣刀塞入已恢复成中年模样的赵阳手中。
“多谢李叔叔！”
赵阳躬身接过长刀，眼中战意涌现，冲天而起。
“总算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李青山笑了笑，没有关注天外的力道之战，低头看向前方。
两座墓碑，在蓝白星光照耀下，静静矗立。
“老赵、老于，麻烦你们再陪我修炼一会儿了。”
手抚墓碑，盘膝坐在一旁，虚幻面板自眼前浮现。
【李青山】
【境界：万象0\/1，000，000】
【功法：《青阳经》(圆满)、略】
【武技：略】
【秘法：略】
【功能：武道空间Lv5(7亿5000万\/100亿)】
【可用时间：5亿2583万年】
【时间流速：1:10万】(空间)
【时间流速：1:10】(现实)
目光，锁定境界一栏，李青山不自觉皱了皱眉。
“八阶突破九阶，需要100万年么？”
有了“身化天体”的经历，对于“身衍万象”早有预估，并不算很意外。
毕竟，阴阳宗的那位老祖此刻也已经沉眠星空数十万年。
不过，
这毕竟是一百万年！
哪怕百倍加速后，也要足足一万年！
对于他曾经走过的修炼岁月而言，这些时间不算太多，但......
李青山目光透过光屏，看向两座墓碑，禁不住幽幽一叹。
“沧海桑田！”
一步一步向“亘古”靠拢，是人族武道抗衡邪神的办法。
身化天体、身衍万象、乃至九阶之后，皆是如此！
但这一过程中，武者自身也将不可避免地......成为“亘古”！